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靡音眼前的是一個清瘦的男子,那一身黑袍穿在他的身上,卻是空空蕩蕩的,絲毫不見黑色的陰鬱,倒是讓他穿出了一些貴公子的氣度。
可是靡音知道,眼前的這人卻絕對不能小看,那衣襬處不經意間閃爍着的點點銀光,是銀線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纔會凝結出來的絲線。
可是一隻銀線蟲凝結出來的絲線極短,甚至是幾百只的銀線蟲凝結出來的絲線纔會足夠織成一塊帕子,可是眼前的人那衣襬袖口上,繡着的銀線何止是可以織成一條手帕。
怕是有幾百條了吧。
就在男子走動的時候,靡音驚訝的發現,那男子的黑袍上可不是緊緊暗衣襬袖口用銀線繡的花紋,而是全部佈滿了用那銀線織成的暗紋,染上了淡淡的墨色,只有陽光的照射下才會漸漸的泛出來光芒。
那銀線蟲凝結成銀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將那脆弱的銀線蟲給弄死。
所以,即使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靡音也可以猜測的處,這個男人定然是大有來頭。
而,那男子行動間帶着的從容淡然和高貴氣質也讓靡音有些疑惑,似乎是有些眼熟。可是現在的情況,靡音卻是沒有心情去量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了。
此時還是沈長醉的安慰最重要。
所以,靡音很不想相信那個男子的話,但是靡音原本是凌天仙門出身,自然明白眼前這個神秘男子的話確實不假。
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長醉會……
可是即使是這樣,靡音此時卻是毫無辦法……
這個時候,靡音只恨自己,爲何要將長醉帶到了這裡來。若是自己能夠早一點兒下定決定,帶着長醉離開魔域,此時應該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了,長醉會有一個安全的突破環境而不會是現在這樣,不知後果如何……
即使靡音想要將他移動到別處,也是困難重重。這裡是魔域,再加上此時沈長醉正在進階的關鍵時刻,若是在這個時候將之移動,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而若是讓沈長醉就這樣下去的話,最後,說不定會因此而無法修那正統的道法,反而是和自己一樣,只能是修魔,即使是正魔修,那也是修魔,在正道的眼裡,就是異類……
即使靡音總是說自己不在乎,但是哪裡有不在乎的呢。s173言情小說吧不過都是被靡音深深的掩藏在了心底罷了……
靡音那一次的背叛可不僅僅是血牤的問題,最重要的就是,在靡音進階的時候被人給灌進去了過多的帶着魔氣的靈氣,導致靡音身體裡的靈氣最後盡數變爲無序,而那被灌入的魔氣過於厚重,即使是自己師父,那時也是無力迴天,之後,只能無奈的轉爲魔修。
而現在,沈長醉居然也遇到了一樣的情況……
就和自己以前的情況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在某一個瞬間,靡音的心裡驀地涌上了是有着陰暗的心思的,若是長醉最後也是轉而修魔的,是不是自己以後就不會如此孤單了,不會在這偌大的魔域裡,一個人踽踽獨行。
可是很快,靡音就將這個想法給壓了下去。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自己已經因爲不得不修魔而滿心無奈,若是再將長醉拉上,那豈不是害了他。
那自己究竟是愛他還是害他。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自己的事情在長醉的身上再次上演。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對於長醉現下的情況可是有解決的辦法。”既然是有求於人別人,靡音的態度很是有禮。
但是那個人卻是理也不理,緩緩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將想要阻止的瘋子定在了地上。一雙眼睛就盯在了沈長醉的身上。
看到瘋子被定住了之後,靡音的心裡有一瞬的驚訝,瘋子此時可是元嬰中期的實力,簡簡單單的一次擡手,就將瘋子定住了,那人的實力究竟是如何。
靡音的心裡涌起了淡淡的不悅,但是此時,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即使心裡不痛快,靡音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最爲重要的就是,那個不認識的男子剛纔露出的那一手,以靡音現在的實力看不透。
靡音現在的實力是金丹後期,再差一步就可以進入元嬰期,即使是元嬰期的人此時也不會輕易的招惹靡音。
