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廷芳年近四十卻依然豔光四射的臉蛋上沒有一絲波動,不置可否地說道:“我會考慮的。”
嚴冰冰和鄭冰冰相視一笑,媽媽經常會說這句話,但不同的語氣表達出不同的意思,如果是帶着一臉笑容,恰恰說明媽媽不滿意,以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堅決,如果是一臉嚴肅,恰恰說明她真的在考慮,而且靠譜的程度很高,看來這一次,媽媽決心出手幫陸晨陽了。
卻說此時的陸晨陽,再次跟沈明月通了電話,沈明月說:“他們已經進入小區,晃過保安,開始準備上樓了,你們做好準備!”
陸晨陽回頭看周清秋已經給小孩喂完奶了,小孩也睡着了,便把小孩放在嬰兒牀裡,再把嬰兒牀放在廚房裡。
陸晨陽坐在桌邊,佯裝在聽周清秋給他補課。
周清秋強裝鎮定,手腳卻在不停地發抖,畢竟對方有十幾個人。
陸晨陽趕緊伸手,緊緊地握住周清秋的玉手,輕聲撫慰道:“如果他們發現我們早有準備,肯定會馬上逃走,我們今晚功虧一簣,他們暫時逃脫法律制裁,我們以後就會日日夜夜擔驚受怕,不知他們何時會再度過來作惡,所以我們這次下的套子只需成功,不許失敗。不要擔心,有我在你身邊,保證他們動不了你半根汗毛,你只需要把這次經歷當成一次沒有ng的表演吧,我們一條過。”
陸晨陽鎮定有力的手掌裡傳來的溫熱,讓周清秋心頭的惶恐一掃而空,在這一瞬間,十五歲的陸晨陽在她眼裡比很多成年男子都要高大英武多了,她也迅速鎮定下來,衝陸晨陽點點頭,展顏笑道:“你放心,我等下一定會拿一個影后。”
陸晨陽的手機繼續開着免提,保持跟沈明月的通話狀態,沈明月也能借此判斷,該在什麼時候衝上去支援。
而周清秋的三星手機放置在隱秘的角落,開啓了錄像攝製。
因爲陸晨陽、周清秋都沒有專門的攝像機,所以陸晨陽特別感慨自己在買手機時買了最新款的三星手機,這一款三星手機成像效果是最好的,正好可以把這羣人渣的醜惡行徑錄製下來,作爲量刑證據。
陸晨陽又把房間裡的燈全部打亮,以利於三星手機的攝像。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個沙啞陰森又故作慈祥的聲音:“清秋啊,你還沒休息吧,我是亞萍她爺爺啊,我想亞萍了,想過來看看她。我知道你最近生活很拮据,就瞞着亞萍她奶奶,給你送點錢,讓你照顧好亞萍。”
楊亮理這老傢伙,不愧是做了混了二三十年官場的老官僚,真他孃的陰險,拿小孩子打感情牌,如果不是陸晨陽提前發現他們的陰謀又迅速告訴周清秋,周清秋很有可能會開門,到時就不堪設想了。
周清秋目視陸晨陽,美目流盼,她用目光詢問,要不要開門。
陸晨陽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不論如何,周清秋呈現在攝像上的應該是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是沒有多少猶豫就應該打開房門,但是以周清秋跟那老傢伙的惡劣關係來說,周清秋不開房門也是合理的,所以開與不開都完全靠周清秋自己的決定。
周清秋鎮定下來以後,就像很多初次參與表演卻又不甘心自己臺詞太少的演員一樣,她沒有直接打開房門,而是隔着門,大聲呵斥道:“楊亮理,江川區財政局的大局長,你做官貪污腐化也就罷了,做人也腐爛墮落,你趁着你兒子楊東海在外面跟幾個婊子鬼混不在家時,竟然不顧倫理,企圖玷污你的兒媳婦,我給你一耳光,又大聲疾呼,你老婆趕過來,兒媳我才倖免於難,你做下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還敢腆着臉,自稱是亞萍的爺爺,亞萍沒有你這樣禽獸不如的爺爺!我更不會要你那些貪污受賄來的髒錢!給我滾!”
門外的沙皮狗等十幾個龍虎會的會衆按照楊亮理的主意,要詐開房門,所以他們上樓時躡手躡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好像門外只有楊亮理一個人似的,現在楊亮理被周清秋一陣痛罵,揭開了楊亮理在沙皮狗這羣龍虎會衆面前極力撐起來的道貌岸然,沙皮狗等人再也忍不住了,都捧腹大笑起來。
楊亮理的僞裝被周清秋一通大罵剝奪得一點不剩,他惱羞成怒,尖聲大叫道:“臭婊子,連公公都敢罵,等下我進去,非要好好地真刀實槍地玷污你一回,讓你知道公公的厲害!”
楊亮理回頭一看,沙皮狗那十幾人都帶着鄙夷的笑容看着自己,沒好氣地冷笑道:“四十萬,你們愛拿不拿!”
沙皮狗做了十幾年混混,才混上龍虎會的小頭目,成爲江川區各個衙門官僚的座上客,這十幾年的混混經歷告訴他,華夏國的黑-社會遜於香港、澳門、臺-灣、日本等地的黑-社會,跟美國、意大利等地的黑手黨比起來更遠遠不如,在華夏國,黑暗團體如果不能成爲權貴的走狗打手,就會被權貴清剿,雖然楊亮理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權貴,但他卻是春江市本地派大佬江福東的錢袋子,沙皮狗雖然能得罪得起楊亮理,但得罪不起江福東,再說誰會跟四十萬過不去呢,沙皮狗雖然非常鄙夷楊亮理的人格,卻也不得不被他驅使。
這個小區住戶的房門大多都是鐵製防盜門,但因爲周清秋這房子是房東只考慮租不考慮賣的,所以沒有安裝防盜門,只是一般的木門,沙皮狗和他手下的黃毛、紅毛、藍毛一起發力,向木門踹去。
四個人合力一起,木門的鎖鑰處承受不住,叭地一聲斷裂,木門轟然大開。
周清秋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破門而入,不需要她表演,驚嚇的表情頓時浮現在她俏麗端莊的臉蛋上。
陸晨陽暗笑,就要他們破門而入,這樣一來,他們的罪證更確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