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沐單手倒負，一隻手放在身前，金紅與墨綠色烈焰繚繞，漆黑的雙眸彷彿能夠將所有光芒吸入其中，語氣平靜道：“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人想死麼？”
帥是挺帥的，可惜張光沐這一通表演的時髦值基本上都建立於“眼神殺人”上了。
剛纔用眼神“瞪死”敵人，讓對方手裡鍊金火銃啞火，其實說穿了，根本沒有太大技術含量，只不過是《傲慢》魔法對人體內環境造成的“小小干擾”而已。
抽出、混淆人體之中的金屬元素，通過細胞摩擦產生電磁能量，直接將人體的皮膚、骨骼、神經、內臟、骨骼肌、腦漿全數攪成漿糊。
這種不動聲色斬殺敵人的手段，也就只能用來虐菜了。
那些有着常駐魔能粒子的魔法師，乃至是魔法學徒，都對這一招存在抗性。
此外……
張光沐感覺蠻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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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終究還是沒能折騰出傳說中的“色彩斑斕的黑”與“五光十色的白”，在特效師這個領域，暫時還不夠厲害，遠遠稱不上登峰造極，需要【演技】來彌補。
【演技3】……
總體來說，放在平時還可以，在大帝之路里面，被所有人用放大鏡去看，張光沐就總感覺少了那麼點精髓。
下次再拿到可用能力點數，就該加在演技上了。
畢竟這也是張光沐吃飯的本事之一。
有些時候，張光沐人前顯聖的時候，過分注重戰鬥過程和結果，想要贏得乾脆漂亮，會忘記給自己打特效，還得靠人家小唐同志幫忙。
張光沐覺得自己這一次操作失誤了。
可是，現場除了他之外，別人根本不會這麼想。
衆人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爲魔法星的溫室效應做了些貢獻之後，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名試圖用大口徑鍊金火銃轟炸張光沐的守護騎士的屍骸之上。
這人之前還是筋肉虯扎、肌肉飽滿的模樣，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超級猛男，現在卻是化作了一灘污泥。
只能說……
不愧是魔法的世界。
法爺纔是永恆的主角！
唐闌珊身邊的這羣護衛騎士們，本來就知道張光沐很強，而且在這段時間變得更強了，可真要讓他們說出張光沐強到什麼程度，說出個一二三來，他們卻是開不了口了。
現在，看着那一灘爛泥，這羣自詡見慣了生死、虛擬記憶之中充斥着血腥的騎士們，都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真·一個眼神瞪死你！
他們在心中默默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像麥克斯一樣反覆挑釁張光沐。
如果麥克斯今天沒有死在這裡，恐怕以後也不會活的太輕鬆吧？
像張光沐這種層次的魔法師，想要不動聲色、無聲無息地幹掉一個人，簡直是輕鬆寫意。
張光沐放完狠話之後，看向了身邊的唐闌珊。
小唐非常有眼力，第一時間給出答覆：“你來處理就好，我在旁邊給你助威！”
說是助威，實際上就是加特效。
命運教會候補聖女啥本事沒有，打特效是一級棒。
這一點從唐闌珊在牛肝城剛出場的那一幕，就能看出個大概了。
和守護騎士們不同的是，唐闌珊本質上是一名魔法學徒，張光沐也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魔能波動，所以站在張光沐身邊的她很清楚，剛纔麥克斯的死亡，和張光沐脫不了關係！
而張光沐沒有直接殺死楊熾，而是幹掉另一個人殺雞駭猴的原因，並非是因爲楊熾幹掉了讓張光沐感到不爽的麥克斯·內託，而是因爲……
在張光沐看來，眼前這個守護騎士團，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之前的路上，張光沐已經和唐闌珊聊了許多關於魔法文明三大教派的事情，獲得了許多神秘學知識，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掌握了面對這種突發狀況的時候，更好的應對方法。
——把一切都推到“命運”上，自己的所作所爲，就都有了合理的動機。
另一位聖女米爾沙同樣也是魔法學徒，而且她的位階比唐闌珊更高一點，是一名高級魔法學徒。
所以……
雖然距離較遠，但她還是清晰感知到了張光沐身上的魔能波動。
或許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米爾沙也終於意識到，真正弄死麥克斯的人，並非站在自己身邊的楊熾，而是張光沐！
嚴格意義上講，楊熾就相當於張光沐手裡的一把槍！
米爾沙在第一時間就想要將真相告訴現場所有人。
可當她的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她又立刻注意到……
唐闌珊的表情，太過鎮定了。
她就像是早就知道這種事情會發生一樣，神態波瀾不驚，沒有半點動搖。
