一起吃頓飯

江臨岸趕緊翻身下牀,走出臥室之時剛好見謝富貴的媳婦垮門進來,手裡端着一隻很大的蒸鍋,見到江臨岸睡意剛醒似地站在門口,不覺曖昧一笑,問:“剛起來吧?那正好,我早晨起來蒸了包子,知道你們倆昨晚肯定睡得晚,不會起來做早飯,所以趕緊送過來…”邊說邊把手裡捧的蒸鍋擱桌上,揭開蓋子,一股熱氣冒出來。

沈瓷站在門口沒有動,大舅媽見勢便自己去廚房拿了幾隻碗出來。

“紅薯粥,早晨剛煮的,包子是豆丁餡,都是不上眼的東西,江總可千萬別嫌棄…”大舅媽張羅着先給江臨岸盛了一碗,親自端到他面前,如此盛情弄得江臨岸無法拒絕,擡頭看了沈瓷一眼。

沈瓷只當與自己無關,擡頭望天,江臨岸心裡憤憤,但最後還是硬着頭皮接了。

“謝謝!”

“哎喲謝什麼,您能大老遠來看小瓷,我們才該說謝,吃吧吃吧,趁熱吃!”大舅媽樂呵呵地張羅完,又盛了一碗去找沈瓷,沈瓷也沒矯情,接了自己放桌上。

至此大舅媽完成任務,也該走了,可她還是直挺挺地杵那不動,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江臨岸端着滿滿一碗粥都快燙死了,忍不住朝沈瓷使眼色。

沈瓷抿了下脣,問:“還有事嗎?”

“啊?哦,也沒啥要緊事,就想問問你和江先生什麼時候回城裡?”

沈瓷想了想:“我會呆到過完頭七之後再走,至於他……”

江臨岸立即搶白:“我跟你一起走。”

沈瓷:“那倒不用,你應該很忙。”

“最近幾天還可以,剛過完年,幾天時間還是有的。”

“就是就是,我們這出去打工都得呆到正月半之後呢,更何況江先生還是老闆。”大舅媽突然搶白,笑着斥了聲沈瓷,“再說人大老遠趕來,也不緊在這幾天功夫吧,所以還是等過完頭七你們一起走吧。”

之後沈瓷也沒多言,她懶得在大舅媽面前爲了江臨岸的去留爭辯。

屋裡一時又靜了下來,江臨岸悄悄把手裡的粥擱旁邊桌子上,之後聽到大舅媽再度開口:“小慈啊,既然你們一時還不走,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頓飯?你大舅的意思啊,這幾年也沒什麼機會見到你,而且江先生也難得來一趟,前幾天太忙沒工夫照應,現在事情停當了,總要坐下來一起聚聚。”

沈瓷知道這纔是她來送早飯的真正原因,不覺嘴角抽抽,回:“吃飯就不用了,再說他明天未必還在!”

沈瓷本意是想拒絕這頓飯,豈料江臨岸卻自己接了。

“我暫時還不走,那就明天中午吧。”

“行行行,還是江先生痛快,我這就回去先上鎮山訂個餐館。”

沈瓷:“……”

待大舅媽興沖沖地離開後,沈瓷轉眼瞪着江臨岸。

“你願意去吃她這頓飯?”

“願意啊,她這麼熱情,刻意上門來請的,再說你媽一個喪禮她從你這訛了多少錢?”

昨晚大舅媽在屋裡跟沈瓷算賬,前前後後加上之前已經掏給她的,居然一個喪禮用了三四萬,規格倒確實是好的,村裡村外也算很風光了,但以鳳屏這種物價水平,三四萬真是天文數字了,至於爲什麼這麼貴,原因可想而知。

“她對你沒手軟,我去吃她一頓也算正常!”

“……”

沈瓷無語,這什麼邏輯,但轉身之時自己又忍不住笑出來,想起很多年前他拿了大舅媽找來的錢隨手扔路邊喂狗的事。

挺無聊的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這麼幼稚!

……

隨後沈瓷也沒再提讓江臨岸離開的事,他說他要留下來,潛意識間她好像也就默允了。

下午沈瓷把屋裡收拾了一下,裡裡外外扔了很多雜物,又把謝根娣的衣服理了兩袋子出來,拎到墳前燒掉了,燒完之後她又在墳前站了一會兒,只是從頭到尾都沒說話。

江臨岸見她表情還算平靜,自然也沒多言。

晚上依舊是住在那間小臥房,只是沈瓷從外面捧了席子和被子過來,江臨岸洗漱好進來的時候就見她正跪在地上鋪褥子。

“你幹什麼?”

“打地鋪。”

“打地鋪幹什麼?”

“給你睡。”

江臨岸兩眼一瞪,過去直接把沈瓷從地上拎了起來。

“這麼冷的天你讓我睡地上?”

“……”

“再說你以爲這是在甬州嗎,山裡寒氣重,你家這又不是地板,怎麼睡?”

“……”

沈瓷看了一眼,地上髒兮兮的澆了一層水泥,就算鋪了席子和牀褥也確實有些爲難他。

“行吧,那你睡牀,我睡地鋪!”

