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妹妹看來是喜歡上大姐了。”一個宮女調侃道。
“呵呵呵,姐姐把胸擠得那麼高了,不累嗎?看得人家心都跳出來了,公子一定喜歡的不得了。”呂牧奉承着,眼神卻已經望向門口。
“哼,小妮子,誰說姐姐是擠的,本來就是這麼樣的好嗎?”
“我纔不信。”
“你小妮子懂什麼,嫉妒。”
“我纔不信,你就是擠的。”
“你閉嘴,不信你摸摸看。”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呂牧搖了搖頭:“不……我害羞。”
“害什麼羞,都是女孩子家,姐姐讓你心服口服。”這成熟的女子拿着呂牧的手往自己的領口塞了進去,感受到呂牧如玉般冷冰冰的手,她的身體也忍不住震顫,一股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吟了一聲。
女人年齡一大,竟然也不懂得什麼叫羞怯了。
幾個宮女交頭接耳,帶着好奇,偷偷笑着。
呂牧當然不客氣,也不必客氣。
“原來是真的。”呂牧捂着嘴巴笑着:“姐姐好厲害。”
“哼,你這小妮子,真是調皮。”
“我錯了姐姐。”說着她拉起這女子的手,然後另一隻手也拉着另外一個年輕的宮女,笑道:“公子讓我們去門口,當然要去。”
說完,她們便站到了門口。
大殿幽深,裡面的聲音不是輕易傳出來的,好在呂牧的耳力已經穿透了門穿透了空間。黑袍人和公子論的對話也就傳到了耳裡。
黑袍人的聲音嚴肅渾厚,好像做什麼事都很認真,事實上能修煉成大明王火,並且修爲如此渾厚的人,如果不是認真,怎麼能修到這個地步?
呂牧的心情沉重起來,因爲他聽到了一個壞消息,這個壞消息就是黑袍人的身份,不是別人,竟然就是飛歌大國師宇文匡!
呂牧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最令他忌憚的就是這個人,從夜叉國皇宮的大戰,到圍攻公子論,他幾乎立刻殺了公子論,卻被黑袍人一招打退,在衆多高手的圍攻下,輕鬆離開。
黑袍人就是宇文匡。
呂牧暗暗咬牙,他見這些宮女都在耐心的等,沒有人注意他的異樣,變更大膽的貼近了門。
宇文匡渾厚的聲音很容易被捕捉到。
“呂牧到了,你居然在這裡喝酒?”
公子論道:“難道我出去跟他拼命?廢后在我們手裡,不怕他不來。”
“是嗎?”宇文匡冷笑:“你倒是很有把握,說不定呂牧現在就在外面聽着,聽你這麼自信的聲音,他會陶醉的。”
——猜得真準,我就在外面。
“那我要怎麼樣?”
“還用問?殺了呂苦禪,登基爲皇,呂牧就算大搖大擺來了,他也是逆賊。”
“你!”公子論的呼吸急促:“我只是想讓我母后好過些,才求你廢了呂牧的母后,現在父皇和母后一起,我沒什麼心願了,只要呂牧不回來,我早晚登基。”
“我的二公子,哼,哈。”
“你笑什麼?你什麼意思!”
“誰做皇我根本無所謂,我只是
不想讓呂牧那股勢力將我辛苦經營幾十年的基業受到打擾,現在飛歌大半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知道嗎?呂牧奪了彌蓋城以及那個域,一個天人二重天的高手在那守着。那可是天人二重天!上次見到那小子,他身邊只有貪泉是天人二重天,現在又冒出一個來,加上金鵬道場和其餘道場的,至少五個天人二重天,你敢得罪?”
公子論懶懶道:“你和那兩位國師加上你的朋友,天人二重天的人並不少。”
“你懂什麼!一旦開戰,整個飛歌就毀了,我什麼都沒了!”
“這本來就是我呂家的基業,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你敢跟我這樣說話?以前你不敢的!”
“以前你並沒說要置我父皇以死地。”
兩人爲呂牧的到來開始爭論,呂牧開始覺得公子論有點意思了,這小子並沒有良心喪盡,原來一切不過是爲了他母親,從前呂牧母后受盡寵愛,公子論年少,不忍他的母親備受冷落,以淚洗面,所以跟國師合作,廢了呂牧的母后,軟禁了呂苦禪,強迫他封自己的母親爲後。
而對於呂苦禪,他並沒有什麼感情,可呂苦禪一死,她的母親就稱爲了喪夫之人。
這小子的心儘管夠陰險,卻不得不說他是個孝子,如果換做呂牧,呂牧說不定也要這麼做。
他追殺呂牧,絞盡腦汁想獲得支持,但現在,宇文匡要扶他上位了,他卻不願意了。
“你知道違揹我是什麼下場嗎?”國師的聲音猛然放大,帶着無情和威嚴,呂牧的心忽然一跳,緊緊握住了拳頭,恨不能衝進去打斷他的鼻子。
公子論道:“你答應過我的,不傷害任何人。”
“哦?”國師冷笑:“你倒慈悲起來了。”
他低聲諷刺道:“你追殺你親哥哥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些,嘿,可笑。”
公子論沉默。
國師冷哼一聲:“你考慮清楚吧,門外那個傢伙偷聽了這麼多,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聽到這裡,呂牧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覺得渾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緊了,腳步一動立刻就要逃開,可這時,大門忽然開了,黑袍人像貓一樣的竄了出來,對着不遠的黑暗冷哼道:“王爺,今晚如此閒情?”