米爾沙迅速回過神來。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把這件事公之於衆，除了得罪張光沐，讓張光沐堅定殺自己的想法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所以在瞬睒之間，米爾沙改變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她眸光灼灼地看向張光沐，只是視線掃蕩，就立刻辨認出了這名黑髮少年的身份：“紫金勳章！”
“閣下就是傳說中的蘑城之主，少年法聖，不焚者，張光沐吧！”
黑髮黑瞳的人本來就極少，如果不是楊熾和張光沐是一樣的相貌特徵，恐怕米爾沙早在見面的第一個瞬間，就辨認出了張光沐的身份。
“聽說您有戰勝上位法師的力量。”
米爾沙收斂了自己內心深處的傲氣，朝着張光沐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像您這樣的強者，如果願意在命運之神的見證下，與我綁定命運羈絆的話……”
“唐闌珊能夠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說到這裡，她如同一隻驕傲的天鵝般，自信道：“同樣作爲候補聖女，我在命運教會之中的序列，要在她之上！我所能調用的資源，比她更多！”
“金錢，地位，名聲，甚至是魔法資源、頂級魔導鍊金裝備……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我都可以滿足你！”
米爾沙雖然平時爲人傲慢，但她這話說的非常有誠意。
畢竟在她看來，張光沐是一名貨真價實、沒有半點水分的強者，而且還有着看不到盡頭的發展潛力。
現在還是【少年法聖】，等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張光沐頭銜之中的少年二字，或許就會直接摘除，成爲制霸世界的聖魔法師！
米爾沙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唐闌珊眼神微動，卻並沒有說話。
雙方的守護騎士們，反倒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着張光沐的答覆，表現的比當事人更加緊張。
然而……
面對米爾沙遞過來的橄欖枝，張光沐只回了一句：“金山銀山，名垂青史，我只問一句。”
把到了嘴邊的“可得長生否”嚼碎吞進肚子裡，他維持着逼格，單手倒負，眼神淡漠猶如一汪清泉，語氣幽幽道：“命運教會的秘傳魔法，能給我嗎？”
米爾沙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變得僵硬起來：“您真會開玩笑。”
“所謂秘傳，就是不能公佈出來的東西，除非您願意放棄自由法師的身份，成爲命運教會的常駐法師，否則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可能傳授給您的。”
“歷史上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說到這裡，米爾沙忽然覺得，張光沐只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自己罷了。
這種根本就是常識吧！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知道啊？
他這就相當於開了個不可能的條件，當做拒絕罷了。
“呼……”
米爾沙吁了口氣，認真地看向張光沐：“那麼，尊貴的紫金救贖者冕下。”
“雖說在命運的指引下，你我於此相逢，似乎是要分出個高低，但……”
“一直以來，我都向往着您的故事，並不希望與您打個你死我活。”
“不如換一種方式，我們各自施展一個魔法，另一方如果能夠破解，就算得分，如何？”
這就是強行把武鬥換成文鬥了。
真要跟張光沐打，米爾沙是半點信心都沒有的。
畢竟剛纔張光沐那一個眼神“看死”一個人的情景，着實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了。
反正米爾沙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見張光沐點頭，米爾沙二話不說，當即雙手交錯，周身閃耀着紫金色光輝。
“命運·無形！”
於是一柄雙手巨劍從一名守護騎士的身後飛出，懸浮在空中。
“從現在開始，它受到我的意念驅動。”
米爾沙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將會對您發動一次攻擊，如果您能夠抗住的話，那就輪到您了。”
不曉得爲什麼，明明動用了自己的壓箱底本事，她卻越來越覺得沒有底氣。
眼前的張光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龐大無垠，讓人感受到沉甸甸的壓力。
語畢，米爾沙咬緊牙關，當即驅使着巨劍發動了攻擊。
她不敢等張光沐回答了。
再等下去，米爾沙都要擔心自己會徹底喪失鬥志。
嗖！
巨劍化作一道流光，猛地刺向張光沐。
那一柄出自命運教會的巨劍，理所當然地破碎開來，化作漫天的鐵蝴蝶，漫天散開。
可是……
看着張光沐那副平靜從容的模樣，早早做足了心理準備的米爾沙，還是沒忍住喊出了那一句禁語：“不可能！”