“更不可能,你要是明天病了怎麼辦?”

“那你想怎樣?”

江臨岸摸了下下巴,又看了一眼靠牆擺的那張小牀,牀上堆着被子,正是昨晚相擁而眠蓋的那一條。

“要不,還是跟昨晚那樣?”

沈瓷嘴角抽了抽,繼續跪到地上鋪褥子!

那晚江臨岸終究沒有討到便宜,可又不忍心真的讓沈瓷睡地上,最後只能自己捲了被子窩地鋪。

關了燈,沈瓷自不多言,安靜躺牀上準備入眠,可地上的人翻來覆去就是不肯睡,隱約聽到他蒙在被子裡嘀咕:“跟我分牀睡,呵……現在你們全村人都一致認定我們有一腿,你以爲跟我分牀就有用?”

沈瓷:“……”

她真是無言以對,可想想又覺得似乎有些道理,畢竟江臨岸身份不同,儘管村裡許多人並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但從他們一口一個“大老闆”也該明白此人“地位尊貴”,而這麼一個“地位尊貴”的男人願意屈尊跑到山溝溝來,還一呆就是五六天,要說他和沈瓷沒一點親密關係,誰信?

沈瓷不由看着烏糟糟的天花板嚥了一口氣,咽完又覺得好笑,這個幼稚又讓她無計可施的男人啊!

……

第二天兩人都起得比較早,沈瓷是原本就沒睡懶覺的習慣,而江臨岸是完全被凍醒的,不光被窩裡冷,連着渾身痠疼,特別是後背到頸椎,無一處不僵硬。

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謝富貴就登門了,帶了媳婦兒和他兒子,還從鎮上叫了一輛車,八成新的依維柯,拖拖拉拉一大車人開往鎮上。

一路上大舅媽也沒閒着,坐在江臨岸旁邊使勁拍馬屁,沈瓷看多了她刻薄的嘴臉,倒沒發現她還有如此“好客善待”的一面。

飯館就在鎮上,據說是去年新開的,算是目前鎮上最好的一家。起初沈瓷還以爲謝富貴吹牛,可到了飯店才知道他沒有說謊。

“你舅舅這次好像真是下了血本啊!”江臨岸進包廂之前把沈瓷拉到一邊。

沈瓷看了下貼着牆紙鋪着地磚的走廊,雖說檔次比不上甬州那邊的餐廳,但對於鳳屏來說真要算頂好了。

她想了想,回:“這頓飯的目的大概也不是爲了請我,你好自爲之吧。”

江臨岸:“……”

各自落座之後大舅媽就開始張羅服務員點菜,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大舅媽自己先翻着看了看,然後推給江臨岸。

“江先生城裡人,見多識廣,還是您點吧。”

江臨岸有些爲難,哪有主家請客讓客人自點的,於是推了一下,結果大舅媽樂呵呵地說:“江先生可千萬別客氣,您頭一次跟我們吃飯,也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還是您點吧。”

最後實在推脫不下,江臨岸只能接過菜單隨便點了幾個,點菜的過程中大舅媽還一個勁說:“想吃啥就點啥,難得能一起坐下來吃頓飯,可千萬別替我們省啊!”

“……”

點過菜之後謝富貴又變戲法似地從底下拎出一隻紙袋子。

“江先生喝酒吧?”

“……”

“我從店裡拿了兩瓶,一會兒咱喝一點?”

“……”

江臨岸不知怎麼接話,對面大舅媽又開始幫腔:“得喝得喝,一定得喝啊,這酒可是我們店裡最好的了,富貴平時都捨不得拿來自己喝的。”說完笑呵呵地又看向沈瓷,“一會兒小慈也喝點,聽說你酒量不錯的。”

沈瓷看了眼江臨岸,倒沒多言。

大舅媽自當他們默許,又問服務員要了條抹布過來,酒盒上落了厚厚的灰塵,擦乾淨之後才能開瓶,沈瓷心中不禁暗想,倒真是壓箱底的酒了,果然下了血本。

開席之後大舅媽忙着佈菜,謝富貴忙着勸酒,還不停“教唆”謝慶生在旁邊添茶伺候,一家三口滿臉殷勤客氣,弄得沈瓷和江臨岸都有些不適應。

前段倒還正常,一些普通的對話,比如問了下江臨岸的個人情況。

“江先生多大了?”

“過年三十五。”

“哎喲那也不小了,在我們這像江先生這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

“……”

“不過江先生是做事業的人,我聽說城裡結婚都晚。”

“是吧。”

“江先生家裡還有什麼人?”

“還有我媽。”

“你媽退休了吧?”

“啊,退了…”

“平時在家也沒其他事?”

“養養花,泡泡茶。”

“哎喲這可真閒,是有退休工資吧?”

“沒有!”

“嘖嘖…所以就說城裡人想得開,沒退休金就在家養花喝茶,擱我們這是要幹活幹到做不動的,就怕老了沒錢送終。”

“……”

“那江先生父親以前是幹什麼的?”

