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浩瀚,宇宙渺茫,世間萬物皆爲虛無。可是,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敢問世間又能有幾人能洞察萬物眼穿塵世呢,其實這浩瀚之中,混沌之間,不乏生機的存在。
武界,此乃這片疆域大陸之名。此“武”並非簡簡單單之習武,而代表着武界之中最爲精髓所在:武力修煉。
習武修煉之人,與常人可絕非一丘之貉。一旦修煉,逐漸身體便會發生質的轉變,人的肉體和精神都將會超脫以往,達到不一般的境界,因爲習武修煉的程度不同,所以武界之中也有着高低不同的等級制度。不過這些,都是至上強者所制定的,這是強者的世界,一切以實力爲尊,無數人拼勁畢生而去修煉也是爲了去追尋各自人生的目標和嚮往。
北域,天蒼帝國,元山鎮
一家不大的宅院,門前的牌匾上依稀刻着兩個略顯潦草的大字“蘇家”,說起來可能不太引人注目,實則不然,在這堂堂元山鎮中,能與蘇家抗衡的勢力,或許再找不到另一家。
門前的孩童們嬉戲言笑,清風拂過樹枝葉傳來沙沙作響,院內幾位年輕的少男少女在熱火朝天地修習着武力武技,一片祥和舒適的氛圍映入眼簾。
不過誰也沒有發現,這看似和諧的環境下,隱藏着一縷不安的躁動。
“長天哥,今天爹爹跟你說了什麼啊?”
院內,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裳的少女,左手輕握一把長劍,一雙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面帶微笑地望向身旁一位黑衣少年,縷縷青絲還不時被清風揚起,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引得周圍許多心懷愛慕的少年偷偷注視來的目光。
“不專心習武,小腦袋裡卻是在想這個。”這位叫做蘇長天的黑衣少年,年輕的面孔上帶着些許稚嫩,消瘦的身形卻挺拔如鬆,稍微偏了偏頭,注視向那紫衣少女笑着說道,雖然嘴上訓斥,但言語中也夾雜着關心之意。
“再怎麼習武也比不上長天哥啊,長天哥可是我們蘇家的天才,十三歲就凝聚出五道武紋!清兒可總是比不上呢。”少女嘴角逐漸上揚,骨子裡似乎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目光鎖定這位在蘇家如日中天的年輕少年,同時也是她的親哥哥。
“你若是把嬉鬧的時間都放在修煉上,或許就不僅僅是這三道武紋了。”蘇長天咂了咂舌,對着旁邊的俏美人兒翻了個白眼,的確,他能達到現在的五道武紋,和他的努力修煉是分不開的。
院內的一切,都展露出井然有序的樣子,習武之人習武,嬉戲之人嬉戲,今天的蘇家,彷彿對外界置若罔聞。
不過今日這元山鎮之內,好像不會很太平呢。
元山鎮外。
一道裂縫突兀出現在距離元山鎮不遠的上空,旋即,出現了一批實力通玄的白色人影,倚立在這虛空之上,剎那間天地彷彿都爲之褪色,這世間萬物,彷彿也要在他們面前臣服一般,領頭的老者兩鬢斑白,眼神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只是有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肆意傾蕩着。
領頭老者朝後袖手一揮,這片天際又恢復了平靜,想不到這位老者翻手覆手之間,竟然能夠將這天穹給生生撕裂隔離。
“這裡便是那元山鎮麼,老夫的確感受到了那個傢伙熟悉的氣息,能夠在這野蠻之地隱覓了數十年多,還真是沉得住氣。”
“稟大長老,當年大動盪的餘孽盡在此處了,據說還自立了蘇家,在這片荒蠻中倒是一尊響噹噹的勢力。”
身後一位年輕人恭敬地衝着領頭的老者一抱拳說道,不過其話語間也夾雜着一些嘲諷之意。
“你們主要負責封鎖區域,我來出手。”
“不管是他還是這蘇家,往後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見那位白袍大長老淡淡說道,話語間似乎在傾訴着一件極其尋常之事。
語罷,他擡起了一隻蒼老到甚至有些枯瘦的手掌,輕撫鬍鬚,隨即突兀消失在這片虛空之上。
一旁的弟子滿臉驚詫,連他們也沒有覺察到老者的蹤影是如何消逝的,只好紛紛朝着蘇家方向飛馳而去。
“咔嚓”
在蘇家宅院深處,一位布衣男子盤腿而坐,剛欲舉起茶杯,突然眼色大變,不經意間竟然將其手中的茶杯直接捏至生碎。
“果然來了啊,只要還在這武界之中,便是逃不出他們的魔爪。”
語罷,起身,布衣男子極其詭異突兀地,消失在這庭院的深處,連一絲氣息都未留下。
忽然之間,雷雨驟下,一片陰雲籠罩在蘇家之上,庭院內的孩童似乎發覺到了什麼,紛紛停止了嬉戲,一旁的長輩抱住他們快步走入房間,整個蘇家此時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
蘇長天望着天空中那朵突如其來的雷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焦慮,不知道爲什麼,他依稀想起了父親今日對他說過的一襲話。
“倘若哪天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和清兒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雷雨停歇,一絲光線透過雲層照射到大地,逐漸天地開始明亮,兩道屹立在天地頂端的人物赫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怎麼回事啊,這蘇家今天招惹到什麼大人物了?”