“這是命運教會最強的秘傳神術【無形】！和唐闌珊得到的那滑稽可笑的【華彩】神術……”
米爾沙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似乎因爲情緒過於劇烈的波動，說出了褻瀆的話語，於是忽然話鋒一轉，道：“無形神術可以穿透除了雷電域場以外的一切防禦魔法，即便是上位魔法師，正面硬吃下它，也要受傷……”
米爾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光沐打斷。
“錯了。”
“無形神術，本質上分明就是電磁魔法。”
張光沐笑嘻嘻地看向站在米爾沙旁邊的楊熾：“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洛倫茲力不做功’，一旦明白這句魔法口訣中的奧妙，想要找到破解無形神術的辦法，就太容易不過了。”
“只需要讓魔能粒子做曲線運動就可以輕鬆帶偏你的魔法，甚至……”
“讓它爲我所用。”
張光沐打了個響指。
於是破碎的鋼鐵碎屑自地面升起，化作翩翩蝴蝶，在衆人眼前振翅飛舞。
它們飛過米爾沙、楊熾和那些守護騎士。
衆人面色慘白。
他們很清楚，只要張光沐願意，每一隻鐵蝴蝶都可以隨時成爲致命的武器。
張光沐根本不給米爾沙任何辯駁的機會，斬釘截鐵道：“我一旦釋放魔法，你就不會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請相信，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不論是誰站在了我對立面上，我都會全力以赴。”
“放棄候補聖女的身份，還是死在這裡？”
“我尊重你的選擇。”
“畢竟……”
“是死是活，都早已命中註定。”
“這都是命運之神的安排。”
光聽張光沐這話，唐闌珊和米爾沙兩個候補聖女都感覺有些自愧弗如，自身信仰太過不堅定了。
米爾沙平時也算是性情堅毅的人，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遇到危險，她往往能夠爆發出往日所無法見到的潛力。
可是今天……
面對張光沐那平和的話語，米爾沙在片刻的掙扎之後，便單膝跪地：“如您所願。”
“即日起，我米爾沙自願放棄命運教會候補聖女的身份。”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身上的銀白色輕紗就變成了棕色，不再如之前一般亮眼奪目。
與之形成對應的是……
唐闌珊身上的銀白色服飾之上，在魔能交織下，多出了幾條清晰可見的紫色裝飾。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本來唐闌珊和米爾沙顏值相差不多，氣質都算不錯，可現在衣着一變，唐闌珊就立刻被襯的如公主一般。
按照命運教會的規矩，米爾沙投誠之後，守護騎士們都會自動爲贏家服務。
這就相當於人力資源內部消化。
雖說一開始大家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但畢竟都是命運教會訓練出來的騎士，多少有一些職業操守。
唯獨楊熾……
作爲一名藍星人的他，還有些不太甘心，卻也不知如何反抗。
畢竟張光沐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簡直強大到離譜。
楊熾現在都有些懷疑，用炮彈洗地，說不準都沒辦法真正傷害到張光沐，只能用核彈糊臉，才能將他徹底消滅！
一通小插曲之後，兩支隊伍合併成一支，朝着這趟旅程的最終目的地行進。
值得一提的是……
經過這場【虐菜戰役】後，張光沐也順理成章地衝破了關隘，輕輕鬆鬆地達到了【上位魔法師】的層次。
《傲慢》魔法轉變成爲的魔導之核，不再是之前的八面體模樣，而是“蛻變”成爲了正十二面體的模樣。
與此同時，在《演繹之書》的成就一欄裡，張光沐的魔法成就數據也發生了變化。
【魔法（鋼）】→【魔法（鉛）】。
現在，張光沐已經不再懷疑書哥在搞自己心態了。
他已經可以肯定，書哥就是在搞自己心態。
在書哥的判定體系之中，成就等級從低到高，竟然是銅、鐵、鋼、鉛……
很好。
完全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規律。
不論是從物理亦或是從化學角度方面，都說不通！
也不曉得這是哪個位面的規矩。
就……
離大譜！
反正，張光沐迅速調整好了心態。
他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期待成就一欄裡第五個等級到底是什麼了。
錫、鉑、汞、鋁、鋅、鎢？
就這？
就這？
書哥該不會就這點本事吧？
張光沐收攝思緒。
藍翡翠郡的東半球魔法公會總部，距離這邊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
在探索白霜郡的這一個半月裡，嶽一紀和夏連山都發展極快，至於張光沐自己……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和積累，如今大勢已成，也該將【天賦】變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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