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可能只有一個時辰、最多小半天的時間,如果覺得有什麼遺憾,到時候就想辦法彌補一下吧。”小風接着說了一下。
林舟卻是沉默了下來。
一個時辰或小半天的時間,如何去彌補上一世感情上對畫兒的虧欠?他的心已屬於這一世,回去,只是徒增一些傷感,讓自己變得脆弱而已。而且他已經無法再守護畫兒,何必招惹她再次傷心?
可他卻又止不住想要回去看看。
原本出門時心情很不錯的林舟,此時的情緒卻是越來越壞、越來越消沉了。
……
桶河鎮距離雲沙城不算太遠,騎馬過去一路歇歇走走,大概要兩個時辰的時間。如果換成是林舟的狼人狀態和丫丫互換着高速前行,半個時辰就足夠了。
但這一路去雲沙城,不象上次去雲豐郡城那般可以從山林中抄近路穿行,走的是官道,不能化形爲雪狼在官路上疾行,所以只能和這些人一起騎馬慢慢過去了。
桶河鎮、鹽石鎮,以及稍遠一些的隆興鎮前往雲沙城的路,在一個叫葭湖灣的地方聚合在了一起。葭湖灣原本有一片大湖被稱爲葭湖,近百年來一直缺水,導致葭湖變成了一個小池塘,但葭湖的名稱還是遺留了下來。
小池塘的旁邊,有一個葭湖飯莊,說是飯莊,檔次並不高,就象一個路邊大排檔,搭了一個大棚,擺下了八張大桌子,做些來往客人吃飯的生意。
中午時分,長棚下很涼快,一大羣大約二十多名年輕人分散坐在了六張桌子邊。還有一張桌子則坐了三名中年人,這三名中年人一邊飲着小酒,一邊笑眯眯地向這些年輕人張望着。
年輕人和中年人都來自隆興鎮,準備前往雲沙城,參加四年一度的百家爭霸比武大會。
這羣年輕人爲首的是一名姓白的十九歲男子,名叫白賢文,隆興鎮第一家族白家的繼任家主,七階武者。
十九歲七階,在雲沙城下面這些小鎮上,都已經屬於天才級的人物了,白家在八年前,曾經殺進過百家爭霸的前一百名,是白家一直引以爲傲的榮譽。至今撰寫着白家名次的那張玄紙仍然張貼供奉在白家的祠堂正中,那次獎勵的一把四品雲沙劍,此刻也掛配在白賢文的腰間。
隆興鎮、包括附近的鹽石鎮、桶河鎮,自百家爭霸舉辦以來,還從未有家族殺進過前百之列,所以這白賢文此次出征自然也是心高氣傲,自視高人一等。
這一大羣年輕人,也都是隆興鎮準備前往雲沙城參加或觀摩百家爭霸比武大會的各家族新生代,因爲白家的顯赫,此時他們當然都以白家馬首是瞻,極力奉迎着他們眼中的天才武者白賢文。
三名中年人其中有一名八階武者,是白賢文的叔叔白繼南,護送白賢文去雲沙城的,另兩名中年人是七階武者,也都是隆興鎮家族裡護送小輩前往雲沙城去的家族長者。
衆人喝茶的喝茶、吃飯的吃飯,正在此時大棚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和哭聲,然後又是幾記很清亮的耳光聲,卻是靠近大棚邊上的一張桌子那裡傳過來的。
衆人一起看了過去,卻發現是白賢文的弟弟,白家族長的另一位少爺,穿着黃衫的白賢英正在狂扇一名小女孩兒的臉,旁邊有個鬍鬚花白的老頭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白賢英磕頭賠罪。
白賢文讓身邊的人過來打聽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來。原來那老頭和小女孩兒是附近的鄉民,經常在這大棚裡賣唱討錢。剛纔討到白賢英這一桌的時候,白賢英見小女孩長得很水靈,頗有幾分姿色,於是讓她上桌陪酒。
那小女孩兒不肯,老頭向白賢英求情說小女孩兒才十二歲,不適合陪他們喝酒,白賢英說他不相信小女孩兒才十二歲,伸手在小女孩兒胸前亂摸,說要鑑定檢查一下這女孩兒年齡之類的。
女孩兒在白賢英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後想逃跑,結果被白賢英給一把捉住了,白賢英的手臂被女孩兒咬出了血,很疼很惱怒,於是狂扇起女孩兒的臉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女孩兒牙齒打落了幾顆,嘴角全都是血,那張清秀的臉也高高地腫了起來。
老頭解勸不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向白賢英賠罪,說女孩兒年齡小不懂事,求白賢英放過女孩兒之類的。葭湖店家方面認得這爺孫二人,也連忙走過來幫着他們向白賢英求情。
