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紛飛,還有一些紛亂的小木塊四處掉落的聲音。
這塊木匾,是使用鐵木製作,其堅硬程度,不必尋常的鋼鐵差了多少。而且,與鋼鐵相比,這鐵木不會鏽蝕,哪怕歷經風雨無數年,卻依然會如往昔。
這可匾額卻在這裡,被人輕輕一掌給拍碎了。這不得不讓人震撼,可更讓人震撼的是,這塊匾額,不是簡單的匾額。
這塊匾額,掛在武魂殿的天龍城分殿大門上,武魂殿三個大字,帶着一種俯視人間的威嚴,從來沒有人敢直視,更不要說去打碎他。
更讓人心悸的是,這武魂殿三個字,下面有一個小小的落款。
這落款,是個人名,叫武魂。
武魂,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比如武者之魂,武道之魂,或者某種武器的器魂,可是在三山國,在武魂殿,武魂還有另外一個解釋,那就是一個人名。
這個人名,代表着至高無上,代表着絕頂,因爲武魂,這個人,是武魂殿的供奉,大供奉,三山國僅有的一位神通境三重武者。
葉謙這輕輕的一掌,拍碎的不僅僅是武魂殿的匾額,也拍碎了這個人名。這是最直接的挑釁,最直接的宣戰。
孫羅都呆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葉謙,此人就算是神通境,可他敢來武魂殿門口撒野,他能夠明白和理解,畢竟,哪怕是那幾位供奉,也不可能輕易的說就能夠殺死另外一個神通境武者。
可是,武魂不一樣。
他是武魂殿大供奉,是武魂殿的創立者,也是神通境三重的蓋世人物。
面對他,葉謙居然也敢這樣做?
然而,和他們的呆愣不一樣,葉謙此刻是覺得很憋屈的。握草,我都砸了你們的門匾了,你們的招牌被我砸了,你們就不能有點兒表示,就不能有點兒憤怒?
就這麼傻呆呆的站着,能夠解決什麼?
難道,是我做的還不夠?
葉謙心想,想着也就做了,他再度揮手,但這一次他不是空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光澤流轉的劍,看着這把劍,分殿殿主孫羅從呆愣之中恢復了清醒,可又再度陷入了震撼,這……這劍,難道是法寶?
普通的武器,怎麼可能有如此氣度?
天影劍自然不算是法寶,但可以說是僅次於法寶的法器了。葉謙取出了天影劍,猛然朝着武魂殿大門一劍揮出。
這一劍揮出,頓時一道偌大的劍芒離劍而去,一開始是直直的,可因爲飛出時的速度不一樣,最終變成了弧形,宛如一道彎月,狠狠的鑲嵌進了武魂殿大門。
那大門,自然也是鐵木製作,平日裡,這道大門的開啓和關閉,都有着很嚴格的禮儀和規範,有專門的門衛,坐着這些事情,那種專注和嚴謹,甚至都快要趕上華夏升旗儀式了。
可惜,這個時候,這扇大門轟的一聲,從中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隨後,裂痕炸開,彷彿是一塊玻璃一樣,轟然變成了好幾大塊,噼裡啪啦的落在了門口內外。
那幾位大人物,雖然是驚愕,但還知道避讓,可是看着腳下的那幾塊木頭,他們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水了。
此時此刻,他們才恍然過來,人家來這裡,不是要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的。人家來這裡,只是很簡單的,就是要來砸場子。
砸了門匾不算,自然要砸門,如果這還不算,估摸着這個傢伙會從門口一直砸進去,直到最後,把這武魂殿分部砸成一片廢墟!
他們毫不懷疑這一點,因爲他們已經是知道了,這葉謙恐怕不會是他們能夠對付的,看孫羅那種客氣的稱呼,就知道,葉謙必然是在煉體境之上,也就是說,這是一位神通境的大能!
但這個時候,他們豈能夠坐視不理?先不說他們自己願不願意,就算他們不樂意,如果事後八位供奉大人知道他們居然眼睜睜看着別人吧武魂殿給砸了,卻袖手旁觀,那能有什麼好下場?
而同時,就算知道對方是神通境,他們也不能看着這一幕繼續下去。他們是武魂殿的高層,自然有自己的尊嚴。
“好賊子,膽子不小!”
“一起上,必須攔住他!”
