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刃心睡的並不踏實。就好像他的內心之中一直都在不斷的迴響着一個聲音,一個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的聲音。這種蠢蠢欲動的跡象刃心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但真正令他開始感到不安的是,這種不安同時竟然還潛藏着隱隱的興奮……
連續兩天的生死對決後,第三次的進攻果然沒有那麼迅速,陳宮的判斷沒有錯,對方第三次的進攻不會隨意,也可以說如果滅的出現算是一個必然,那麼幽其實反而是一個巧合。幽找到刃心更多的是隨機發生事件,幽是碰巧經過了這裡,甚至於連幽最後的落敗都是令某些人始料未及,就可知滅只是一塊探路的石頭其生死無關緊要,幽的損失就顯得更加沉重一些,不說那五千西涼鐵騎,幽的折損已經足夠給一些人提一個醒,這個新加入的玩家似乎不是多麼好對付。
當今天下這個大棋盤中,魏,蜀,吳,加上袁氏四分天下的局面令處於這四戰之地的呂布勢力可以說是夾縫生存,南有江東孫氏虎視眈眈,西有曹氏集團這樣的強敵,西北方更有四世三公的袁氏豪門令刃心擡不起頭來,位於漢中的劉備勢力地處偏遠,也令刃心遙望西南而頓覺無力。
刃心是看不懂這種匪夷所思的局面如何形成,變化最大的當屬劉備勢力,這個時候大耳並不在徐州屯小沛,而是已經跑到了漢中一帶佔據益州,這個版圖對於刃心局勢一點都不樂觀,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如果刃心要是在官渡之戰前沒有所作爲,等到曹操拿下河北,刃心大概也就差不多要步蜀吳的後塵。
這也是刃心這一次之所以會將目標鎖定在袁紹的身上而不是曹操或者孫權劉備的原因,更多的不止是呂布很有可能在代表袁紹勢力的對決者手上,他還要爲了接下來的羣雄逐鹿做準備。即使袁紹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勢力這一戰刃心也要硬吃下來。
三國分天下十三州和司隸校尉部,其中幽,冀,並,青,兗,豫,徐,涼,雍,荊,益,揚,交。袁紹十三佔其四,佔據冀州,幽州,青州,幷州,統領整個河北的袁氏可以說是當屬不讓的第一諸侯。
東漢末年由董卓掀起的亂世,十八路諸侯的內部鬥爭也正是首先以袁紹和袁術這兩股最爲強大的勢力作爲中心,各自聯合其餘勢力結成軍事聯盟展開對抗。然而隨着孫堅征戰劉表時被黃祖部射殺,這種出乎意料的死亡,加上袁術“僭越稱帝”後,孫策,呂布等人的相繼背叛,致使袁術由於各種原因首先退出了歷史舞臺,“二袁”中剩下的袁紹自然而然成爲了真正的一方霸主。
後面的官渡之戰勝負不說,即使如此也沒有傷到袁紹勢力的根本,足以可見其資本雄厚。
作爲歷史上不可越過的開幕演變,袁紹和袁術是越不過去的一個過程,曹操,劉備這樣的風雲人物厲害固然是厲害,可對於刃心所在的這一方來說,他能不能打贏袁紹卻還是另話。
能夠成就今番霸業,袁紹雖不及以上者,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上帝視角和作爲實際現實的對比往往有很大差距,因而刃心這一刻只有破釜沉舟,但求一戰定乾坤。可就算是要打,他所在的徐州內部也依然需要不短的準備時間。集結兵馬,探聽情報,找到突破點。更加關鍵的是,只有找到代表袁紹勢力的對決者具tǐ wèi置所在,這樣才能與他展開終極對決,這是刃心的唯一贏點。
對手不主動來找他,自然便需要他主動去找到對方,這樣才能把握先機,不然敵在明我在暗,拖的越久這場戰鬥對於刃心越是不利,防守造成的被動局面對於刃心沒有好處,他深知這一點也因此才下定決心將勝敗賭在此一戰,只是這一戰,刃心沒有想到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
秋雨連綿,隨軍出征的刃心看到不斷從他旁邊經過的將士們,不由心生感慨:一個遊戲到了最後需要他親自上戰場打仗的程度,不免有些太過於真實。
步兵與騎兵的齊整腳步不絕於耳,刃心騎高頭大馬,身着黑甲行走于軍中與衆將士同行,但他身上鎧甲與其他武將不同,這是呂玲綺爲刃心量身打造的一身黑色輕甲,也是考慮到刃心從來沒有打過仗的原因,爲了減少他的身體負擔,鎧甲材質非常輕薄,在保留了最大防禦力的同時爲了活動自如也只是選擇了一些關鍵部位進行防護。
