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樹洞的秘密(四)

道士抓到了聶如龍,心情大好,也就不去計較四眼逃跑的事實了。反正他一個小孩子,跑了也無大礙,或許下次還能抓回來。道士仔細低頭看了看昏迷中的聶如龍,怎麼也琢磨不透,這個小孩子,身上總是隱約透出一種讓他感到煩悶的東西,不注意的時候就冒出來,仔細找呢又找不到。一路之上沒少叫道士費心,後來道士終於作罷,算了,反正不是給自己用,研究那麼多做什麼呢!

穿過了黑洞,聶如龍感覺一路輕飄飄的,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又一陣鬼哭狼嚎傳來,聶如龍連忙把眼睛閉上了。果然,出口到了。

“師傅,我們回來了!”道士施禮問好的聲音響起。

“嗯!”淡淡的一聲,隨後再也沒了下文。聶如龍再也不敢大意,平復自己的心情,使呼吸和精神波動都如昏迷了一般。不知道怎麼,一進入這裡,他就感覺到氣氛有點沉悶,壓抑,雖然空氣依舊流通,甚至有風吹過,可是依舊讓人憋悶得厲害。好象是和聶如龍有同樣的感覺,兩個道士在報到完之後轉身就想快點離開這裡。

“等等,辟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只有十歲以下的孩子纔是純淨的嗎?”語聲略顯威嚴。

辟易連忙跪下,誠惶誠恐地答道:“師……師傅,弟子忘了回稟你老人家,這個孩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弟子費了半天工夫纔將他拿下,我想,這個孩子對小姐可能大有用處,比其他的孩子要有效果得多。”

“噢?”

聶如龍忽然感到一陣輕風撲面,連忙更加謹慎地掩藏了氣息。

“呵呵,還真有意思。辟易,最近你表現還不錯,去吧,到後面血堂裡面壁一天。”語聲很淡,但是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辟易道士聽到了吩咐之後本來狂喜之情瞬間化做了冰冷,渾身好像癱軟的稀泥一樣倒在了地上:“師傅……師傅……”

“你還不明白?闢塵,你去看看那孩子,叫你師兄也好明白明白……”

“是,師傅!”闢塵來到聶如龍跟前,人來未走近,一股特有的血腥和惡臭讓聶如龍抑制不住地吐了出來!

“呵呵,小鬼頭,居然在我面前還敢裝聾作啞!”聶如龍面前是一個小小的三層臺階,臺階上面一座暗紅色的雕花椅子上,此刻正坐着一個面目慈和的老人,老人頭戴星冠,身披黑袍,袍子在胸口的位置繡着一個暗藍色的星空。可是仔細看去,卻不是聶如龍所熟悉的任何星圖。

聶如龍吐啊吐啊一會兒就習慣了,抹了抹嘴,充滿警惕性地看着黑袍老人。此刻闢塵早已經把辟易師兄拖了出去,帶到血堂裡領罰了。可憐那老道士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來想領一件大功,稍微疏忽就被聶如龍無意中算計了一道。

“來人,把他帶下去,等其他的材料用完了,就把他送進去!”黑袍老人說完,袍袖一拂,聶如龍立刻渾身上下一陣冰冷!因爲他發現,自己原本仰仗的引龍訣真氣好象消失了一樣,內息空空蕩蕩毫不着力,那種虛脫似的感覺讓他難過得差點暈過去。

聶如龍不知如何眼前一黑,身邊似乎來了個人,把他架到肩膀上扛了出去。一出這間屋子,聶如龍頓時感到身上一輕,似乎連扛着他的這個人都走得快了些。

蓬!聶如龍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還有一些稻草,加上聶如龍千錘百煉過的身體也還算壯實,所以還扛得過去。要是換了其他孩子,搞不好這一下就得摔個半死。

聽到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聶如龍微微睜開眼睛,周圍一片黑暗。喘息聲此起彼伏,一對對亮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顯得很無助,聶如龍緩緩坐了起來,觀察起了周圍。黑暗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白天的景物罩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光線而已,一切都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眼前幾十個孩子瑟縮着圍擠在角落裡,大概夢遊到了這裡之後就醒過來了,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孩子都被嚇傻了。聶如龍黑暗中變的藍熒熒的眼睛好像驚醒了一些孩子,他們驚恐地往人羣裡使勁地擠,好像聶如龍是一頭餓狼一般。

這是一間密封的屋子,聶如龍敲打了幾下,發現居然四壁屋頂甚至連腳下都是由精鋼所鑄!簡而言之,這裡就是一個鋼鐵牢籠,普通人只要進來就再也別想出去了。就是身有異能的人,恐怕也抵擋不住外面肯定存在的守衛,更別說這裡關的只是這羣孩子。

聶如龍伸了伸懶腰,找了個相對的角落躺了下來,他沒有想着要逃出去,先不說能否逃出去,單說他進來這裡的風險就極大,好不容易進來了,沒有達到目的他又怎麼會出去呢?至於可能遇到的危險,當他看到這羣羸弱的孩子們的時候,他就早已經把他拋到腦後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鐵門咣噹一聲開了,一個陰狠的鷹勾鼻男人走了進來,掃視了周圍一圈,把目光定在了聶如龍的身上。因爲往日在這個籠子裡的都是一樣年紀的孩子,所以他也沒有絲毫懷疑,看了一圈看到聶如龍好象還有一絲活氣,自然就把他盯上了。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掐着聶如龍的脖子拎了出去,聶如龍差點被掐得閉過氣去。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聶如龍才被放到地上,脖子痠疼痠疼的,還沒等緩過來,屁股上捱了一腳,聶如龍不由自主地朝前一跌,正好撞開了面前的一道房門!刺鼻的血腥混合着藥物的味道撲面而來!

由於身上的穴道還沒解,雖然身體可以自由活動,可是卻和平常人一般無二,所以聶如龍被人放心地留在這裡,背後的門悄然關上了。

雖然是大夏天,可是屋子中心一個暖爐卻燒得正旺,中間一個小罐裡好象正煮着什麼藥物,一股濃郁的味道飄滿整個屋子。擡眼看去,聶如龍忽然發現這個屋子竟然也是鐵鑄的,不過在屋子裡面四壁上都墊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毯子,鮮豔的顏色掩蓋了原本的冰冷。

聶如龍的前方,一張鬆軟的牀上鋪着厚厚的羊絨毯子,在毯子的一頭略微隆起的部分露出幾縷黑髮。一陣高低起伏的咳嗽聲透過被子傳出來,雖然略顯憋悶,可是依舊可以聽出來,這是一個女子。聶如龍忽然想起昨天聽到的隻言片語,莫非那些人口中的“小姐”就是眼前這個臥榻上的人麼?難道……聶如龍想到了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情,臉上一滴冷汗滑落,自己是作爲特殊材料被送來給眼前的女人用的!聯想到剛剛看到的藥罐子和眼前的病人,聶如龍更加肯定了心裡的想法。

怎麼辦?逃跑?外面一定有人守着,況且自己的功力被封,暫時仍然不能衝破阻礙。不跑?那就一定是死路一條了。就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會用自己的哪一部分做材料,骨頭?眼睛?還是男人身上那特殊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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