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誠的話讓凌櫻聽了,反而有些不高興,“我有自保的本事,而且也從未有過拋棄同伴的想法。”
“若是你覺得我會在危急關頭逃跑,那此時便可在我身上佈下禁制。”
墨誠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儼然將凌櫻當做是礙手礙腳的拖累,這自然不能夠被凌櫻所接受。
作爲雲平三仙弟子,同時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南離道域】一區主事,自是有着自己的驕傲,怎麼可能會如同墨誠所說的那般一旦碰到危險,便先丟下墨誠逃離。
除此之外,【十方魔寇】攻打的是【南離道域】,墨誠千里迢迢前來支援不說,甚至連這次的行動主要目的,也是墨誠想要儘快處理【十方魔寇】而兵行險招。
墨誠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就屬於把人放到道德的燒烤架上反覆鞭打,並且還在傷口上撒孜然了。
“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墨誠倒是沒有想到一句話就讓對方這麼大的反應,畢竟根據自己以往在【異域】的經歷,斷後這種任務基本都是由他包攬在身。
沒別的原因,就是絕大多數時候,整支隊伍裡面墨誠最能打。
斷後,對於總會出現意外的開荒時期來說是最常見的任務。
“我沒有貶低任何人的想法,只是對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下進行戰術安排。”
墨誠輕聲解釋道,“鬼奕謀斷能夠縱橫各國如此多年,很有可能對此做出了相關的方案,如果局面出現了不可控的情況,那麼我需要一個能夠不受任何顧忌的戰場。”
因爲那金光身影的告誡,墨誠並不打算直接在人堆裡面和【十方魔寇】起衝突,他很清楚自己的破壞力,以他此時的修爲一旦開打,除非專門分出心神來關注其他人,要不然僅憑餘波便足以摧城破嶽了。
同時墨誠也十分明白,打起來之後還想他專門分心照顧人們,那無疑是一個僞命題。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把方圓千里全都打壞,都不會造成【南離道域】傷亡的戰場。”
凌櫻沉吟一陣,隨後才說道,“河陽城下方有處隱秘的房間,那裡被陣法掩蓋,除非八位主事以及從屬……的直系人員,沒人能夠打開那個房間。房間之中是操控整個護城大陣的最高命令,一旦啓動其他的命令權限全部凍結。”
“除了最高權限之外,裡面還有着超大型挪移法陣,可以對整座城市人口進行轉移。”
這些本應該都是【南離道域】極度機密信息,但在這種情況下凌櫻也沒有隱瞞的想法。
雖然凌櫻沒有徹底說清楚,但墨誠卻聽出了其中的奧秘。
“所以那個最高權限以及挪移法陣,是所有城市都有的對嗎?”
凌櫻沒有回答,但沉默在這個時候便已經是默認了。
在所有城市之中設置這麼一個東西,很顯然就是爲了應對某些危機。
結合【南離道域】中封印了不少【仙亂紀元】的謫仙,便不難推斷出這些都是爲了給破封而出的謫仙準備的。
凌櫻說的這些只是【防護】和【轉移】的佈置,如何應付謫仙的佈置沒有說,而且墨誠也能夠肯定【南離道域】數萬年來肯定不止一套相關的佈置。
但他也沒有深入詢問的意思,這個信息太過敏感,放到地球已經算是把國內核戰爭防護設施統統標記出來的程度。
墨誠按了按鼻樑,“那麼暫時這麼安排吧,一旦戰鬥無法避免,我先拖住其他人,而你去發動挪移陣法將人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回來支援我。”
最後半句墨誠雖然覺得沒必要,但還是說了出來,要不然保不齊凌櫻會覺得他打算把所有事情扛在身上。
雖然說墨誠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敲定了方案之後,兩人也繼續趕路,凌櫻看着身上時隱時現的白光,那是【鎮山河】殘留的力量尚未完全散去。
凌櫻看了一眼墨誠,心中不免充滿了疑惑。
疑惑的是墨誠這個人。
年紀輕輕便有着傲視天下的修爲,並且每一家學問都極其高深,全然不同於稷下書院那【中乙】的評價。
但墨誠這段日子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東西,可遠遠不止【中乙】這個評價。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儒同修或者三教同修了,在凌櫻看來墨誠屬於什麼都會一點,並且會的東西還隨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加長名單。
“你在稷下書院的成績,當真只有【中乙】嗎?”
“可能還要更低。”
墨誠對於自己還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要是讓現在的自己去稷下書院考試,考出來的成績怕是直接就是一個不及格。
或許是開了話頭,又或者是這方面的話題並不算敏感,所以兩人就這樣聊了下去。
“可是當時黯然情傷,無心學業?”凌櫻輕笑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一首《離思》名傳天下,就是不知道令你如此神魂顛倒之人,是何等絕色。”
以【麒麟才子】的名聲,那一首在白古詩會上所寫的《離思》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給墨誠塑造了一個心有情傷的形象。
那個能夠令【麒麟才子】心中留傷,不再眷戀紅塵轉而修道的女子,也讓許多人爲之好奇。
畢竟【八卦】這種事情,是智慧生物的本能。
“沒有那個人,從來就沒有什麼女子,那首詩是我抄的。”墨誠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跟人說這事了,自從在白古詩會上把《離思》寫了出來之後,就老有人認爲他在感情上深受創傷。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當場給你抄上一首。”
如果知道當初抄那麼一首詩會有那麼麻煩的後果,當時墨誠說什麼都不會上去,直接老老實實承認自己學識不高,解答不出。
反正那個時候其他人嘲笑的也是巍奕道人不會教徒弟。
凌櫻自然是不信的,或者說不管墨誠如何跟別人解釋這是抄來的詩,但聽說這首《離思》的也不乏名家大儒,壓根找不到這首詩還在別的地方出現過。
而唯一寫出這首詩的人,卻一直在強調這並非自己所做。
至於其他人信不信,那就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