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色逐漸大亮,我們被兩邊的景色給迷住了。
因爲兩邊竟栽種着數量不少的桃樹,而且早就已經開花了,紅花綠葉,陪襯的很好看。就好像置身一片安靜祥和的花海之中,滿口滿鼻,盡是香氣。
我們的恐懼之情也減少了大半。因爲在這種風光獨好的地方,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快看!”眼尖的幺妹兒立馬指着前方說道:“前邊有一個老人家。”
我們都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望去,果不其然,在那花海之中,一名穿着老人家,正端坐在石桌上,安安穩穩的品茶。
對我們視而不見。
這人一身正氣凜然,從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惡意……
這位肯定是高人,而且十有八九是他把我們引來的。
於是我當即奮力划船,等船靠岸之後,便帶着衆人上了岸,一步步的走向老者。
老者依舊低着頭,只是慢悠悠的飲茶。
好一副仙人派頭,高人風範,在他面前,我忽然有些自卑起來。
他找我們來,肯定是有事兒要跟我們商量。於是,我深呼吸一口氣走了上去:“老人家,您好……”
“李初九?”那老者直接打斷我的話,冰冷的目光隨即緩緩落在我身上,問了一句。
面對老者的強勢問話,我根本沒有半點的生氣,只是連連點頭,同時心中很是詫異,這老頭兒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我是李初九。”我連連恭敬的道:“不知老前輩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老者微微一笑。
“額。”說實話,我有點不信。雖然世界上真的有周易卜卦,以及其餘一些預言的能力。但是卻沒有任何一門法術,能精細到這種地步,能算出一個人的名字。
高大壯這愣漢卻是立馬來了興趣:“老人家,您真這麼厲害?那您算算我姓啥名啥?”
面對高大壯的一臉渴望,老者卻是冷哼一聲:“你就是個瓜娃子。”
高大壯愣了:“老人家,您怎麼罵人啊。”
老者卻根本不理會高大壯,目光再次從我身上一掃而過:“彩禮帶來了沒?”
“彩禮?”我一陣愕然:“老人家,什麼彩禮?”
“廢話,娶了我侄女,佔夠了便宜,還不給彩禮?”老者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你侄女?”我再次啞巴:“我說前輩,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什麼您侄女?”
“好,你小子裝糊塗是吧。”老者有些生氣了:“我侄女,這會兒就在你後背上趴着呢,你還能不承認?”
頓時,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勒個去,面前這老者,趕情真是神仙?
不光光是我,連其餘幾個知情的人,也都是立馬臉色蒼白,他們被老者的神秘身份給震住了。
“老人家,這其實是一場誤會。原本我也不想和她結冥婚的,只不過我那爺爺,您是知道的……再者說了,人鬼殊途,我們倆也不能真的成爲夫妻。”
剛說到這兒,我就感覺到後背重如泰山,直接雙膝一軟,被壓得跪在了
地上。
好吧,鬼媳婦兒肯定生氣了。
“臭小子。”沒想到那老者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腦袋上了,雖然不疼,不過我卻有點受不了這股侮辱。
“前輩,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生氣的道。開玩笑,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那老者一下就樂了:“喲呵,李鬍子的孫子,脾氣還不小!跟你說,就算你爺爺親自來了,在我面前也得服服帖帖的。行江子的東西,還是我幫他完善的。”
這老傢伙,太不知輕重,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還侮辱我們行江子?
我生氣的道:“老人家,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講,我們先祖是李白羅……”
“呵呵,李歸一算什麼。”老者笑道:“老黃曆了,別聽信那一套。行了,我就問你,彩禮帶了沒?”
我無語,這老頭兒真他媽操蛋,哪兒有半點的長輩模樣,張口閉口的就是彩禮。
不過,他又是鬼媳婦的叔叔,鬼媳婦都那麼厲害,畢竟連我爺爺都對她畢恭畢敬,那想必這老者就更加厲害了,我還真得罪不起。
“原來是窮光蛋一個。”老者喝了口茶:“龍頭金鉤,人鰭板?不嫌寒酸。”
我心中驟然一緊,這老頭兒目光可真毒,否則怎能一眼就瞧出我身上帶着龍頭金鉤和人鰭板呢?
這兩樣東西是我身上最值錢的。
老者放下茶杯:“我那侄女兒還真是眼光奇特,怎麼就瞧上你這種人了,我看除了長的白一點俊一點,就沒有其他優點了。算了,跟我去見你岳父吧!”