幾聲大喝,那些各分堂的堂主紛紛怒喝,再也無法忍耐,手中或有武器出現,或者是擺出了搏命的姿態。
就連分殿殿主孫羅,也知道此事完全無法善了了,就算葉謙現在磕頭認錯,那也不可能,因爲這是武魂殿,武魂殿從來沒有收到過這樣的侮辱。
而葉謙會磕頭認錯嗎?當然更不會,別說是他,就算是一個普通的神通境武者,那也是有無比驕傲的內心。
除非死,否則不會低頭。
葉謙看着這羣人終於是憤怒了,要出手了,不由的對自己砸場子的行爲感到了滿意,恩,大概有八十分了。
而就在這場面一觸即發,很可能一場大戰將起的時候,忽然一聲帶着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們退下。”
他口中的你們,自然不是葉謙,而是武魂殿分殿的一衆高層。
而那些武魂殿分殿的高層們,一聽見這個聲音,也不由的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看向葉謙的眼神,露出了幾分不善和幸災樂禍。
你小子狠好啊,把供奉大人惹了出來。這下看你如何應對,雖然你應該也是一位神通境武者,但是,就憑你如此年輕的模樣,怎麼會是供奉大人的對手?
這些人紛紛躬身:“見過供奉大人!”
只見一個衣着很普通的老人走了出來,此老應該有五六十歲左右,但精神很好,雖然表面上看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公園裡下棋遛鳥的,躺在門口搖椅上搖扇子的,很多這樣的老人。
但這個老人眼中露出的那種精芒,卻絕對不可能會是一位普通的老者。
他正是這武魂殿的八大供奉之一,目前坐鎮天龍城分殿的供奉,張天霖。
也就是外面還在療傷的張博的二伯。
張天霖看向葉謙,沒有一絲絲的大意,也沒有露出身爲供奉應該有的那種高高在上。
“年輕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張天霖開口問道。
他這句問話,和方纔孫羅問出來的是一模一樣的。但所代表的意思,完全不一樣。
孫羅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葉謙的實力,所以他下意識的就問出了這句話,因爲他很震撼,居然有人敢挑戰武魂殿的尊嚴。
而張天霖,顯然知道葉謙的實力,甚至,他不得不承認,在他眼前的葉謙,有着幾分不動如山深沉如海的氣息,這表明……這個他口中的年輕人,或許境界比他更高!
但這樣又如何?就算他比自己厲害,甚至能殺死這武魂殿天龍城分殿的所有人,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
在張天霖想來,此人或許是武魂殿往日的仇人,一直躲藏着潛修,直到突破了神通境,纔再度站出來想要報復。
這倒也很接近事實了,葉謙和武魂殿的恩怨,差不多就是這也的。
雖然張天霖對於這樣也能夠突破神通境的年輕人,感覺到了由衷的佩服,可是,他不認爲,這個年輕人,可以繼續活下去……
如果他繼續站在武魂殿的對立面上,那麼,他張天霖或許不是對手,甚至今日有可能死在這裡。但是,武魂殿並不只是他一個供奉,不只有他一個神通境。
面對那七個人,其中的兩位神通境二重,甚至還有一個神通境三重,他葉謙如何去應對?
出奇的是,葉謙沒有回答他,而是說了另外一番話。
他說道:“神通境麼,不算什麼,人多又如何?神通境二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神通境三重?唔,這我得承認,很了不起。但是……那又如何?他們能殺了我麼?”
這句話,代表了他對武魂殿八位供奉的看法,很直觀,很好理解。
也正是因爲如此,那位供奉張天霖,神色大變。
都是神通境的人物,他自然看得出來,葉謙說的很自然,神情也沒有作僞,他說的就是他心中的想法。
也就是說,在葉謙的眼中,神通境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神通境一重的人,他可以無視,而神通境二重的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說明,他對於神通境二重的敵人,雖然不能無視,但也不怕。而神通境三重的人……他承認,那很了不起,因爲他覺得他自己提升到神通境三重,也有些難度。
可是,儘管如此,他卻不認爲,那位神通境三重的大供奉,能殺的了他。
殺不掉他,那他怕什麼?
張天霖覺得,今天或許是自己的死期了。他從葉謙的話語之中,沒有聽到一絲絲的自作高傲,那些話語聽起來狂妄到了每邊,卻是如此的自然。
他真的有這個信心。
於是,張天霖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打招呼,就忽然間的拔出一把色澤如金黃的武器,那是一把手槍的模樣,他直接就朝着葉謙開了一槍。
一位神通境的大人物,居然會在談話之間,忽然拔槍偷襲,如果是放在平時,或許會成爲一個貽笑大方的笑柄。可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敢笑,也無人笑得出來。
這代表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武魂殿的供奉,張天霖大人,面對這個年輕的砸場子的傢伙,沒有絲毫的勝算,所以,他採用了偷襲,所以,他一下子就拿出了他的最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