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似乎是和老嫗修煉的同一種心經,這種罕見的將自身精血煉成化身的方法實在是不好對付,這老者就更難對付了。
“八個!”牛憤吞了一口唾沫,喉頭頻繁滾動:“還……還是開光接近小涅槃的境界。”
只見八個身穿古鎧,身長三臂的夜叉鬼圍在呂牧當中,每個夜叉鬼身上都手持一矛,一戟,一盾,氣質完全不同。如果是老嫗的五個化身是小兵的話,這八個可以稱得上是將了。
“夜叉八大將。”呂牧凝重道:“而且不止。”
牛糞張口道:“還有?”
“嗯。還有禪火。”呂牧苦笑道:“這人是位火禪,而且段位跟我差不多,夜叉國竟然將這麼一位修爲高絕的傢伙派去守陵,真是浪費。”
“呵呵,小子,人各有命,人抗拒不了命,老夫就是這個性格,改變不了,是什麼身份也都不重要了。”話語中帶着難以化開的凝重悲哀,他化身的八個夜叉將帶着悲憤和對現世的不滿狠狠的殺了過來。
也許人的一張臉皮只不過是陰暗狠毒如鬼所帶着的一張面具,撕掉面具,這就是厲鬼,老者內心深處也是渴望所有的權利和威嚴吧。
“八方殺將!”
“囂張。”一個剛猛的老腔暴喝一聲,幾百人的衛兵瞬間如同被一根長篙拍下的水流,慘嚎着往兩邊倒下,獨臂者手握長刀,拖刀就來,呂牧見是司馬手軟到來,立刻認真的提醒道:“不要殺傷人!”
“那要看着老小子的表現了。”司馬手軟按刀就劈,八方夜叉將急忙飛竄而走,合八爲一變成老者模樣,可以從他臉上看出見到司馬手軟這種霸道人物的慌張。
“老先生,還要再打下去嗎?”呂牧向前慢走兩步,道:“你們夫妻二人本就是工具,你是你老婆的工具,你老婆是飛天王的工具,我們斃殺了你們倆也不在話下,但你們死的就冤了。我是個好脾氣,怎麼都行。但我身後的朋友們若是惱了,我想你們整個皇城被夷爲平地也不是什麼難事。”
“呵呵。”說完,呂牧淡淡地笑了笑,這一笑之間已經將他本身具有的王者氣度無意中顯露,那老嫗和老者都爲之一震,一點脾氣都沒了,如果不是人在上方,估計自己想膝蓋都不會太聽話。
“哇,他真的好帥,我愛死他了。”城門外,一個大車裡面探出了一個美麗的面容,一位名媛好不吝嗇溢美之詞,對呂牧大肆誇讚。
“這份氣度恐怕不輸吾皇。”一位攥着大刀的猛烈漢子渾身古銅色的皮膚再陽光下發出油光,按着刀唏噓道。
淡淡地一笑,讓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面帶笑容的少年,與此同時,被掀翻在地的幾百衛兵也狼狽爬起來,不等誰下令,全部慢慢地遁走了。
“寶寶,我們真的錯了,還是罷手吧。”老者嘆了口氣:“他說的話我很信服,就算咱們皇城高手齊出,也難以快速戰勝這麼多的高手。”
“你怕了你就滾!”老嫗氣得顫抖,大喝一聲:“
小子,我先斬了你立威!”腳踩五色蓮臺撲向呂牧,就在這時,童氏三兄弟和霍比特已然圍住了這老嫗,牛憤抱着胳膊擋在呂牧面前,暴喝一聲:“你想死!”
“殺!”老嫗攻向牛憤,牛憤將雙臂抱起,等老嫗攻擊到的時候,雙手忽然張開,雙臂之間的空間似乎有一座巨山壓下,老嫗被轟的一個踉蹌,再次淒厲着攻擊而來。
“找打!”呂牧雙眼爆出一陣精光,大袖一揮,一朵朵青色火蓮鋪在了空中,老嫗腳下蓮臺瞬間化成了金色水流潑灑而下,她整個人失去了承託極速墜落,牛憤大喝一聲一拳轟出,眼看就要將這老嫗轟成了渣。
“不要殺人。”呂牧急忙提醒,但他話音未落,空中那老者忽然將大手一揮,老嫗的身體再原地被拔起三丈,一股黑心金火像是烈日暴風吹了過來,還沒有接近牛憤,後者的臉上就開始有些焦灼。
“退開!”呂牧一掌將牛憤打到一旁,另一隻手斬出刀風送走黑心金火,半空落下百道金鐘砸向老者。
“黑金禁令!”老者低喝一聲,大手一揮,百道金鐘突然被禁錮再空中,一瞬間被禪火燒光,他雙眼圓整直往呂牧頭頂壓下。
“蹬鼻子上臉!”高寵在遠處冷哼一聲,將斷劍寄出,喝道:“黑風!”