一個淡然的聲音道:“國師也是閒得很,再這麼搞下去,呂氏一族就被你絕滅了。”
“成王費心了,在下還沒有那個意思。”
“那到什麼時候纔有那個意思?”成王緩緩走了出來,只見他身材壯碩,本人卻並不高,一身灑脫的布衣,負手昂立。
一別十來年,再見成王,呂牧依然還能找到當年的親切感,如果說呂氏還有人能保存自己那一點點的尊王氣,必然是眼前這人了。
宇文匡道:“至少等到姓呂的都容不下我這小小國師。”
成王道:“那你現在可以動手了,我呂氏現在就容不下你。”
宇文匡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成王還是喜歡開玩笑啊,走走走,我請你小酌幾杯。”
成王冷着臉:“我沒跟你開玩笑。”
“是嗎?”宇文匡抿着嘴笑了笑:“十年前我掌控飛歌皇,培養二公子,功勞決不推辭
,苦勞也甘心承受,無論是你成王還是吾皇,都看在眼裡的,從前你可不敢這樣跟我說話。”
成王道:“現在敢了。”
宇文匡道:“是因爲他回來了?而且他的力量足以掀翻我?”
成王道:“這一點,你自己清楚,恐怕你的那些域外朋友也不能否認。”
“那又怎麼樣。”黑袍人顯得有些不夠淡然了:“人全在我手裡,殺了呂苦禪,讓二公子即位,呂牧不過一賊子,你也難逃。”
成王緩緩一笑,他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一直搓着,好像在搓泥一樣,從開始他的動作就沒停過,這好像是他思考的方式,一旦他停止說話,就開始搓手指。
“可笑。”成王道:“你把我們呂氏想成什麼人了,弒父殺兄?”
“難道不是,殺兄已經有人做了,弒父嘛?”
“不可能。”公子論從大殿走了出來,道:“大先生,此事絕無妥協的可能,與其在這個問題上翻臉,還不如……”
“翻臉?”
大國師猛然一冷:“想不到十年心血養了一條不聽話的狼,你還不夠資格跟我翻臉!”
公子論道:“我是沒資格,我只是想說我們不如想想怎麼對付呂牧,就算您扶我登上皇位,名正言順的讓呂牧成了逆賊,但憑他現在的影響力,一個皇位起到的作用還不夠,您應該想辦法多找一些您域外的朋友來。”
“荒唐,簡直荒唐。”成王喝道:“你還執迷不悟嗎?國師勝,廢掉呂苦禪自立爲皇,呂牧勝,當爲飛歌皇,雙方無論誰勝誰敗,都不可能有你的位子。”
公子論只好沉默。
宇文匡道:“在下還沒那個興趣做什麼皇者,皇者在鼓掌之間纔是樂趣,你還不懂。”
成王道:“我是不懂,不過你很快連命都沒了,何談樂趣?”
宇文匡道:“那就試試,我在此恭候。”
“祝你好運。”成王緩緩轉身。
“想走?”
“怎麼?”成王道:“你敢留我?”
宇文匡道:“注意安全。”
成王道:“多謝提醒,我至少會比你多活幾年。”
成王拂袖而走,在呂牧看來,這絕對是一種氣魄,能在大國師這樣的高手面前從容不迫,怎麼能不令人敬佩?
成王走後,公子論就捱了宇文匡狠狠一巴掌:“你太令我失望了。”
冷哼了一聲,宇文匡道:“那小子來到皇城已經一天了,找不到他的人,也不見他有任何動靜,說不定暗地在搞什麼鬼,你給我把他揪出來,否則,你知道我會對你做什麼。”
面對這種威脅,公子論沉默的看着黑袍飄然離開的樣子,毫無感情的回頭,走入自己的寢殿,當門口那些宮女涌進去伺候的時候,呂牧緩緩退了出來。
他一身宮女的衣服,悄悄走到皇宮邊緣,輕鬆離開,現在他直奔中門飛歌大道上,見成王的馬車在路上緩緩走着,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爲得罪了大國師而慌張的樣子,等到靠近了之後,他立刻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氣勢將他排斥在外,並且發出警告,只要他敢往前一步,立刻就是橫死當街。
這個人夠可怕的,難道是成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