靡音的兇名是從他還在金丹初期的時候闖出來的,以當時靡音金丹初期的實力,硬是將金丹後期的一個邪魔修給生生的折磨死了。
據說,當時見到的人,儘管是魔修,見到了那個時候的靡音,也是心裡驚顫不已。
從那以後,元嬰期極其以上的魔修是看不上他的實力,而元嬰期往下的,則是震撼於他的實力,不敢輕易招惹。
從那以後,靡音,斷斷續續的,也就走到了金丹後期。
而和瘋子的相識,也是在他殺死了那個邪魔修之後,瘋子無論如何也要纏上來的。其實說澶上來的似乎是有些過了,不過是那個被靡音殺死的邪魔修和瘋子之間有着深仇大恨。但是瘋子這個人其實是很有分寸的,一開始並沒有纏着靡音,而之後的相識和熟悉,不過是之後偶爾的一次,碰上了,不小心的就一起打怪升級了……
咳咳,畫風轉變了,接着轉回來。
那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只定定的看着沈長醉,眼裡的光芒意味不明,不過,靡音卻能明顯的看出來,那並非是看上了沈長醉之類的,不然憑着靡音那轉修魔之後的暴脾氣,咳咳咳……
沈長醉現在就是突破的關鍵時刻,之間那靈氣幾乎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砸沈長醉的頭上盤旋呈漏斗的形狀,不斷的注入了沈長醉的身體裡。
靡音的手已經緊緊的攥了起來,修士進階的時候是不能有別人幫忙的,尤其是在等級低的時候,最是忌諱藉助外力的作用突破,那不過是揠苗助長罷了。
感受着那源源不斷的靈力,靡音甚至開始擔心,若是這麼多的靈力,將長醉的經脈盡數衝破了可如何是好。
恰如靡音所擔心的那般,沈長醉此時正在受着煎熬,靈力的涌入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章法,就像是割開了一個人的血管,將需要輸入的血液硬是灌進去了一般。
沈長醉牢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不讓身體的劇痛將自己的心神失守。
只是那涌入的靈力裡似乎是摻雜了別的什麼,讓沈長醉身體裡很是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喝水的時候,那水裡均勻的摻雜了許多的沙子,將嗓子劃得生痛。
沈長醉盡力讓自己還是拿中感覺,調動起了全身的靈力和那灌進來的靈力搏鬥。
用自己體內原本溫順的靈力將那總是在自己的經脈裡橫衝直撞的靈力包裹起來,盡數的押到自己的丹田裡。
只是正在忙碌的沈長醉沒有發現,自己的丹田裡那若隱若現的黑氣。
而等待在外面的靡音則是記得團團轉。
可是靡音此時還是什麼都不能做,若是靡音一時心軟插手了,到時候等待沈長醉的就會是修仙之途的毀滅。
這樣的時刻,就是靡音也是沒有什麼心情和那個不認識的男子打交道了。
靡音此時滿心滿眼的都是沈長醉,只恨不得自己可以以身相代。
可是,那又如何呢。
靡音不是沈長醉,即使是恨毒了自己此時的無能爲力,也是不能代替的。
對於自己被忽視的這種情況,那個黑衣男子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倒像是對沈長醉很是好奇,緩緩地走上了前去。
男子走路的姿勢優雅中帶着貴氣,像是一隻慵懶的老虎。
對於沈長醉對自己的吸引,那個男子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不過,看着那源源不斷的進入了沈長醉的身體的帶着魔氣的靈氣,眉頭蹙起,眼裡閃過了一絲擔憂。
“若是想救他,就不要阻止我。”觀察了片刻之後,男子對靡音說道。
靡音不待男子動手,就嗤之以鼻,“你是傻子嗎。正在突破的時候,若是隨意的插手,到時候可就是……”
“那不過是您的能力不夠罷了。”那男子似乎這個時候纔將注意到了靡音一般,有些輕蔑的看了靡音一眼,開口道:“突破到開光期,說起來也不過是將內力的靈力從無序的狀態轉爲有序的狀態罷了。說是兇險,不過是那些灌注進去的靈力在體內會無序亂撞,若是有靈力強大之人將之靈力梳理清晰,非但對那人沒有任何的傷害,反倒是大有益處。”
說完,男子意有所指的看着沈長醉,“這人最後如何,便在你的一念之間。”
靡音的手心已經被他那不長的指甲掐出了血痕,眼裡的掙扎之意幾乎遮掩不住。
而那男子就靜靜的看着靡音爲了自己的話掙扎。
解釋的話他早就說完了,究竟要不要幫忙,就看靡音是如何選擇了。
不過,男子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手指不自覺的開始摩挲,靡音這個名字他曾經聽過,似乎那個以人心爲食的邪魔修就是敗在了他的手裡。
本來那個邪魔修是他所看中的獵物,那邪魔修做的孽太多,最後即使是進入了輪迴,也不過是進入畜生道罷了,拿來煉製他的陣法卻是正好。
不過,最後卻被一個叫做靡音的人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