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雨生在此,誰來試劍!”
權雨生手中血屠劍斜指地面,周身淡紅色血氣瀰漫,一股恐怖之極的氣勢席捲開來。
這一刻,族老堂一衆人駭然後退,想要離開氣勢爆發的中心,窺道境七重天大能果然強的離譜。
其他一衆權家子弟實力稍弱,普遍在窺道境六重以下,在權雨生爆發氣勢之初,大多被氣勢震懾,暈眩過去,少數精英驚駭逃遁,往族老堂那邊逃去。
不遠處,葉謙看着場中宛如魔王降臨氣勢無雙的權雨生亦不自覺地動容,這就是勢,窺道境七重大能碾壓七重以下修煉者最大的底蘊。
和山牛河楚伯然浩瀚博大,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戰勢完全不同,權雨生的戰勢給人的感覺只有無盡殺戮,非殺無以成道。
這是個瘋子!葉謙暗自心驚,戰勢是窺道境大能對道的理解融合精神的參悟,不可能弄虛作假,這權雨生外表看着正常,形成的戰勢卻唯有殺戮二字,太過變態!
“起陣!”
二族老冷笑盯着權雨生,手臂揚起,八道迥異於血色的玄色光帶從處飄來,似乎能夠吞噬血氣壯大己身。
片刻之後玄色光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糾纏一起形成道道鎖鏈的樣子,將權雨生周遭近十丈的空間慢慢編織成玄色牢籠。
“血海羅網?”
葉謙看出來了權家的打算,這是打算將用在王權富貴的招數再用一次麼,效果貌似並不太好。
“不是,這是專克血池魔功的冥海牢籠,玄色光帶可以吸收血色靈力壯大自己,血海羅網不過是冥海牢籠簡化版而已!”
王權富貴身上的傷勢在丹藥的幫助下漸漸恢復過來,看出葉謙的疑問,故而在一旁解答道。
“別告訴我這就是權家族老堂的底牌,血海羅網你都能破,說權雨生這個家主破不了冥海牢籠,你信麼?不會又是送一波修爲吧?”
葉謙臉色有點古怪,王權富貴從血海羅網出來修爲連跳兩個大境界,權雨生若是也這樣,別說兩個大境界,就兩個小境界,葉謙也只能拍拍屁股跑路。
“我說我也不知道族老堂的底牌是什麼你信麼?”
王權富貴此時已經能起來打坐修復傷勢,那枚丹藥藥效強得出奇,王權富貴羨慕地看了葉謙,對葉謙的煉丹師副職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各有機緣,強求不得。
“權雨生若是死了,權家就沒有窺道境七重大能坐鎮,權家實力一落千丈,族老堂那些人都沒想過麼?”
葉謙好奇地問道,搞死權雨生這個權家第一高手,等於自斷一臂,葉謙是真不知道那羣老頭子怎樣清奇的腦回路,才能做出這個決定。
“若是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頂多發生點小衝突,但你這個最大的變數出現,那就完全不一樣了!純血丹對權家的作用,葉大師恐怕到現在也沒完全搞清楚吧?”
王權富貴輕輕一嘆。
“權家一直以煉化妖獸血液精進修爲,血池魔功不走經脈,我們所修靈力全在血液之中,人體血脈暢通無阻,無需耗時耗力打通,也就是對我們來說,窺道境七重以下,沒有任何瓶頸之說!”
這不就是我的法源之體弱化版麼!葉謙聽得目瞪口呆,關鍵是,葉謙的體質很特殊,不具有普世性,而血池魔功可以普及推廣,這就太變態了啊!
“煉化妖獸血脈,自身血脈或多或少會被污染,積少成多就容易出現獸化,而一旦獸化,妖獸血脈會與自身血脈完全結合,固定下來,再無剔除的可能。
血海魔功說到底,是純化自身血液,達到一血化海,滴血重生的境界,血脈的污染一旦固化,血海魔功的道途基本也就到此爲止!”
王權富貴正色道,他強調過純血丹的重要性,但葉謙從來沒重視過,對葉謙來說,純血丹不過是一種丹藥,但對權家來說,純血丹和破境丹沒什麼兩樣。
“有足夠的妖獸血液,有足夠的純血丹支持族人修煉,窺道境七重之前再無半點坎坷,更別說族老堂還有八品純血丹的丹方,據說可以助人破入窺道境七重!”
王權富貴說着,看着葉謙的眼神彷彿在大量一座寶藏。
“現在權家窺道境六重天巔峰修煉者不過二十餘人,若葉大師全力相助,不出五年,權家就能批量培養數百窺道境六重天巔峰修煉者,實力何止膨脹百倍,若其中還出一兩個爭氣的,能夠領悟戰勢,那就做夢都能笑出來!”
