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奇把她送到家門口,看她家裡沒人。問起許阿姨,才知道許阿姨病了,在醫院住着。
昨晚慕容寒煙的情緒很不好,說到許阿姨,她更是失控,泣不成聲。斐奇陪她坐了一會,讓她什麼也不要想,好好休息,有事他來想辦法。
其實,斐奇也知道,發生那麼多事,她能睡好纔怪。
心裡擔心她,斐奇提着密碼箱,加快步伐。等來到慕容寒煙家門口,斐奇敲了敲門。不一會,房門打開,開門的正是慕容寒煙。
斐奇看她眼中佈滿血絲,知道她昨晚並沒睡好,忍不住一陣心疼。
“早,寒煙!”斐奇朝她溫柔的笑着。
慕容寒煙打開門,有些不自然道:“你……你進來吧!”
斐奇走進屋,慕容寒煙道:“你先坐,我去煲湯。”
“寒煙,不用麻煩了,我吃過飯了。”
慕容寒煙看着他,猶豫了一下,說,“不是給你煲的,是給我媽煲的。”
日,感情小爺又自作多情了。斐奇訕訕的笑着,還好他臉皮厚,片刻便恢復正常,笑道:“那你趕緊去忙吧,等你弄好,我們去醫院。”
慕容寒煙沒說什麼,走進用木板隔開的廚房裡。
斐奇一個人無聊的在房間坐着,昨天晚上,他心思全在慕容寒煙身上,也沒在意她的房間。現在一看,心裡不由涌起一股心酸,因爲這房間已經不能用簡陋形容,根本就是湊合着住。
誰能想到,曾經的東大十大校花之首,現在生活窘迫到這種地步,要住這種房子。而且,屋子裡基本上沒有一件像樣的電器,別說電腦,連個黑白電視劇都沒有。
由於房間太小,裡面沒有空調,只有一個老舊的、一轉咣噹亂響的破風扇。斐奇坐一會便感覺悶熱的難受。起身來到用木板隔開的“廚房”,慕容寒煙已經把粥煲好,正往保暖杯裡裝。
斐奇看她額頭上掛滿汗珠,趕緊走上前說道:“寒煙,我來吧,你去外面吹吹風扇。”
說着走上前,就要去拿她手中的湯勺。
慕容寒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所認識的他,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所以,慕容寒煙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斐奇去拿她手中的湯勺時,慕容寒煙本能的躲了一下。不巧的是,她這一躲,恰恰碰到湯鍋。湯鍋又放的不穩,眼看就要傾倒在她身上。
斐奇看出問題,不及多想,趕緊撲上去把她推開。
就到“咣噹”一聲,湯鍋從臺子上滑落下來,有一大半湯汁全濺到斐奇身上。
這可是剛煲好的熱湯,現在又是夏天,衣服穿的並不多。等熱湯灑到身上,斐奇只覺一股刺疼,就像燒紅的烙鐵蓋在身上。
斐奇痛的一頭冷汗,不過,他並沒有叫出來,看着慕容寒煙關切道:“寒煙,快看下你有沒有燙到。”
慕容寒煙身上也濺了一點湯,不過還不及他的百分之一。看他痛的頭冒冷汗,牙齒打顫,還不忘關心自己,心地善良的慕容寒煙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反正很難受很難受。
慕容寒煙眼中噙着淚,看着他語言又止。遲疑片刻,趕緊接了一盆涼水,放到他身邊,然後撩起他的T恤,把毛巾濡溼,敷在燙傷的地方。
“寒煙,你不用管我,我沒事,快看看你自己有沒燙到。”斐奇說着就要推開她的手。
慕容寒煙看舉動,生氣的說道:“你不要動。”
斐奇果然沒動,看着她溫柔的擦拭。雖然身體上很痛,但斐奇心裡卻是暖暖的。
“寒煙,謝謝你。”斐奇柔聲說道。
慕容寒煙看他一眼,沒有接話,把毛巾又放在涼水洗了洗,然後擰乾敷到他身上。
斐奇也沒再說話,氣氛變的有些凝滯。
慕容寒煙不停換水,擦拭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因爲他身上被燙傷的地方已經開始起水泡,一片殷虹,看着很是嚇人。她怕把那些水泡弄破,纔不得不非常小心的擦拭。
“你……你不用故意對我好,我不需要。”慕容寒煙心裡難受的要死,邊幫他用冷水敷着燙傷,嘴上倔強的說道。
斐奇若笑道:“寒煙,你別想太多,我沒有故意。遇到這種事,就算我們不認識,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看着不管啊!”
