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竹式小屋,越凌風猜想柳叔本就喜歡竹吧,不然也不會到處都是竹子製品,小屋幽靜典雅,一如主人淡泊的心境。
兩人坐定,越凌風開門見山,“我想知道爲什麼!”
他的語氣有點急,甚至有點衝,柳乘風卻不以爲意,等他說完,才慢慢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越凌風深吸一口氣,直視着柳乘風,朗聲說道:“你知道的!”
柳乘風淡漠地笑着,饒有興趣地問道:“我知道的?”他冷冷一笑,無視越凌風緊張的神色,淡然問道:“神級你知道?”
越凌風點頭,柳乘風繼續問道:“天地三分你知道?”
他問得奇怪,越凌風不知道他問這些簡單的問題爲何,卻也依然點頭。
“那你可知道何爲神級?爲何天地三分?”柳乘風依然淡然笑着,端着茶杯的手卻有些顫動,越凌風看到了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激動,說聲:“不知。”
他回答的是自己的確不知道的事情,還欲再說些什麼,柳乘風卻沒有讓他繼續下去,繼續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越凌風不知道他的意思,回道:“我是越凌風!”
“呵呵,你當然是越凌風!”柳乘風一笑,空氣中似乎都有一張淡然的笑意,讓人莫名的舒心。但是接下來的話語卻讓越凌風震驚無比:“自古天地爲一,天地三分,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越旻天!”
越旻天?
少年赫然一驚,這不就是父親的名字,但是一想,時間不對!
“但是……”越凌風欲言又止。
柳乘風看出少年的疑惑,微笑着擺擺手,示意越凌風不要說話,繼續道:“就是你父親!”
越凌風越加迷惑,但是卻忍住不問,只聽柳乘風靜靜說着:“無限久遠之前,時間我不知道,可能是萬年前,也可能是八千年前,本爲一統的天地被你父親憑藉一己之力發成了現在的三分天地!”
柳乘風說話緩慢,但是聽在越凌風的耳中無疑如重錘敲打一般,讓他難以接受,甚至有些頭暈。
天地三分,他的確知道一些,但是所知正是從柳乘風那裡得來,如果以前所知的是假,那麼歷史的真相究竟又是什麼?
柳乘風說完那句話之後不再講,只是看着少年,越凌風擡起頭來,問道,“爲何和以前的不一樣?”
“問的好啊。”柳乘風坐着身體,發問越凌風,“你可知道爲何不一樣?”
越凌風不答話,他並不知道實情,自然也無法回答。
“在無限久遠的過去,發生瞭如此大事,自然有很多人知曉,但是,歷史的真相卻是,他們只記得時間發生只是五千年前,你可知爲何?”柳乘風看着越凌風,不知道何時,越凌風竟然發現,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已經很是苦澀。
越凌風本想說不知,轉念一想,震駭莫名,“你的意思是……”他的語氣已經充斥着驚懼,看向柳乘風,直欲知曉答案。
“你也猜到了吧。”柳乘風嘆了口氣,越凌風不知道今天一天時間,眼前的柳叔似乎已經將一生的氣都嘆完了。“沒錯,所有的人的記憶都被你的父親更改了!”
越凌風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只是猜測,不敢肯定,但是聽到柳乘風如此說出,心中的震駭還是難以泯滅,久久在腦海中震盪着。
憑藉一己之力將天地三分?更改所有人的記憶?
簡直聞所未聞,震駭莫名!
更爲重要的事,這樣的一個強者,居然是和自己共處了十數年,表現出不會武功的父親?
越凌風只覺得一個頭號幾個大,半晌無語。這樣的解釋恰好也就解釋了現在的諸多情況了。
轉念一想,又有疑問,問道:“照你所言,我父親是絕頂強者,可是我母親呢?爲何我還只是15歲?”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說出之後,感覺人都鬆了一口氣。
柳乘風卻是良久不說話,直視着越凌風,苦笑說道:“從無限久遠之前到現在,你一直都在,只不過,你和你父親都處於沉睡中罷了。”
柳乘風的解釋合情合理,越凌風打破頭也難以想象,不解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的父親沉睡了數千上萬年?那麼依你所說,豈不是我父親‘死’前,我的記憶也是假的?”越凌風心底忐忑,今天的談話已經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他不知道這所謂的真實是否真實!所以他只能看着柳乘風,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真實的答案,望向柳乘風的眼中盡是期待。
“你們的確沉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具體原因我不清楚!或者到時候你問你父親應該更準確纔對。不過你之前的記憶並不是你父親更改的,那是本身就存在的事實!”柳乘風肯定一聲,“至於你的母親,這就說來話長了,也是你父親離去的原因。”
柳乘風又嘆了口氣,卻不再說話。
越凌風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身上背後已經滿滿都是汗水,急聲問道:“我母親怎麼了?”
他語氣急迫,已經沒了半分的淡漠和冷靜,今天一天的事情,已經使他的意識處於一種極度異常的境地。而他的母親和家傳功法,一直都是他心底最爲關心的事情。乍然聽到,怎有不急之理?!
家傳玄功也就罷了,雖然那是一門厲害非常的功法,他平時也總是不斷思索其中的一些疑惑,但是此刻,他關心的,唯有他的生母,從來不曾見面的母親!
看着越凌風急切的表情,柳乘風不再言語,靜坐在座位之上,品茗着杯裡的茶,茶水早已冷卻,他卻毫不介意,慢慢品着。
越凌風咳嗽一聲,急聲問道,“柳叔,我母親到底怎麼了?”
柳乘風放下茶杯,終於開口,“其實你的母親,我也並不知道。”
越凌風臉露失望之色,柳乘風卻繼續說着,“我只知道一點,你父親碰到了**煩。”
他說得很嚴重,越凌風卻認爲,這是他今晚唯一的一句廢話。如果父親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他會不辭而別,還做戲給自己看?
他在心底自嘲一笑,卻未發現旁邊柳乘風眼神中露出的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