畢竟到時候刃心還要展開對決盤,因此,就連手甲設計都是別出心裁,再加上刃心頭頂那根似乎帶有某種寓意標誌的黑紅長鬚,其實到了這一刻刃心在呂布軍中的位置已經有一些相當意味的暗示。
這一點無論刃心有沒有發現,但呂玲綺這麼做顯然是有着自己的意圖在裡面,包括陳宮和高順也是默認了這一點那就不一樣了。或者換一個角度來想,這一次的出征距離上一次終歸是已經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這兩個月如果刃心和呂玲綺都過得不平靜,那就更加不要說其他人了。那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令呂布勢力產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答案在看到了這一刻的刃心有些事情便已經不難猜想,徐州內部現在羣龍無首,失去了呂布之後,僅僅憑藉呂玲綺一個人難以統帥整個徐州,這個很好理解,先前陳宮和高順這兩個代表了呂布勢力一文一武領域的重要人物都不在,呂玲綺一人孤掌難鳴很難有什麼大作爲,這不止是無法完全號令三軍的問題,缺少有實力的統軍人物也非常關鍵。
召集士兵容易,統領一軍的將才卻並不好找,現如今則不同,隨着高順和陳宮的迴歸,整個呂布勢力已經有了主心骨,在這方面來說高順和陳宮的作用其實於刃心而言,現在遠遠高於呂布,呂布對於刃心的意義無可厚非,呂布是可以令刃心更上一層樓,可現在刃心站都還站不穩,能否在這個亂世立足都還成問題的情況下,自然沒有想那麼多的機會。但高順和陳宮這樣的人卻是基石,這兩人代表的背後團體纔是呂布勢力構成的根本。
卻也正是這樣問題纔來了,有了高順和陳宮,如同呂布勢力森森的骨架之上有了血肉,可有血有肉後,就真的可以令刃心不那麼需要呂布?不,答案是否定的。相反這纔是刃心如今面臨最大的問題所在,一個人如果要生龍活虎的活着,那就不止是骨架和血肉,還需要外皮,足夠吸引人的外皮,讓人別人承認,認可這是一個人的外皮。
外皮不一定非常重要,但必須要有。這就是爲什麼有了陳宮和高順,再加上呂玲綺的呂布勢力,但若想要完全調動整個徐州的兵力,在主人呂布不在的情況之下,依然需要擁立一個全新“主人”上臺的原因。這是以圖造就一種“勢”,可以將整個徐州的力量凝結成爲一股繩的“勢”,眼下這個“主人”是需要發揮出這樣的一個作用和效果來,那麼這個主人如果不是呂玲綺,當仁不讓的人選自然就是刃心。
這徐州看起來是一個州,實際上內部非常混亂繁雜,這屬於戰亂時代的常象,事實上,不止是徐州內部如此,其它勢力內部也是同樣,只不過體現出來的程度各有不同。因而想要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號召動員起來所有的人去做一件事情,如果沒有“呂布”那樣以一定程度的權威性作爲保障,那也只有大家商量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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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商量着的大家,又到底是那些人?作爲代表來定義的話,其實正是呂玲綺,高順,陳宮,這樣的三個標誌性的人物。陳宮代表着不安定的因素,這其中有自己的私心,也有代表徐州本土見風使舵,只跟着利益走的一些本地勢力;高順則是代表了他忠誠的主人呂布,這裡面有跟隨呂布到現在的舊部,也包括高順自己;呂玲綺代表的則是她繼承自呂布的一部分直屬力量,但不同的是,這一刻的呂玲綺,她有自己的想法,在呂布不在的如今,也可以代表刃心。
畢竟兒女和父母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太多的懸念,呂布在的時候呂玲綺自然站在呂布這一邊,呂布不在的時候當然由着自己性子來,愛怎麼樣怎樣,但呂玲綺是唯一堅定支持刃心的人,她始終站在刃心這一邊,這個非常非常關鍵,是一個核心要素。可以說是刃心能處於這種地位和位置的根本原因,甚至於呂玲綺支持刃心的信念超過了他自己的信念,刃心自己都不認爲自己一定行,可他眼下是硬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逞一回這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