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門被推開的幅度,並不算太大,並非是像平時那陳瑞欣着急忙乎的好像是火燒眉毛一般的直接闖進來,而是動作很輕柔,反而是讓人感覺是對病房之內的人一種尊重的姿態。
李陽稍微驚訝了一下,旋即臉上便是露出怡然的神色,如果猜測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孫佩德他們派人來接自己了。
而本來還穿着露肩,性感服飾的莫應雪,從來就沒有正式的穿過這樣的衣服,自然而然的,也就是沒有誰能夠有眼福看到了,這李陽也是純粹的不識好歹,人家都這樣了,他還不答應,現在看到有外人來到了這裡,幾乎就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這莫應雪立刻就是將之前脫落在病牀之上的外套給迅速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神情略顯惶恐的,稍稍朝着李陽那邊的方向靠了靠,儘量不要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雖然說是這樣的模樣也沒有什麼見不見得人的,但是在這莫應雪的內心裡面,卻是很固執的認爲,自己這輩子,都只讓李陽看一次自己穿着性感服飾,踩着高跟鞋的樣子,其他的男人,不配。
她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反正就是內心裡有股強烈的力量,在催促着她應該要這樣的去想。
否則面對着李陽剛纔直截了當的拒絕自己,她真的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這時,莫應雪已經是完全的調整好了心態,稍微挨着了李陽一點,目光與李陽一起,朝着房門那邊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時,從房門之外,走進來了四個人。
與以往看到大致相同的是,都是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裝的身材高大男子,前面一個人,後面三個跟隨着,他們雙手揹負在後腰間的位置,眉宇之中,透露着一股令人有些窒息的煞氣,因爲隨着房門的推開,病房之外走廊上的燈光光線也是隨之照射了進來,將幾人的面龐給映照得能夠大致讓人看清,後面的三個高大男子,都是年齡大致在三十多歲,且長相多頗爲有些凶神惡煞的意味,這在李陽的印象中,貌似也只有那陳瑞展的手下,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吧。
不管是那張啓生,還是黃忠明,包括孫佩德,他們各自的手下,要麼是國安局的正經辦案人員,要麼就是專屬的保鏢公司裡面所僱傭而來的正常人,而那陳瑞展的手下則都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因此這種獨有的煞氣氛圍,便就是讓李陽感覺一陣不自在的黃忠,百分之八十的機率,這幾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陳瑞展派來的。
因爲,當李陽從最後三個男子身上抽離出來出來,投注最前面的那個男子時,不知爲何,他竟是感覺心臟莫名的存在着一種玄妙的抽搐。這是打心眼兒裡震驚,這個男子,看年齡約莫二十四五,身高接近一米八,比較修長,但是很乾練,渾身上下透露着一種邪邪的感覺,並非是光頭或者寸頭,而是有着一種像電視劇裡面偶像牌的男主角,只不過他的面龐之上,卻是充斥着一種無以復加的邪氣,嘴角微微上揚,那種淡定的笑容裡,好像是透露着一種視天下蒼生如螻蟻一般的意味,好像是隻要他親自出馬的話,任何事情,任何外物,都能夠被他給輕鬆的擺平。
“我去,陳瑞展那老小子什麼時候手底下有這樣一號人物?”
李陽不由微微皺眉,現在在他的內心裡面,已經大概完全認定了,這前來的幾個男子,必然就是陳瑞展的手下,因爲,只有陳瑞展的手下才有可能發揮出此等痞子氣息,邪氣,還有一種彷彿殺人於無形的契機,這是其他孫佩德他們那幫手下所營造不出來的。
看到他們幾個人,不僅僅是李陽有些驚愕,之前本來還在擔心被人看到堂堂一個國安局特別行動組的副組長,穿着這樣袒露的服裝,和一個纔不過是十七八歲,高三應屆畢業生的小屁孩共處一室,而有些尷尬的莫應雪,當看到了這站立在門口的幾個男子之後,先是同樣震驚的愣了愣神,隨後目光看到了那名充滿了無限邪氣的中年男子,震驚的神色,旋即便是被憤怒所替代,之前還有些扭捏的姿態,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二話不說,身上所套着的外套立刻朝着中央的方向拉攏一起,整個人騰的一下,便就是直接的從病牀之上坐了起來!
“嗯?怎麼回事兒?”
察覺到這莫應雪所表現出來的異樣狀況,本來就對於這樣的氣氛,感覺有些詭異的李陽,頓時驚異了起來。目光看着莫應雪,發現此刻她那張嬌俏的臉蛋上,充滿了憤怒,而通過她的目光直接看過去,卻是發現她的目光所指,正是那名好像是幾個人之中領頭一般的人物的邪氣青年男子。
那名青年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此刻從病牀上站立起來的莫應雪,不過他的目光去是自始至終都充滿着一種波瀾不驚的淡定狀態,好像是兩個人之前有什麼恩怨,現在對碰到了一起,即便他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而是淡定的看着莫應雪,門外那柔和的光線照耀下,看得出,他有種自信的姿態。
“那個,莫警官啊,怎麼回事兒啊,你們是不是……”
覺得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而李陽也擔心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立刻就張開嘴巴,想要開口詢問點什麼事的時候,那似乎已是無法按捺住內心憤怒的莫應雪,卻是根本就沒有搭理李陽,而是緊握雙拳的怒視着對面的邪氣青年,爆喝道:“哼!龍峰,你這王八蛋!本小姐找了你三年,本來以爲你已經死了,想不到現在竟敢主動顯身,今天我要是不把你就地解決,就對不起曾經死去的那些同事!”