“我看是凶多吉少,我長這麼大,從沒看到過這樣的場面!”
庭院之外,一羣元山鎮羣衆也注意到了這天地異象,紛紛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作爲元山鎮第一勢力,蘇家可是備受大家關注的。
蘇長天驚訝地望着天際處的兩道人影,其中一道布衣長袍容貌卻精神無比的中年男子,赫然是他非常熟悉的父親,蘇家族長蘇擎天。
“ 蘇擎天,今日,你無處可逃!”
白袍老人氣宇軒昂,屹立在這萬丈之上,擡手之間一指,指向蘇家那位布衣男子,剎那間一股雄渾的武力氣波撕破雲彩,直射男子的胸膛,其間蘊含着能夠擊破蒼穹之威。
蘇擎天袖口一抖,這令天地爲之顫抖的雄渾氣波被生生打散成四分五裂,消散於這塵世間。
“那蘇擎天竟然擋下來了!?”
“笨蛋,他就是蘇家素未露面的族長,這等實力,真是好生恐怖啊。”
蘇擎天理了理衣袖,目光十分平淡地注視着遠處的老者,二人四目相對之間,這片天際突然安靜下來。
“大長老,我對宗主之位已無半分興趣,隱居這小鎮數年,爲何還要對我緊緊相逼?”
白袍大長老幹瘦的嘴角竟然強咧出一絲恐懼萬分的笑,道:“既然斬草,就得除根,既然你已不是宗主,那麼你的一切,都全部還給宗門吧!”
“失去宗主之位,我想背後的這些手段,也是拜你們所賜。”
蘇擎天用極其暗淡沙啞的言語訴說着他心中的話,“我對宗門,已經沒有一絲感情了。”
話剛說完,蘇擎天突兀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白袍大長老眼角微眯,一股雄渾的武力向一處轟去,一抹流光撞向武力,霎時間強烈的氣波在這空中,悄然擴散。
氣波衝蕩之間,流光閃現至白袍大長老的胸前,大長老臉色大變,雙手凝聚武力對着面前猛烈轟去。
“噗!”
大長老一口鮮血噴出,被那道流光生生震退數十丈之遠,神情明顯沒緩過來,驚訝地注視着面前的蘇擎天。
“你突破了?”
“緣這一字,倒也玄妙。”
蘇擎天突然止步,雙手流光籠罩,一股無比強悍的氣息悠然而出,天地氣運彷彿都在此刻暫停。
“仙道涅槃!”
一尊涅槃屹立於天地,無數強者都在其下黯然神傷,若是那大長老硬接此招,極大可能會致使其當場隕落。
涅槃的光輝普照,一道極其兇悍的波紋對着天空中那白袍撕裂而去,可能只是瞬息之間,但也決定了這場戰局的走向。
“嘭!”
波紋激起雄雄霧氣,衆人無法直視到白袍老人,但是在這般強橫的武技之下,這片天地,應該沒有誰能夠承受得住。
雖然武技強橫,好在蘇擎天早已在蘇家外圍設置了防護屏障,在屏障的阻攔下,蘇家庭院這纔沒有受到洶涌氣流的破壞。
蘇家衆人望着天空中戰鬥的族長,不由心生敬畏,正是這位族長的庇護,纔有瞭如今的蘇家。
蘇長天靜靜望着天邊,內心早已洶涌澎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親竟是如此的強橫。
“爹爹的實力,強到無法感知!”一旁的蘇清兒異瞳一現,脫口而出。
蘇長天看着突現異瞳的蘇清兒,他明白清兒現在的狀態不可能胡說,內心的波濤再也無法平息。
蘇清兒的天生異瞳有着極強的感知能力,總會在精神波動時顯現,既然連她都感知不出,恐怕此時父親顯露的實力必定通天,用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天地爲之顫抖來形容都絲毫不過分。
雖然蘇長天之前並未詳知父親的身世,但是幼小的他目睹眼前的畫面,眉目中深深震撼之色流露不止。
當然,現在的蘇擎天卻是體會不到蘇長天內心的感受,他目光死死的注視着那片霧氣,略作遲疑了一會,旋即握緊了手上的流光,嘴角輕喃道:“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霧色退去,大長老赫然出現,然而他的衣衫上此時卻沾滿了鮮血,頭髮凌亂不堪,顯然是經過了大浩劫。
“你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今日一切,皆到此爲止了。”
大長老撕碎衣衫,懸浮在天際大喝道:“魂骨,現!”
旋即,大長老的左側身體從頭到腳浮現了一種極其詭異的骨骼,骨骼從左側覆蓋了大長老整整半邊身體,一股天地悽嘯的氣息忽驟而來。
“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