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人族族地,迎來了四位衣衫襤褸的人。走在前頭的是一名老者,這老者駝着背,拄着柺杖,滿臉的溝壑。三名大概七八歲的童子跟在老者身後,怯懦的抓着老者的衣衫,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眼看就要走入人族的領地了,老者腳下一個踉蹌,突兀的摔倒於地。四個小娃娃哇的哭出聲來,不停的搖晃着老者。
負責守衛人族門戶的人族漢子,見此情景連忙跑將過來,輕輕幫老者揉捏着稍稍有些紅腫的小腿,道:“老人家,您這是剛從何處歸來啊?這麼大的年紀帶着三個孩童,若是在野外遇到什麼野獸,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那裡承受得起啊!”
老者微微搖了搖頭,臉色黯然道:“我的兩個兒子前天跟隨獵人隊外出打獵,至今未歸。家中三個孩子還需要養活,無奈之下,只得自己去尋找我那兩個兒子!豈料,豈料中途竟然遇到一條吊睛白額猛虎,我四人尋了一處山洞這才避過一難。這林中兇猛野獸甚多,無奈何,只得歸了部落再想法子。哎!”
守衛的漢子眼眶微紅,背起老人,領着三個孩子就徑直走進了族地。
約莫過了盞茶時間,漢子帶着四人來到一個造型古樸,卻是用粗糙石塊堆砌的屋子前,輕輕釦了扣那寬大的柵欄門,道:“火大叔,這四名族人已經有兩日未曾進食,您能不能做些食物給這四名族人吃?”
“吱呀!”
木柵欄門被人從內往外推開,一名滿臉胡茬,面色兇狠的中年探出了頭,對着那漢子咧嘴一笑,道:“又是你個小兔崽子,行了!你快回去守門吧,這四名族人就交給我吧!”
漢子嘿然一笑,輕輕摸了摸一名孩童的頭,道:“小傢伙,一會一定要吃慢點!火大叔做的烤肉可好吃了!”隨後便大踏步而去。
過了片刻,那火大叔一手拿着一根細長的大木棍,上面掛着三隻被剝了皮的兔子,一隻手上則抓着一支小火把,上面騰騰燒灼的小火苗甚是可愛。
此時正值初秋,天已微涼。老小四人身上的獸皮已經破損,老者還顧及些臉面,可三小感受着小夥把帶給自己的微弱暖意,情不自禁的往火大叔身前湊了湊。
“嘿!”火大叔咧嘴一笑,原本兇狠之色遍佈的臉龐,頓時變得更加猙獰。三小懼怕的看了看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發光的大板牙,猥瑣的再一次回到了老者身旁。
尷尬的抹了一把臉,火大叔將火把和兔子串插在岩石縫中,小心的用岩石遮擋了一下,便跑去找來了大量的乾燥木柴,在空曠的土地上,用岩石壘了一個簡易的坑竈。點上柴火,將兔子串橫掛在了火頭上,來回翻轉了起來。
騰騰的火焰帶來沁人的溫暖感,驅散了四人的寒意,三小再一次湊上了火把堆,小獸輕輕的靠近坑竈,感受着陣陣暖意。
老者似乎淡忘了扭傷的小腿,看着來回勞作的人羣,眼神迷茫。
此刻的族羣無意是熱鬧的,剛剛打獵歸來的族人們,有的肩膀上抗着獵物,有的手中捧着裝滿鮮美野果的棕櫚葉,還有的腰間拴着肥美的大魚!大人們歡笑着,孩子們追逐打鬧着,這個畫面充滿了祥和之意!
經過了數千年的發展,人族學會了用石頭製作武器。有石矛、石斧、石錘,、石盆、石鍋,這些東西上或多或少的都沾染着功德,人們用他們打獵、做飯、喝水!
他們沒有包裹的很嚴實的衣服,大都是一條獸皮從腋下裹到膝蓋處。甚至有的小孩們還光這屁股,他們的生活各有分工。
女人們接過男人們肩膀上的獵物,細心的處理着;小孩們不斷地在外面撿一些乾燥的木柴回來,漢子們勞累一天,回來了也沒有閒着。有的修葺簡陋的房子,有的“咔嚓,咔嚓”地用石頭打磨武器或者生活用具。
雖說人族的生活並不富足,但卻很是充實!