“……”

“哎喲您別介意啊,就想問問江先生家裡的情況,畢竟您和我們小慈……哎,小慈這孩子也是命苦,爹走得早,現在連媽也走了,都說母舅爲大,有些事現在只能我和富貴替她張羅了。”

“……”

“而且你看她這性子,又慢又淡,平時什麼事都擱心裡不說,加上以前那些遭罪的經歷,聽說事情鬧大之後很多人都知道了,最近幾年村裡也老有人來問,不過江先生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我想您應該也不會介意我們小慈以前被人……”

“舅媽!”沈瓷終於忍無可忍把對話打斷了。

大舅媽掃了一眼,還不甘心。

“你甭打斷我,有些話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再說我和你大舅都相信江先生是明白道理的人,當年那些事也不是你自願的,不然他也不會大老遠趕過來。你看你們在一起住都住了這麼多天了,村裡人會怎麼看?”大舅媽斥完沈瓷之後又含笑看向江臨岸。

“江先生您別介意啊,小慈就這脾氣,臉皮薄,不肯說,只得我這個當舅媽的來替她當惡人,今天趁着大家剛好都在,就想讓您表個態,您看大家年紀也到了,你們倆也處了很久,所以,往後有什麼打算?”

一時江臨岸倒頓在了那裡。

往後有什麼打算?

沈瓷回來也半個月了,終於有人來問他這個問題,可是他自己心裡好像也沒底,該如何回答,她又會如何迴應?

“江先生?”大舅媽見他沒反應,又催了一聲。

江臨岸欲言又止,看了眼沈瓷,而這些反應在沈瓷心中都成爲了“猶豫不決”的代表,心想他果然還是一時興起的,那些“從新開始”的話,那些不離不棄的等待,這世上哪來如此深情厚意,說到底也只是因爲“得不到所以纔不願忘”的偏執,而此刻真要問他索要未來了,他又何曾有膽量真能承諾什麼。

原本沈瓷覺得自己該難受,可這一刻她反倒輕鬆起來,只是嘴角冷淡一笑,又給自己添了半杯茶。

“吃飯吧,我和他的事,我們自己會考慮!”

大舅媽一時有些訕訕,但見沈瓷表情冷淡,也沒再往下問,倒是謝富貴知趣,推了自家兒子一把。

“慶生,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江先生的酒杯都快空了,快去給江先生添點酒!”

原本一直坐着悶頭吃飯的謝慶生不情不願站起來,拿着酒瓶過去給江臨岸倒酒。

這也是江臨岸第一次正面留意他,皮膚有點黑,瘦瘦乾乾的身材,看上去倒也老實本分,只是頭髮留得有些長,劉海掛額前看着略顯礙事。

添完酒後江臨岸說了聲謝謝,小夥子被劉海擋住一半的眼珠子烏溜溜轉了轉,正要走,對面大舅媽又開始吼他。

“這孩子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啊,光倒酒就完了?叫人啊!”

江臨岸:“……”

謝慶生:“叫啥?”

謝富貴:“你說叫啥啊!”說話間他還特意瞟了眼沈瓷,可惜謝慶生還是一臉懵逼。

大舅媽忍不住了,教他:“他是你姐什麼人,啊,你說該叫啥?”

謝慶生低頭想了想,隨後一聲:“姐夫!”

大概是被她嚇到了他要出差一週遺囑他要她給個解釋江臨岸出院她不恨他辦理離職手續她生平最痛恨“情人”兩個字虛僞的場合泡澡出意外他是狐狸一起參加婚禮他和美女搭訕她這次來真的希望亦或是煉獄你願不願意有人要來吃飯了什麼小鮮肉啊她從他生命中消失醒了江丞陽被戴綠帽子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人一切見光死念念不忘,無非就是因爲得不到她盛裝打扮糖炒栗子我好想他搜身散夥飯贖罪是她害我變成了現在這樣我憑什麼告訴你準備一起旅行是不是被嚇到了遺囑和財產記者見面會別再來靠近他終於結束了臨終前的婚禮鳥投林,鯨投海她承受不了他的感情一點都不心動春夢了無痕你去了又能怎樣她從他生命中消失對峙他有強烈的控制慾他突然造訪他是狐狸反反覆覆他是不是有病她只是履行承諾來聯盛吧爲什麼面對她要心虛孩子的父親除夕夜,蓄意傷人她要去看他,帶着儀式感你是不是要跟着一起疼她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地步陳遇發怒了江家壽辰(1)想離他遠點四季酒店,故地重遊男人的本能她求他幫忙不如我幫你江家大亂望你,繁花似錦地遠離大哥,你救救我要不我就乾點更加無恥的事刺青順鑫基金會她不恨他急功近利她第一次如此主動她的噩夢她的噩夢來聯盛吧我和陳遇睡過,你信不?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她從他生命中消失她去醫院找阮芸她要留下來陪他夜排檔的激情連塊碑都不會讓她見我憑什麼告訴你虛僞的場合不識擡舉他的少女他的矛盾心情李玉秀可能不行了一個認識的男人阿幸目睹現在的沈衛冰天雪地,呼吸糾纏他回頭來找她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她徹夜不眠她無條件配合笑一個,再見你圖他什麼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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