說完,老者就帶着我們走向桃花林深處。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劉一手。”老者說道:“喊我一聲劉爺就成。”
“劉一手?老前輩您是留了一手,還是隻有一隻手?”高大壯笑問道。
“腦子有病。”劉一手白了一眼高大壯,右手三根手指飛快的運算着,末了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手掌大,人中寬,雖然做的是賺錢的買賣,但天生沒有聚財的命,而且姻緣也挺磕磣,還娶了個寡婦,真晦氣。要不是看你認識李初九,早把你趕下島了。”
高大壯雖然驚訝於劉一手一句話點破自己的命理,但內心有點不高興,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卻被我給攔住了,這老頭脾氣古怪的很,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我們走過了一片桃花樹之後,最後竟出現在了一片槐樹林中。這裡的槐樹個個枝葉參天,比外界的槐樹要高大很多。而在林子的外圍,有一座小木屋。
劉一手在門口就大喊了起來:“老吳,老吳快出來,你女婿來看你了。”
很快,一道蒼老的人影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看他頭髮花白,穿的是最普通的漁民服裝,但一張臉卻是輪廓分明,目光炯炯有神。
這位老漁民出來後,看見我們,就招呼我們在小木屋外坐下,之後便給我們泡茶。
雖然不清楚這個叫老吳的,是不是我岳父,不過畢竟人家是長輩,我還是決定主動上去幫忙。
看到這一幕,劉一手滿意的笑起來:“別說,這小子還
挺有眼色的,比大哥你年輕時聰明多了,哈哈!”
而老吳卻是擺擺手:“孩子坐吧,我親自泡茶。”
我還想再讓讓的,不過劉一手卻道:“行了小子,別獻殷勤了,我老大哥喜歡泡茶,這是享受,你給我乖乖回去坐着。”
劉一手就坐在我們對面,翹着二郎腿,開始喋喋不休的跟我們說話。
這是太長時間沒有接觸到外人,而劉一手本身又是個喜歡說話的人,所以好容易有機會,一定得把憋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話語,一次給說完不可。
我這才知道,那老頭兒叫吳大強,兩人幾十年前就在此處隱居了,兩人屬於一個接生婆衍變的門派:引派,槐樹是他們的圖騰,所以纔會在這兒種這麼多的槐樹。
而我後背上的鬼媳婦,卻是吳大強的閨女,叫吳冷月。
很快,吳大強就泡好了茶,端着茶水走上來,給我們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細細品了起來。
別說,吳老泡的茶,還真不是一般的清香,我們都不由得陶醉其中。
我真懷疑這已經脫離了茶的範圍,既有茶水的清香,又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喝入口腔中,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醇香,沁人心脾,神清氣爽。
“好茶,好茶!”王二炮子咕咚一聲就喝了個乾淨,心疼的劉一手嘆氣連連:“哎,你個胖子,真是浪費,這好茶,是用來慢慢品的。”
說着,劉一手閉上眼,繼續輕輕的品茶,那表情,叫一陣享受。
王二炮子道:“前輩,這是什麼茶啊,我走的時候,能不能捎二斤?”
噗!
劉一手把剛喝下去的一口茶給噴了出來,結果心疼的他連連舔嘴脣,口中直罵罪孽,罪孽啊。
吳老也是無奈苦笑,搖了搖頭。
“可惜了這一口好茶。”劉一手罵了一句:“害的我連品茶的心境都沒有了,你們幾個臭小子,就是來搗亂的吧。”
說着,劉一手將茶蓋子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前輩不喝,多浪費,我就幫前輩代勞了吧。”王二炮子伸手要端茶。
“代勞個屁。”劉一手罵了一句:“我留着有心情的時候再慢品,胖子你把手拿開。”
無奈,王二炮子只好將手縮了回來:“茶也能留到下次再品?就不怕拉肚子嗎?”
“拉個狗屁的肚子。”劉一手憤怒的罵了一句:“一般的茶,自然不可留夜再品。但這是一般的茶嗎?這可是一年只產四兩的槐葉茶。”
“啥?”不光光是王二炮子,我們都愣了,一年只產四兩?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怪不得剛纔王二炮子說要二斤的時候,劉一手把茶給噴出來了。要是我,估計得直接噴老血了。
我們來這兒可不是爲了品茶的,我委婉的問道:“劉老,吳老,我們是被一艘小船,無意中帶到這裡來着……”
“我就跟你說個明白吧!”劉一手開門見山到:“那鬼泛舟,是我們施的,目的就是把你們給引來。”
看來他們並未準備隱瞞我們什麼,我也放鬆了許多:“不知前輩把我們引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