“老人家,老人家……”火大叔烤好了噴香濃郁的兔子,撕下了兩隻肥美的後腿遞給老者。老者回過神來滿含歉意的對火大叔笑了笑,接過了兔子後腿,慢條斯理的嚼了起來。
三小卻不管那麼多,一人一隻兔子腿,吃得滿嘴流油。
這時冉濟和玄都開始巡視人族,當走到火大叔這裡時,看到很是陌生的老者四人,頗爲驚訝。後來聽過了火大叔的解釋,眼含悲傷的對老者道:“老人家,兩天未歸。想必您的兒子已經出了意外,不過您放心,明天我會派族中的漢子們外出尋找,不管怎麼說!每一位外出打獵的漢子,都是整個部族的英雄!我決不會讓他們曝屍荒野!”
老者有些安然的點點頭,向冉濟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隨後的時間裡,冉濟就坐在火大叔這裡,與老者聊一些人族的發展狀況。從冉濟的話語間,並不難聽出他想要人族,生活得更好的迫切願望。
這一天,老者感覺,這一天是他有生以來生活的最充實的一天。
第二日,冉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入了森林,尋找老者的兩個兒子,去俄始終未曾搜尋到他們的蹤跡。
傍晚時分,冉濟滿含悲切的告訴了老者這個消息,老者臉色淡然,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而這一晚,老者與冉濟在此暢聊一宿,未曾閤眼。
當驕陽初升,冉濟握着老者的手,恭敬地說道:“老人家,您真是當世智者!您一定要爲了我人族的發展,出謀劃策!您的兒子沒有了,我來奉養你,我來撫養三個孩子!只要我人族強大了,您要我做什麼我都原意!”
老者看了看冉濟,道:“你覺得元青他們做錯了嗎?”
冉濟一愣,明顯沒有想到老者爲何有此一問。思索半晌,冉濟道:“老人家,原本已我的策略是壯大族羣,緩慢向內陸遷徙!畢竟巫妖兩族強悍無比,我人族在他們面前手無縛雞之力。可聖父曾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人族要想發展,就必須要走出東海。可是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認爲元青有些過了!”
老者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巫妖兩族固然強大,可是我人族不是同樣可以通過修煉,來變得強大嗎?”
冉濟苦澀的搖搖頭,道:“老人家有所不知!並不是沒有修道者來我人族族地,我人族甚至有八位人祖大人已然修道有成!可不知爲何人祖大人和外面的修道者,從不肯向人族泄露下半分修煉之道。如今我人族每日所練的,僅僅是聖父留下的幾個戰技罷了!若想靠着這戰技去硬拼巫妖,那豈不是必死的結果嗎?”
老者愕然,它可從來沒有聽過還有此等事!老者喟然一嘆,輕輕呼出口氣道:“聖父所留戰技,可否給老朽一觀?”
不明所以的冉濟,還以爲老者僅僅是好奇,便帶着老者和吵鬧的三小,來到了李清明駐守人族時閉關用的山洞,共二九一十八幅石板盡皆拓印于山洞兩側。
看着石刻,老者眼眸微動,示意冉濟先下去,便仔細觀瞧了起來。
突然,三小中身着豹子皮的小孩,老氣橫秋的開口道:“師伯,您看弟子這幾幅圖刻如何啊?”
老者斜眼瞥了豹皮孩童一眼,道:“還算有些意境!”
滿身虎皮的小孩,亦是哈哈大笑着,道:“哈哈哈,清明子!師叔看這些人所施的技能,怎麼像是那幫戰鬥狂巫族的戰技?”
豹皮小孩不懈的撇撇嘴,道:“通天師叔,巫族的戰技還是我教的呢!”
中間始終沉默的狐皮小孩突兀的開口道:“好了,都安生些!”
兩人這才恨恨的對視一眼,不再言語。
原來,眼前這四人便是喬裝入的人族的三清以及離清明,用老子的話說,只有融入人族的生活才能更好的感悟天道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