白賢英打累之後停了手,伸腳把女孩兒和老頭各踹了一腳纔算解了氣。老頭攙扶着大哭着的女孩兒連忙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雖然捱了頓暴打,但終究保住了女孩兒的清白,窮苦人家遇到這種事情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白賢文聽說了整件事情之後,卻是沒有過來解勸什麼,只是笑着向身邊的人搖了搖頭,說他的弟弟白賢英又調皮了之類的。
……
“剛纔的小女孩兒好可憐,我想多安慰她一會兒,你不停地催我上路。”蘇沐琴向林舟抱怨着。
“我不是給了她銀子嗎?還給了她一枚上好的丹藥。”林舟很沒耐心地回了蘇沐琴一句。
“她捱了打、受了驚嚇需要人安慰,不然會有心理障礙的。”蘇沐琴搖了搖頭,對林舟的態度很有些不滿。
林舟不搭理她了,快步跟上了張清風等人,向前面的大棚走了過去。蘇沐琴嘟着嘴不太高興,但也只好加快腳步跟了上來。
大棚裡隆興鎮過來的人還沒有散,雖然他們只二十多人,但卻三三兩兩佔據了七張桌子,只剩下最後一張桌子沒人坐。這張桌子靠近大棚的邊緣,有一半在陽光下曝曬着,於是林舟等人便準備在這桌邊坐下。
因爲桌子有一半曬了陽光,於是張清風、胡家兄弟、蘇沐秋等人動手把桌子向大棚裡面移動了一些。
“喂喂喂!誰讓你們把那桌子挪過來的?不知道會擋着小爺的風嗎?”白賢英看着手臂上的傷口正心煩意亂呢,見張清風等人挪動那張桌子向他們靠近了一些,於是大聲向張清風等人斥責了一聲。
“聽小女孩兒的描述,欺負她、把她打成那樣子的人,好象就是這些人。對了,就是那個穿黃衫的。”蘇沐琴湊到林舟身邊小聲地和林舟說了一下。
林舟一臉懶懶的神情還是沒搭理她。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情緒很低落,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去做,甚至連話也不想多說。
“你怎麼一點兒正義感也沒有?”蘇沐琴有些泄氣地看着林舟。
“正義感?拯救世界麼?我又不是蜘蛛俠!小丫頭片子還真煩人!”林舟實在不想搭理蘇沐琴,一個人走去太陽底下站住了。
“天氣很熱,小哥行行好,我們只挪進來不曬到太陽就行了。”張清風賠着笑很有禮貌地上前向白賢英拱了拱手解釋了一下。。
“你們曬不曬到太陽關我鳥事?擋着小爺的過堂風就是不行!再不挪開別怪小爺對你們不客氣了啊!知不知道小爺今天心裡很煩?”白賢英被賣唱女孩兒壞了心情,很不耐煩地回了張清風幾句,然後擡腳在張清風身上踹了一腳,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張清風沒想到這人火氣這麼大,而且這麼霸道,從地上爬起身之後,猶豫了片刻卻是咬牙忍了下來。
在外面行走,還敢這麼囂張的,肯定是大家族的子弟,說不定這大棚裡還有其他客人是和他們一路的,所以還是忍了吧,以免惹禍上身。
站在大棚外面曬太陽的林舟擡了擡眼睛,這白賢英的態度讓他很有些不爽,但身爲一名八階強者,這種事情有張清風他們去交涉,他實在不想屈尊爲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和這些少年鬥氣賭狠。加上他和張清風也不算熟識,只是同路而已,所以也沒必要就這麼過去幫他出頭,只是靜觀着事態的發展。
張清風討了個沒趣,灰頭土臉地回來和胡家兄弟、蘇沐秋商量把桌子挪回去的事情。這蘇沐秋平曰裡在蘇家是被寵慣壞了的,大熱天搬了個桌子氣喘吁吁已經有些不爽了,沒想到現在還要再搬回去,於是心裡更加不爽起來。
蘇沐秋見對方桌子邊只有四個人,而己方卻是有六男兩女,心中不想吃了這虧,於是向白賢英走了過去。
“這店子是你家開的嗎?不是你家開的憑什麼不讓我們挪進來?而且這大棚這麼敞亮、到處都透風,風向也不是從我們這邊走,我們就算挪進來一些也不會擋着你們的風吧?”蘇沐秋向白賢英據理力爭了起來。
“你個小逼卵子是想找打吧!?”白賢英心中煩躁根本就沒想和蘇沐秋等人講道理,起身後直接幾個耳光抽在了蘇沐秋的臉上。
“喂!好好說話怎麼就動手打人啊?”蘇沐玲和蘇沐琴見蘇沐秋被打,也連忙衝過去一人拉住了蘇沐秋,另一人和那白賢英理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