慕容寒煙信他纔怪,沉默了一會,柔聲道:“我們現在去醫院看看。”
斐奇過來本就是要陪她去醫院的,聽她這麼說,也沒反對。
慕容寒煙身上也濺了些湯水,衣服上都是油跡,不得不換一件乾淨的衣服。只是,她住的這裡只有一個單間,廁所都是用樓梯旁邊的公用廁所。現在斐奇在房間裡,慕容寒煙找到乾淨衣服後,看着他變的不好意思起來。
她不能趕他走,因爲昨晚已經說把自己包給他,還收了他的錢。既然都包給他了,被看下換衣服又有什麼。只是,真到那一步,慕容寒煙一時還不能適應。
斐奇看出她的窘迫,輕笑一聲,柔聲道:“我先去外面等你。”
“不用。”慕容寒煙低着頭,玉臉羞紅,嘴上卻倔強道:“我慕容寒煙說過的話,永遠算數,昨晚答應讓你富養我,而且還收了你的錢,我現在就是你的人。既然是你的人,被你看……也沒什麼。”
“我不是都說了,昨晚那支票不是我給……”
慕容寒煙打斷他,“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給我支票。而且,支票也是從你手裡接過的。”
慕容寒煙的固執,讓斐奇非常鬱悶。因爲他密碼箱裡還有上百萬現金,找TM什麼藉口把錢給她啊?
“寒煙,咱們是同學不?”斐奇想了想說道。
他一開口,慕容寒煙便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就算是同學,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人情。把自己包給你,用你的錢,我心安理得。但是,你也只能買到我的肉體,永遠別想我會愛你,永遠別想我會原諒你對我犯下的罪行。”
聽她這麼說,斐奇心裡發苦,問:“大學的時候,你好像花過我的錢吧?當然,我也樂意給你花。”
“那些錢,我就應該花,因爲我是你女朋友。”慕容寒煙擡起頭,好像怪他翻舊賬,情緒變的有些激動。
大學的時候,由於家裡沒有經濟來源,慕容寒煙確實接受他好多次支助。但每次拿他的錢,慕容寒煙都有記在賬本上。
不管以後兩人走到那一步,慕容寒煙都決定,掙到錢後還他。可誰曾想會發生那件事,那件事對她造成的打擊,絕非金錢可以彌補。
事情發生後,慕容寒煙跟媽媽來到江南。她本想這輩子都不再見他,跟他的所有恩怨也一筆勾銷,沒想到造化弄人,偏偏讓她又遇見他。
現在聽他翻起舊賬,慕容寒煙自覺受了委屈,所以,情緒纔會變的激動起來。
斐奇看她情緒有變,趕緊說道:“寒煙,你別激動,我就是那麼說說。要不你看這樣如何,別說什麼包不富養的,多傷感情啊,你繼續當我女朋友?”
慕容寒煙瞪着他,冷聲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你果然一點都沒變,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混蛋。”
斐奇有些不解,問道:“我怎麼就混蛋了?難道非要富養纔好?”
慕容寒煙看着他,冷笑一聲,“別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你心裡想什麼你自己清楚。”
有一種情緒叫我日,斐奇現在就是這種情緒。
想了好一會,斐奇也沒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道。“寒煙,咱們也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什麼我想什麼我自己知道?”
看他不像裝的,慕容寒煙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說道:“你都結婚了還讓我繼續做你女朋友,你什麼心思還用我說嗎?”
慕容寒煙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結婚。所以,斐奇並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已經結婚,訕笑道:“寒煙,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富養不好聽……”
慕容寒煙打斷他道:“對,富養不好聽,三妻四妾,大房二房纔好聽。”
“我真沒那意思。”斐奇苦着臉道。
慕容寒煙沒再理他,開始當着他的面換起衣服。斐奇看她要換衣服,趕緊背過身去。
看到他的舉動,慕容寒煙有些疑惑,不過,她並沒說什麼。
等換好衣服,兩人正準備出們,房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打開。
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長相猥瑣的青年。斐奇以爲是小偷來偷東西,這麼寒酸的家都不放過,斐奇對這種沒有一點職業素養的小偷,打心眼裡厭惡。正要上去K人,就聽慕容寒煙驚叫道:“是你,你……進來幹嘛?”
聽到慕容寒煙的驚叫,斐奇才及時止住,沒上去K人。
青年可能沒想到屋裡有個男人,看到斐奇,愣了愣,躲避着他的目光,很不正經道:“額,你在啊,那正好,我爸說你上個月拖欠的房租該交了,我就上來催一下。”
催房租TM就可以不敲門自己開門進來了?再看青年一臉欠扁的樣子,斐奇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面無表情道:“多少錢?”
“你是她什麼人?”青年不答反問。
“我是她朋友你爹。”斐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