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姐乃天上仙女，豈能看上一個小小書童？”
青衣丫鬟微微搖頭，漂亮眼中滿是不屑。
然而青衣丫鬟不知道的是，靈韻的確是在打量葉秋。
趙狂是九品大儒，他收個低階大儒當書童，這並不足爲奇。
二十歲的一品大儒，這在天火山域，雖不算庸才，卻也絕非驚才絕豔。
清河雖是邊陲，卻是商業重鎮，這裡各地才俊匯聚，大儒並不值錢。
甚至清河氣派一點的酒樓，那些說書唱戲爲生的讀書人，也不乏落魄大儒。
可問題是，葉秋小小年紀，居然不懼公子李玉朗？
而且談吐極機智，不卑不亢，談笑間就擊退李玉朗。
此子不俗！剎那間，靈韻對葉秋有了興趣。
這絕非男女之情，只是身爲一個強者，對人才的欣賞。
尤其是靈韻發現，陽光沐浴在船頭的葉秋身上。
這“其貌不揚”的小小書童，居然有一絲儒雅和帥氣。
“‘靈韻‘小’姐，時候也不早了，中午我還要赴一位長輩的宴會，失禮了。”
趙狂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準備起身告辭。
“長者爲尊，公子談何失禮？”
“反倒是小妹唐突，冒昧請公子登船，這是小妹失禮。”
靈韻微微一笑，吐氣如蘭。
這話一出，衆貴女無不側目。
都不禁灼灼望向趙狂。
靈韻氣質高雅，出身名門，爺爺靈大衍更是附靈宗師。
如此天之嬌女，平日裡對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熱。
就算面對天驕李玉朗，靈韻也敬若遠之，態度不冷不熱。
可今日，靈韻居然一反常態，對這趙狂如此客氣？
雖說趙狂今日表現出彩，似有成神的趨勢。
但就算趙狂成神，以靈家的底蘊，似乎不需要如此吧？
“莫非我家小姐，看上了趙狂公子？”
就連那位漂亮的青衣丫鬟，也感覺到了震撼。
說實話，趙狂也有些受寵若驚，激動了。
趙狂有自知之明，知道就他這樣的“‘吊’絲”，根本配不上女神靈韻。
就算要給女神當舔狗，那也得是李玉朗這樣的天驕！可今日，女神居然如此客氣？
“相必趙狂大哥，距離神境已經不遠了吧？”
靈韻悅耳聲音，再次響起。
“是不遠了，只是時間問題，我已感覺突破在即。”
趙狂點點頭。
“既如此，那清河夜宴開啓之日，還請趙大哥赴宴。”
“今年清河門開，此乃百年難得一遇的機遇，或能讓趙大哥成神。”
說話之間，靈韻盡親自站起來，將一封請帖送上。
“靈韻‘小’姐放心，小生一定準時赴宴。”
接過請帖，趙狂紅光滿面，眼中滿是激動。
趙狂是帶着渾渾噩噩，在嫉妒興奮中，返回自己的小船。
嘩啦！小船乘風破浪，漸漸遠去。
“公子，您……怎麼在划船？”
“這……這可使不得！”
從興奮中甦醒過來之後，望着橫在划船的葉秋，趙狂嚇的魂飛魄散。
趙狂是葉秋的血脈僕人，他有自知之明。
只要葉秋一個念頭，趙狂就會灰飛煙滅！“無妨，我如今的書童，這衆目睽睽之下，豈能讓你來划船？”
葉秋微微一笑，不以爲然。
這種泛舟波濤之間，乘風而下的感覺。
說實話，葉秋已經有足足千年，沒有感覺到了。
上一次如此，那是大唐之時，隨着公孫青兒，泛舟在西湖漫天荷葉之間。
“也不知道小青，今世究竟在何方。”
葉秋微微嘆息。
本以爲歐陽雪是小青，如今看來，似乎又不是。
本以爲寧語嫣是小青，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
唐月遙對葉秋有恩，但葉秋進階神境之後，也仔細感應過，發現她也不知道。
這茫茫儒界，小青，你在何方？
葉秋有些失神。
而此刻，靈家畫舫中。
望着那遠去的小船兒，靈韻微微失神。
那划船的青年身影，怎麼有些黯然神傷？
那書童被陽光拉長的身影，提拔而巍峨，充滿了剛毅。
他似乎在笑。
但那笑容之中，怎麼好像蘊含滄桑？
看來這小小書童，肯定是有故事的人。
靈韻暗暗想到。
等等！那只是一個小小書童，怎麼自己那麼關心他？
靈韻猛然醒悟，不禁有些震驚。
靈家傳承久遠，對附靈之術研究的很透徹。
靈老爺子更是一代宗師，附靈之術獨步天宋王朝。
但可惜的是，老子英雄兒平庸，靈家自此衰落。
靈家第二代沒什麼人才，這纔是靈家遷徙到清河的真正原因。
靈老被罷官，那其實只是小事。
官場上的沉浮，對靈老而言，並不算什麼。
他哪怕退了下來，門生故吏依舊衆多，影響力‘巨’大。
那些路過清河的各地才俊，都會去拜訪靈老。
只可惜的是，靈老何等身份，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凡是能得到靈老接見，那絕對可以出去吹牛。
而有靈老牽頭，一年一度的清河夜宴，更是讓各地才俊趨之若鶩。
每一年的清河夜宴，那都是高朋滿座，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而今年，更是了不得！據說，今年的清河夜宴，有大機緣出現！更有傳說稱，得此機緣者，將會被靈家招爲女婿。
大機緣就不說了，光迎娶靈韻這個傳聞，就足以讓各路才俊瘋狂！只可惜的是，傳說是否爲真，無人知曉。
但靈韻卻知道，他那位強大的爺爺，的確有給她招個夫婿的打算。
對此，靈韻還不能拒絕。
因爲靈家嫡系擇偶，都不能自己做主。
若是男丁，選擇夫人的保準，乃是——天選！若是女丁，選擇夫婿的標準，同樣是——天選。
至於如何天選，靈韻不懂。
但靈老懂！那是一套神秘而古老的推衍之法，能推測出靈韻夫婿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這個時間和地點，就在清河門，清河夜宴那一天！介時，靈韻的真命天子，將會如彗星般耀眼。
“也不知道我的未來夫君，究竟是何人？”
望了望葉秋的遠去背影，靈韻不禁有些迷茫。
“‘看來‘小’姐這次，是真看上趙狂公子了。”
青衣丫鬟捂着‘小’嘴，眼中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