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伴隨着一陣狂風吹起,葉秋手中的稻草,化爲一縷金芒,越飛越高。
到最後,稻草化爲驕陽。
陽光璀璨,覆蓋長江兩岸。
在這陽光籠罩之中,長江西岸的荊楚羣雄,上萬戰士,無不渾身一震,目光開始迷茫。
當他們睜開眼睛之時,腦海中關於葉秋的各種神奇事情,已經不復存在。
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只依稀記得葉秋登上黃鶴樓,並獲得了仙緣。
而後,崔閣老修道成功,捲起黃鶴山,破空而去。
這一根稻草的金芒,居然更改了衆人的記憶?
可怕!
人羣之中,唯有鶴老一個人,並沒被修改記憶。
但鶴老卻發現,自己一旦想說那些往事,嘴裡就無法發出聲音來。
“葉紫陽居然能得仙緣,真是走了狗屎運!”劉武東目帶怨毒,一臉陰沉。
“崔閣老居然羽化飛仙,真是恐怖啊。”劉老一臉嘖嘖,目帶震驚。
甚至……
就連那名胖領導,居然也出現在孤墳面前。
胖領導本是隨黃鶴樓埋葬,但他此刻卻記不得一切。
在胖領導的記憶之中,他只知道,崔閣老飛仙之前,告誡他不要亂說話,並將後事處理好。
“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今日崔閣老飛仙,誰特麼都不能亂說。”
轉動着手中的槍,胖領導殺氣騰騰:“簽下保密協議,然後滾蛋!”
咔咔咔!
話音落下,一萬戰士,同時舉槍,殺氣騰騰。
聞言,荊楚羣雄,無不沉默。
很快,一個又一個名流,依次簽署保密協議。
等衆人簽署保密協議之後,胖領導開始指揮戰士,讓他們護送衆名流離開。
說的是“護送”,其實是“監視”。
因爲胖領導要確保這些名流,哪怕是離開之後,也不能亂嚼舌頭。
“秦爺,葉先生呢?”秦管家離開之前,忽然說道。
“或許提前離開了吧?”秦爺目帶迷茫,有些不確定說道。
秦爺能記得葉秋,在荊楚盟會,鑑寶無雙的一幕。
秦爺也能記得葉秋,在崔家之時,被崔閣老認可,得到仙緣的一幕。
但葉秋如何離開的一幕,秦爺卻腦袋迷糊,沒有任何印象。
“葉先生也真是一代奇人,別人做夢而不得的仙緣,他卻用來鑑定那一根稻草。”秦管家苦笑說道。
“一百年前,王家曾祖獲得仙緣,於是王家稱霸隋省。”
秦爺點點頭,目帶感慨:“一百年後,葉先生得了仙緣,卻沒索要權勢,葉先生的確是世外高人。”
“老師,那葉紫陽也太扯了吧?居然如此糟蹋仙緣?”王秀文望向王司徒。
“不,這纔是葉紫陽的高明之處。”
輕撫白鬚,王司徒嘆道:“如果葉紫陽真要權勢,那纔是取禍之道。”
聞言,劉文東一愣,有些疑惑:“老師,當年王家曾祖,不是也索要拳勢了嗎?”
“當年王家曾祖,是靠着崔閣老的影響力,這才成就了後來的王家。”
王司徒凝重說道:“如今崔閣老破空而去,日後誰來庇護葉紫陽?”
“老師,我懂了。”王秀文點點頭,恍然大悟。
“葉紫陽這小子年紀不大,卻懂得進退取捨,鑑寶又那麼厲害。”
輕撫白鬚,王司徒嘆道:“秀文,以後你要收起驕傲,多和葉紫陽親近。”
“是,老師。”王秀文點點頭,目帶精芒。
……
荊楚羣雄的反應,葉秋並不知道,也懶得理會。
當稻草飛起之時,葉秋頓時明白,一切都會隨風而來。
一切,終究過去了……
“我當年留下的稻草,蘊含的所有法力,終於消散不見。”
負手而立,望着前方的蛇山,葉秋微微嘆息。
葉秋如今只是煉氣六層,武功等同於大成宗師。
發生在黃鶴山的一切,葉秋都沒用武功,而是法力。
這法力,來源於一千年前,葉秋無意間在稻草所留。
若非如此,葉秋也不會讓仙鶴重生,修改衆人的記憶。
可惜……
稻草隨風而散,徹底化爲虛無。
“那種執掌一切,左右蒼生的力量,的確讓人沉醉。”
葉秋擡頭,望着蛇山之巔,那雲霧縹緲的黃鶴樓,輕聲嘆息:
“看來我想恢復千年前的實力,還要走太長的道路。”
千年之前,紫陽仙帝葉紫陽,縱橫星空,法力無邊無盡。
哪怕當年葉秋,隨便抽了口氣,稻草都能千年不腐朽,蘊含磅礴法力。
可惜……
如今的葉秋,卻只有煉氣六層。
終究是太弱!
“看來,我得繼續尋找藥材,煉丹突破到煉氣七層。”葉秋暗暗想到。
拳王山本一夫已死,被葉秋斬於唐北長江。
但山本一夫頭上,還有一個“拳皇”木村稻田。
木村稻田威震亞洲,他的弟子和孫子,都被葉秋所斬。
這個仇,要求不相信,木村稻田不報復。
長江一戰過了這麼久,木村稻田還沒出世。
這說明木村稻田,正在修煉一門絕世武功。
木村稻田不出世則已,一出世的話,勢必驚天動地!
葉秋已不是當年的無敵仙帝,不得不防!
“咦,葉秋,我們不是黃鶴樓旅遊的嗎?怎麼不上山呢?”
薛諾的迷茫聲音,將葉秋從沉思中拉回。
葉秋催動稻草中的法力,直接抹殺了薛諾腦海中,關於荊楚盟會,以及崔家仙緣的一切記憶。
不是葉秋殘忍,而是葉秋不希望薛諾,化爲第二個木蝶。
相見,不如不見!
如果註定不能相濡以沫,何不相忘於江湖?
飛和游魚,終究擦肩而過,在長江水面,不留下任何漣漪……
此時,薛諾只記得,今天劇組放假,葉秋答應帶她,一起到黃鶴樓來玩。
“黃鶴樓封山,今天不對外接待遊客。”
“荊楚盟會即將閉幕式,交通管制開啓,走走走!”
幾名戰士走過來,開始清場,圍觀遊客叫罵着,逐漸離開。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葉秋推着二八槓,目帶笑意。
“嗯吶。”
薛諾甜甜點頭,蓮步輕移之間,已經踏上了二八槓後座。
叮鈴鈴!
葉秋腳踏二八槓,載着薛諾,漸漸走遠。
輕輕的,我來了。
正如同我,輕輕的走。
我事後拂袖去,不帶走天邊一片雲彩……
薛諾望着越來越遠的黃鶴樓,不禁黛眉微皺,老是感覺心中有種莫名失落。
“一定是我想多了。”薛諾搖搖頭,莫名發出一聲輕嘆。
呼啦啦!
一陣清風吹過,薛諾脖子上的那顆,葉秋在琅琊閣送她的滄海夜明珠,似乎在綻放淡淡的光華……
遠方,似有詩人在吟唱,化爲狂風嗚咽: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