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天魔死城,那種沉悶熾熱的心情已經不在,更多的是一種回到故鄉的久違感。可面對滾滾洶涌的岩漿,楚歌的心情卻是糟糕透了。
“你帶我來游泳?”楚歌撇了撇嘴:“你不是說這裡很刺激,風景也不錯嗎?你敢騙我!”
呂牧瞪了他一眼,知道這傢伙是沒事找事,都懶得在跟他鬥嘴,一躍進岩漿護城河,一頭火龍忽然沖天而起撲了上來,呂牧裝作很驚訝的叫了一聲。
“小心!”楚歌一步躍起抓住呂牧,左手一掌拍了下去,火龍被拍了下去,岩漿迸濺,楚歌的衣服被燙了幾個洞,武體也燒出了紅點,掠到城門處,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呂牧裝作很受傷的樣子,道:“上次來,也沒這麼危險啊。”
“那時候可能你一腔熱血,現在你有兩個女人,把你身體都搞虛空了,要不你在這等着,你告訴我地點,我去找。”
呂牧笑道:“你這麼緊張我,還說你不喜歡我?”
“喜歡你乾爹,剛纔真不該救你。”
呂牧聳了聳肩,道:“可你還是救我了。”
楚歌道:“救你完全是出於我私心,我不認識回去的路,我怕迷路。”
“你就裝吧。”呂牧笑着從背後抽出了刀,跳上城門,只見入眼一片岩漿世界,整個天魔死城在上次被毀壞殆盡,經過將近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冷卻,反而如活着的湖水,發出耀眼的赤金色光芒,兩人用玄氣隔絕熱氣,一點都不覺得熱。
他現在到處看着,就是想尋找到當初天魔神壇的位置,可他有一點擔心,天魔像已經塌了,相通的拿處地下廟宇會不會被岩漿灌進去毀掉了,楚歌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見呂牧用手指猛地一彈刀身,發出一聲渾厚古樸的鐘聲,傳到很遠的地方,然後縱身跳進了岩漿裡。
有禪火催動,岩漿就如溫水一樣,呂牧潛泳進去,過了一會兒才冒出頭,喊道:“敢下來嗎?”
“就你還想叫板我?”楚歌喝道:“小爺來也!”
“噗通”一聲墜入岩漿之中往呂牧身邊游去,只見他身體發紅冒出騰騰熱氣,呂牧不覺得驚訝道:“你竟然用武體硬扛!”
“那也不能讓你小瞧了。”楚歌傲然道:“你無非是靠着禪火纔敢往下跳,論武體的堅韌,我可是從小被人拿雷神大錘每天捶打一個時辰,你非我對手,就別炫耀了。”
呂牧當真被噎到了,沒想到楚歌竟然如此厲害,他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這傢伙也是守口如瓶,只說自己是遙遠的地方一路跋涉,走了好幾年,但他小小年紀修爲便如此高,想必也是某個大家族出來的天才,可惜命苦了點。
——他想到了達婆的一句話,在那遙遠的地域,你的天賦根本不算什麼,這真是讓人很傷感的一句話。
看到楚歌鄙視的笑容,他知道這傢伙是想故意挑釁他了,既然這樣,就讓
這小子見識見識他的厲害,說完閉上呼吸沉了下去,暢遊在岩漿之中,很快便不見了。
與此同時楚歌也運氣沉下去,忽然聽到了一陣輕微微的震動,那種震動是非常明顯的聲波振動,就像有人在水裡撞鐘,雖然聲音很小,但卻猛感覺到波動。
——這是呂牧的刀聲,他要幹什麼?這把千年不拿在手裡的刀今天總是攥在手裡,難道這裡有什麼危險?
——岩漿就夠可以的了,還有什麼危險?這小子不會是在嚇唬我吧。
——呂牧當然沒有將天魔死士的事情說出來,本來就打算在這裡讓楚歌吃個虧。
“小子,你在哪,快出來,要不然小爺不陪你玩了,我走了。”楚歌在岩漿上喊着,忽然覺得岩漿中開始如沸水一樣瘋狂的冒着泡,一股推力將他往後推了幾米遠,只見岩漿“水”面上蕩起了層層緩慢地如漿糊一樣的“漣漪”,他被一推再推。
他不退,岩漿便推不動他,直接告訴他,這裡面藏着一個巨大的力量在岩漿裡涌動,靈光一閃,他忽然想到了剛纔那陣波動——難道呂牧在水下與這股力量大戰?
——呂牧的修爲,能困住他讓他難以露出“水”面的人不太多,誰麼人能讓他頭也露出不來?他到底是死是活?