葉謙聞言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別看葉謙現在吊打窺道境六重巔峰毫無壓力,但實際上,窺道境六重巔峰修煉者無論放哪裡都算是一方高手,家族和門派的中堅力量,再前進一步就是七重大能,怎麼重視都不爲過。
仙盟天道之門名額令牌的所有者,大多就在窺道境六重巔峰,有些甚至還沒到,比如葉謙,一旦權家靠着純血丹解決血脈污染問題,一路全部飆到窺道境六重巔峰,確實如王權富貴所言,其實力何止膨脹百倍。
權雨生作爲權家家主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族老會也不瞎,誰控制了葉謙,誰就控制了純血丹的產出與分配方向。
權家這麼多人,生疏親近,無論哪一方得到純血丹支持,率先將整體實力垃大,另一方考慮的就不會是純血丹的問題,而是如何活下去了。
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邪道之中,指望別人的承諾或者憐憫過日子嘴上說說就好,落在肚子消化掉的纔是真正好處,指望正道那樣談判分利潤完全不可能。
邪道就是,勝者爲王,贏家通吃!
權雨生沉默,十丈外,玄色光帶飛舞編織也毫不理會。
終究是棋差一招!
權雨生凝視佈滿老年斑,皮膚鬆弛的二族老。
就是這麼一個老朽,昨夜痛失兩個兒子,圖謀煉丹師的計劃也慘遭失敗,大族老當場定性葉謙由他權雨生控制。
一夜之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徹底翻盤,逼得他權雨生衆叛親離,單人只劍面對整個偌大的權家!
是他們老奸巨猾,還是我自大了?
權雨生不由自問,以他以前的習慣,昨夜持劍血劍死後,自然要趕盡殺絕將二族老送去後山榮養,或者一殺了之。
但權雨生沒有這麼做,近些年族老堂的老朽最多上串嚇跳瞎咋胡而已,大族老在殺身堂一言定性,更讓權雨生放鬆了警惕,一步差步步差,方纔造成如今的局面。
“權雨生,交出血屠劍和家主令牌,去後山閉關三百年,此事就此掀過,否則冥海大陣一起,你連完整的屍身都不會留下!”
二族老冷笑連連,他巴不得權雨生快點去死,但權雨生總歸是窺道境七重天的大能,哪怕王權富貴將權雨生受到重傷的消息告訴他,若能讓權雨生自行退讓,自然是極好的!
權雨生望着十丈外依舊盤旋飛舞的玄色光帶,忽然消失在原地,徹底沒了蹤影。
再次現身時,權雨生已經站在兩百米外二族老的身後,手中血屠劍已然插入二族老的心臟,權雨生低頭附耳說道:
“呵呵,螻蟻而已,百般算計不過一劍而已!”
沒有人看清楚權雨生如何穿過玄色光帶圍成的牢籠來到二族老身邊,包括葉謙也是,給葉謙的感覺就好像權雨生突然會了空間突進一般。
二族老怔怔地看着胸口的血屠劍,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感應着體內迅速流向血屠劍的生命力,二族老頗爲期盼地吐出最後一句,含笑而亡。
“我在下面……等着你……”
二族老這就跪了?跟我開玩笑吧,我戲看得好好的,好不容易大反派出場了,你一劍就給結果了,退票啊混蛋!葉謙頗爲不爽,他還以爲可以看下權雨生的實力,結果對手連一招都接不住直接就死了!
“應該是血影隨形秘術,據說只要身處血海之中,可以出現在任意一個位置,沒想到權雨生居然練成了!”王權富貴豬頭一樣的臉蛋恢復了不少,終於能看出來凝重的表情了。
“有缺陷麼?”葉謙感覺有點棘手了,這和他的空間突進秘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裡不是血海,權雨生想要做到,就必須以自身精血強行施展,具體還能使用多少次,怕只有權雨生自己清楚!”
王權富貴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彩,多用幾次,用到精血枯竭,所不定我還能親自割下你的頭顱。
“那冥海牢籠不是沒了用處,他們怎麼還在施法?”
葉謙向陣中依舊編織牢籠的玄色光帶努努嘴,按說權雨生已經在牢籠外了,但奇怪的是,這些玄色光帶依舊不急不緩的繼續壯大纏繞。
“不出冥海大陣,權雨生在哪裡都會被冥海牢籠形成的一瞬間鎖定氣息,然後直接降臨捕捉,這也是冥海牢籠的變態之處。”王權富貴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傷感。
“此法要怎麼破?”葉謙問道。
“能破的人,隨手可破,破不了的人,慢慢等死!”王權富貴望着場中抽出血屠劍的權雨生,回道。
等於沒說!葉謙翻了翻白眼。
“二族老陷害於我,現在首惡已經被我誅殺,族老堂以爲然否?”
權雨生一把推開二族老的屍體,對着以大族老爲首的族老堂言語沒有半分客氣,直接將剛剛的事實顛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