話到此處,莫應雪心中怒火已無法遏止,纖細的右手立刻朝着腰間摸去,好像是要掏槍發射的意圖。但是匆忙的摸了幾下之後,卻是忽然發現,自己今天是穿的超短裙,手槍並沒有放在手上,但是自己時隔三年,好不容易碰到這個仇人,又怎麼可能讓他輕易逃掉,四下看了看,二話不說,抽身便就直接從一旁的李陽身上所批着的白色牀單給包裹了起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將自己下身會隨時露光的地方遮罩住之後,點步成風的,快速朝着那名被莫應雪叫做‘龍峰’的邪氣青年衝擊了過去。
“我去,搞什麼啊?那是老子的牀單啊!”
李陽還愣愣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莫應雪怎麼在見到那個邪氣青年後,那麼大的反應,剛剛說了一大堆話出來,難道兩個人之前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而且更搞笑的是,沒帶武器,又防止自己曝光,將自己所遮擋的牀單給弄走了。這尼瑪的啊,老子今天在睡覺的時候,因爲覺得天氣稍微有些熱,就把褲子給脫了,現在就只不過是穿着一條三角的蠟筆小新內褲,這被莫應雪搞得,一下子完全被曝光了,急忙的找枕頭來遮擋下身。
而現在自己剛剛纔恢復過來,本身對於這莫應雪還有那個叫龍峰的小子之間的恩怨不算太瞭解,也不好插手,只是靜靜的坐在病牀之上,靜觀其變,反正到時候要是看情況不對的話,自己再出手相救也不遲。
儘管自己對莫應雪並不是太感冒,但是再如何說自己和她認識,兩個人是朋友啊,要是待會兒她遇見了什麼危險,自己絕對會義不容辭的去幫忙。
反正這兩天都是老子被那個幕後黑手給追着他,也是時候找個人來出出氣了。
這時,看着迅速將牀單圍繞在下身,來勢洶洶衝擊過來,好像是要大忌模樣的莫應雪之時,那名龍峰身後的三個高大男子頓時警覺起來,就準備要應戰上去動手的時候,龍峰卻是伸手一擺,朝着下面微微的動了一下,似乎是在警示都不要動手,讓我來處理之後,那幾個高大男子立刻就是心領神會的迅速朝着一旁的方向退後了過去,爲兩個人的戰鬥騰開空間。
“喲,這不是莫警官麼?怎麼,時隔三年,怎麼還記得我呢?”
龍峰一臉淡定,笑呵呵的看着莫應雪,當這莫應雪衝擊過來,操着拳頭就即將要揍在自己臉蛋之上時,他陡然身形一矮,以一種神乎其技的方式迅速繞過了莫應雪的攻擊,旋即側腰一攔,將那往前急衝的莫應雪拖拽回來,反手擒住莫應雪的纖纖右臂,就準備要反扣下去時,同樣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莫應雪,則是右腳起步,跨在膝蓋處,彎曲一打直,就要踢向那龍峰的下部私密之處。
“你這混蛋!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當初要不是你一把火焚燒‘羅家大院’,我們那些前去搜索的同事就不會白白犧牲,而且那時候的羅長釗手裡還掌握着大量貪官對外勾結的證據,當時就是隨着羅長釗的死,導致案件終止,這件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們苦苦找了你三年,想不到你居然主動顯身!真是找死!你若識相,就趕緊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本小姐非得將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話音一落,伸直的美腿立刻就朝着龍峰胯下掃去,而那龍峰則是對於莫應雪的質問無動於衷,臉上的笑意依然淺淺得怡,兩腿並起,騰出一隻手來,即刻將莫應雪的美腳握住,隨後身子一側,那被抓住腳跟的莫應雪,因爲身子重心無法穩定住,便就只有隨着那龍峰擺動的方向,連連翻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要不是這龍峰心軟,並沒有任何想要傷害莫應雪的意思的話,估計現在這莫應雪已經是狼狽的摔倒在地了。
“我說莫警官,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爲什麼還要苦苦追究呢?”這龍峰連續翻轉,最後將兩個人都是的弄到了牆壁之上,緊緊貼上,笑看着莫應雪,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有些時候,事情並非是你表面之上所看到的那樣簡單,羅家大案是這樣,你所謂的我焚燒貪官的證據也是這樣,都做了好幾年的國安局重案人員了,怎麼看待事情,還是這麼的急躁,不通透呢?呵呵!”
“你!”莫應雪氣急,好小子,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嘴硬,頓時大喝道:“三年前你就愛教訓我,怎麼,現在出現了還要教訓我?哼哼,告訴你,今天的莫應雪,已經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看我今天怎麼了結你!”
言辭一合,這莫應雪本來是重心不穩,一隻腳跟被龍峰抓住,她竟然是不顧危險的,再次將另外一隻腳跟騰空而起,整個身子當下便是躍入高空,就要朝着對面仍然是一臉淡定模樣的龍峰踢去!
“應雪,別衝動!”
房門再次被踹開,從外面快速衝進來好幾個人,稀稀疏疏的皮鞋聲,蹬蹬直響,而那龍峰則是見機快速閃開,馬上衝來兩個人,將因爲這聲大喝給弄得方寸大亂,在半空之中垂直跌落下來的莫應雪給穩穩的接住!
而此刻那正坐在病牀上看着戲的李陽,則是擡起頭來,定睛一看,卻是發現黃隊還帶着幾個人迅速的趕了過來!
將那龍峰弄到一邊,自己則是朝着莫應雪的方向走去。
“這尼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這麼亂啊?”
李陽不禁心懷迷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像麻繩,卻又苦苦找不到結頭,將這一切的事情,給一一理順。
好像,事情現在是發展得越來越複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