底下了沒了動靜,出個心裡一沉,臉上開始着急起來,就要鑽進去去探個究竟的時候,忽然聽到“咕嚕嚕”一陣怪叫,岩漿便開始冒了一個泡,冒泡的地方就在他不遠,那東西就在五米之外的地方。
“你乾爹!”楚歌猛地跳起來想要越到遠處的城樓,但就在這時從岩漿裡猛然衝出一個龐然大物來,蕩起地岩漿將楚歌再次推出很遠,但這速度已然不及後面的龐然大物,他被“轟”地一聲砸飛了。
等他落進岩漿裡的時候,才趁着大怪物衝上來的時候觀察了一下,楚歌立刻驚呼一聲:“這什麼東西!·”
“轟!”楚歌再次被砸飛,他渾身包裹着岩漿被打飛幾十米,這人形的龐然大物竟然沒有面目卻還能準確的鎖定他的位置,不僅如此,在剛纔他被砸飛的同時,他的手切了一刀“大羅斬”,右腿踢了一腳“羚羊躍”,換做普通人身上至少要有一道血口和一處斷裂,但這傢伙一點事都沒有,甚至他的戰法在這怪物身上連撓癢癢都不算。
這傢伙太可怕了!
打不死!
那呂牧豈不是完蛋了?
——死定了!
他心裡一酸,那大怪物已經撲了上來,蕩起的岩漿將楚歌再次給掀了起來,這怪物雙拳其下,像擂鼓一樣的擂像了楚歌。
“明王來臨!”楚歌大喝一聲,渾身的皮膚開始發黑,頭髮開始變成綠色,他的雙眸一個金黃,一個青紫,射出兩道神芒打了出去,那怪物“咕嚕嚕”一聲,竟然遲疑了起來。
“你也怕了?”楚歌喝道:“還那小子命來。”
一道繩索穿了過
來,怪物回首扯住,卻攔不住這繩索的紀靈,一會兒便給繩索鎖住了,轟然一聲趴在了岩漿上。楚歌盤坐岩漿之上,左手扯着繩索的一端,這繩索有斷罪的法度,右手持一把鋼劍,正要揮手斬了這大怪物,卻聽到後面“呼嚕嚕”又是一聲動靜。
“還有一個!”楚歌驚了一下,身後巨大的天魔死士便遮住了陽光,雙錘擂下,楚歌鋼劍一揮,如大樹粗細的手臂立刻被斬了下來,手臂裡一股岩漿噴射而來將楚歌給蓋了下去。
“咕嚕嚕。”怪物叫了一陣,沉進了岩漿裡沒了動靜。楚歌見一擊奏效,便衝着被綁着的怪物劈出一劍,從當中將這大怪物給生生劈開了,岩漿從怪物的身體裡冒出,像是血一樣噴來。
楚歌一劍揮出,將岩漿隔絕,念動一陣經文將自己的身體恢復到本來面目,“噗通”一聲,身體往下沉去,他腳不沾地,總是用氣支撐着自己不往下掉,再加上與這些大怪物動用了自己最好費玄氣的絕技,他真想上岸去。
“你小子就這樣死了,我也算給你報仇了。”楚歌嘆了口氣,心情沉重的撐開雙臂浮上來,然後準備往城樓方向游去,他覺得有一股很沉很沉的寂寞將他悶的幾乎窒息。
身邊的夥伴被殺,又來了一個新的,雖然鬥嘴的時候真恨不得掐死他,但畢竟還是有有福同享了,呂牧是國師待遇,但呂牧對他也像國對國師般的重視,他活着的時候還真有點討厭他,嫉妒他,但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
人沒了,嫉妒沒了,本來淡淡的友情說不定也隨人死了之後就沒了,但他卻多了一樣東西——孤獨,甚至寂寞。但無論哪種,都足以讓他瘋狂,他受不了這些。
他緩緩地遊動,遊了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兩個龐然大物同時衝起,正是剛纔被他一劍一個斬殺的怪物,這些天魔死士是岩漿獸,除非岩漿乾涸凝固,否則他們永遠不死。
“我的天吶,這些東西怎麼殺不死!”
既然殺不死,那就只有跑了,楚歌還是第一次想到逃跑這兩個字,每次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都會聯想到當初的逃亡時光,他不由得怒了。
回首一掌推了出去,被他擊中的怪物“咕嚕嚕”一聲,身上多了一個大洞,但依然快速的癒合衝了過來。
“明王來臨!”出個迫不得已再次化作明王法身,一劍斬了過去,被一分爲二的怪物再次沉了下去,但不久又衝了出來。
“再不走,就完了。”楚歌氣得一登腿竄上岩漿,使盡平生玄力踩在岩漿上提氣飛奔,身後兩個龐然大物推着狂浪追殺而來。正當他快要接近城門的時候,面前忽然衝出兩個同樣的龐然大物,連着後面的兩個,總共四個。
“完了。”楚歌一點辦法都沒了,只好準備拼死一戰,尋找機會再跑,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一掠而走,便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扛着刀站在了怪物頭上,笑道:“小子,被追殺的滋味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