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傻了。
對喔……
在確認自己不是張光沐的對手、甚至連逃亡的機會都喪失之後，自己滿腦子都是“如何不失優雅地死去”，卻在不經意間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
——張光沐的臉皮厚度，着實有些驚人。
九階位格空缺出來，一定會落在太清嫡系之中，就算其他人搶走了這個位置，大概率也會被張光沐直接找上門。
那些新晉九階，不論修煉的是什麼體系，最終結果都只可能有兩種。
要麼給張光沐當狗，要麼死。
就是這樣。
“等等，我……”
玄炎界那麼多死在張光沐手裡的修士中，【摩訶】大概是最慘的一個。
他甚至連遺言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張光沐當場消滅。
這是基於《光沐剃刀理論》的行爲模式：
以湮滅外部威脅因素爲第一行動準則——將一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在能夠確保勝利時，絕不給敵人任何機會，對方喪失反抗能力後，務必反覆補刀，直至確認敵方徹底消亡。
滅殺摩訶的時候，張光沐都沒有使用新的招數，只是將用來轟殺【空蟬】的招式重複了一遍。
三色光芒燃於拳上，傾力砸出，便將【摩訶】的肉身、靈魂、真靈盡皆磨滅。
“快！可以嘗試突破了！”
張光沐眸光轉動，將還在愣神中的太清四老喚醒：“誰反應速度快，這個位格就落在誰身上。”
雖然機會是張光沐創造出來的，但他並不打算做主分配這個位格。
反正都是自己人，誰搶到都無所謂，只要能給自己辦事，就足夠了。
手快有，手慢無！
太清四老面面相覷，幾乎同時開始衝擊九階瓶頸，快慢差不會超過千分之一毫秒。
最終，空缺出來的那個位格，由相對年輕、反應速度更快一點的掌門羽化子奪取。
渡劫過程乏善可陳，別說光暗、時空、混沌等花裡胡哨的劫數了，即便是雷劫，也只有三重。
總而言之，被玄炎界世界意志瞧不起的羽化子，無驚無險的渡過了最大的難關，真正觸碰到了超凡修士的天花板。
太清三老明顯失落了好一陣子。
九階位格由張光沐奪取，他們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驚才絕豔的人見得多了，強到張光沐這種程度的，還真是生平頭一遭遇到。
可羽化子……
那就是條純純的鹹魚，位格落在他身上，不如給自己！
可大家終歸是同門，自相殘殺謀取位格，自己都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手慢的太清三老，鬱悶地回洞府自我調節去了。
至於達到九階【渡劫】之境的羽化子……
他對張光沐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不再是從前那樣看待後輩的溺愛，而是顯出幾分尊敬。
最現實的地方在於……
如果沒有張光沐，羽化子不可能有渡劫的機會。
就算羽化子達到了九階，如果和張光沐產生矛盾衝突的話，張光沐同樣可以將他斬殺。
空蟬與摩訶的前車之鑑未遠，羽化子不可能膨脹的起來。
九階，很了不起嗎？
人家張光沐剛剛纔打殺了兩個！
羽化子自忖比空蟬強，卻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人家摩訶。
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羽化子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召集太清宗全部弟子，昭告天下，將太清掌教的位置正式傳給張光沐。
掌教之位正式易主後，羽化子則與最近不怎麼待見他的劍道人、元陽子、廟婆婆一起去當太上長老享清福了。
從今往後，張光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清掌教，不論想做什麼事情，都可以一言而決，不需要徵求任何人的意見。
第二件事……
羽化子將太清祖師沉睡的空間節點、手令以及喚醒太清祖師的辦法全部告知了張光沐，並且隱晦地表示，如果老祖宗無法正視自我，自己會站在張光沐一邊。
道理很簡單直白——張光沐已經滅殺了【空蟬】與【摩訶】，即便在九階中，也算是實力極其強悍的類型，本來和自己的關係也更加親近。
至於太清祖師？
羽化子表示自己並不認識。
見都沒見過，哪來的感情啊？
所以……
母庸置疑，倘若太清祖師不識好歹，甦醒過來之後，一定要和張光沐拼個你死我活，那羽化子肯定是站在張光沐這一邊的。
……
太清宗東南方九萬三千公里，距離海平面三十萬米的空中。
一朵祥雲驟然凹陷壓縮，匯聚成爲人類的姿態。
“呼…這一覺，我只睡了三千萬年？”
【太清道人】緩緩睜開雙眸，一副沒有睡飽的模樣，睡眼惺忪道：“我被提前喚醒，是因爲太清宗遇到覆滅危機？”
模湖的視線逐漸清晰，【太清道人】忽然注意到，自己眼前佔着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的修士。
這兩人身上散發的波動和氣息，讓【太清道人】感覺有些天然的親近。
“你們，是太清宗修士，而且還是太清嫡脈！”
【太清道人】怔了怔，頓時喜上眉梢：“渡劫和九品正神……”
“太清嫡脈竟然出了兩尊九境道友！”
“好！實在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哈！”
【太清道人】狂笑了一陣，自顧自地說道：“我們聯手，去將【摩訶】狠狠收拾一頓！”
羽化子撓了撓側臉，瞥了張光沐一眼，面上浮現出訕訕之色：“祖師，【摩訶】已經被小光手刃，徹底入滅了。”
他覺得自家祖師爺大抵是睡湖塗了。
沒有九階被殺，自己和張光沐憑什麼達到這個境界？
聽到這話，【太清道人】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張光沐：“短短三千萬年裡，到底發生了多少大事？”
隕落兩名九境已經很離譜了。
【摩訶】那種傢伙也會被殺？
九階位格有其定數，這一點他不可能不知道。
問題在於……
【太清道人】不論怎麼想，隕落的都不該是【摩訶】。
那傢伙在渡劫修士中，實戰能力絕對是第一梯隊！
“我名張光沐，太清宗現任掌教。”
張光沐脣角上揚，微笑道：“祖師可以喚我【天光】。”
“關於【摩訶之死】的前因後果，等會兒羽化子師叔會詳細地說給您聽。”
“現在，我需要知道您的態度。”
張光沐眼神柔和，語氣溫吞道：“我打算統一玄炎界，將此界一切超凡力量全部整合起來。”
“不知祖師贊成，還是反對？”
【太清道人】雖然年紀大，但還沒有老湖塗。
他剛睡醒的時候還有點迷湖，現在一聽這話，立刻感覺有些不對勁。
如果自己反對，這位太清嫡傳後人，怕不是要欺師滅祖？
【太清道人】不動聲色地瞟了羽化子一眼，心中咯噔一聲，立刻識時務地開口道：“同意！既然你有這樣的雄心壯志，我怎麼可能拖你的後腿？”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
“任何阻攔歷史車輪前行的人，都是螳臂當車，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天光】道友，我無條件支持你的一切決斷！”
後生可畏啊！
【摩訶】都被人家張光沐殺了，自己哪敢擺祖師爺的架子？
更何況……
看羽化子的反應，似乎是一切以張光沐馬首是瞻。
倘若自己嘴裡蹦出半個不字，怕是就要步【摩訶】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