天空黑雲籠罩,數百道陰雷炸響,半空中雷聲滾滾,黑色電光遊走,老者駕着一品蓮臺左右衝突,神色略顯狼狽,八道夜叉身影應付着高寵的陰雷,卻沒想到牛憤早就奔到他的下方,雙臂一抱,一股大力忽然將老者吸了下來:“你吃老子一拳!”
“轟!”
老者被轟飛,那老嫗也被霍比特騰跳三步,趁其不備,擒在手中,喝道:“兄臺還不住手!”
“唰——”司馬手軟在一旁觀戰,手中的刀殺氣奔走,寒光如電,看來這老者如果不住手,立刻就要被一刀斃殺,絕不猶豫。
面對這麼多的高手,老者也無能爲力,他的禪火被呂牧青桐火剋制,一身本領憋在體內完全發揮不出,又被幾位高手圍獵一樣的堵在一個小空間裡,左右無法,茫然四顧,只好大嘆一聲:“惹了大麻煩了。”大喝一聲,像拼死一樣衝向霍比特。
衆人見他要拼命,也不敢逼得太緊,只好讓他救走老嫗,沖天而起,三個呼吸間消失在天空中。
“一女任性,累死丈夫,這女人也真夠任性的。”童羅嘆了口氣。
司馬手軟瞅了一眼兩人消失的地方,冷哼道:“攤上這種媳婦,何愁不被人打死,幸虧老子單身。”
呂牧整了整他的國師服,扶了扶金鵬冠,回到了自己的車輦上,只見車輦上楚歌呼呼大睡,看樣子剛纔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或者是,他看到剛纔的那一幕才裝作睡大覺,總之,呂牧十分不爽,這小子實在是太討厭了,真想將他從車上扔下去。
這次被老嫗帶人偷襲,看來是飛天王的安排已經鐵定,但僅僅派了幾百個守衛和一個開光剛到小涅槃境界的老婦人,實在不太
正常。
“他們這是來試探的。”楚歌懶懶道:“作爲敵人,試探一下本沒什麼,但是他們主動來試探,便說明了他們要主動出擊了。”
“你不是睡着了?”呂牧撇嘴道。
“這麼吵我怎麼睡得着,我這是閉目養神。我們進入別人的地盤,處處都是陷阱和危險,有我這麼一個關鍵時刻能好好分析事情的人,比你這一衆這麼能打的打手強多了。”
“好吧。”呂牧只好承認,這些老朋友們實在是衝動了一點,一個老嫗便讓他們原形畢露,急着展現自己的實力。現在出手的牛憤已經是飛天王的老熟人了,但童氏三兄弟和霍比特也露了手,對方一定在安排能困住他們四個人的辦法。
“唉,這些實力全部暴露了。”呂牧嘆着氣。
楚歌懶懶道:“嘆什麼氣?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你現在是個大財主,夜叉國兩位祖皇還等着你給他們重塑武體,那夜叉皇想必也是知道,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他們絕不敢動你一根毫毛的。”
“可我依然是危險的,萬一被他們找到什麼藉口,那兩位祖皇爺不好爲了自己的武體而護着別國的罪犯,如此一來,飛天王再加一把火,咱們便是孤軍深入,只能被打的到處跑嘍。”
呂牧的擔心絕對是很正常的,因爲路途上便聽說了夜叉皇搖虜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皇者,一直是飛天王輔佐。現在儘管夜叉皇翅膀硬了,成了一位威加四方、霸道剛硬的皇者,但對飛天王依然是敬重有加,兩人若是聯手想搞他,他在這裡豈不是危險了。
——當然,還有一個公子論、他很可能與飛天王、夜叉皇成了一條心了。飛天王的地位,加上公子論的那張嘴,夜叉皇還能給自己好臉色看?
城門外的民衆圍着他們,得知他們是金鵬國的使者,特別是看到衆人發威的時候,全都表示歡迎備至,希望國師忙完了自己的事可以去他們家裡做做客,順便商量一下婚姻大事。
呂牧忙於應付,楚歌便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順便也煽風點火幾句,有幾個名媛差點要上車跟呂牧同行,急得車裡面的金勝男和冷娘兩人揪着呂牧的耳朵,硬生生的拖進了車裡。
呂牧掙扎着露出了頭,吩咐道:“各位,去夜叉皇宮,大家加油!”
一處安靜的別院裡。
飛天王英俊的臉上笑意盈盈,看着階下站在一旁的老嫗,忽然露出很溫暖的笑:“您辛苦了,這次雖然失敗,還有下次,您老人家也不必覺得愧疚。”
那老嫗感動連連,連忙感謝道:“大王的恩惠,老身萬死難報。”
一個柔美的聲音立刻道:“誰都不用死,死的是呂牧。”
隨着這個聲音響起,飛天王身體也是一震,只見一位身穿布衣,英俊柔美的少年買着輕輕的步子走了進來,無意中流露出的威嚴讓老嫗也急忙恭敬的矮身,稱呼一聲:“公子。”
飛天王緩緩閉上眼,很傲然的笑道:“你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