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爲強,在很多時候,都是絕對的真理。失去了先機,往往就會被人所牽制。王慶生動手了,毫無徵兆。幾乎陳青牛還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市**直接將他抓進警局看押起來,羅列的罪名自然是他早前吞吃國有財產的事情。其實,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國有企業開始向私營化轉變的時候,這種事情屢有發生,多多少少,當初成功起來的一批人,都有着這樣的事情。真要是說起來,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但是,如果是有心人想要利用的話,卻也可以成爲致命的一擊。在那個年代崛起的人,沒有一個人的底子是完全乾淨的,多多少少都會沾染一些。況且,西京市新調來的市委書記跟陳青牛還有着很大的過節,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
明面上的事,由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出面搞定,背地裡的事情,自然是由王慶生全權出馬了。做了陳青牛多年的狗,無論王慶生如何的掙扎,背地裡總是有人會提起那段他屈辱的往事。就如同朱元璋,他當上皇帝之後,就很討厭別人提起他小的時候做和尚,王慶生也是如此。身處在如今的這樣的位置,對於王慶生來說,顏面往往比很多事情都要重要,想要永遠的擺脫陳青牛對自己的影響,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打垮他。
陳青牛的忽然垮臺,剎那間掀起了西京市的一場巨大的變革,誰也無法預料,這位叱吒風雲的陳青牛竟然淪爲了階下囚。人們的茶餘飯後,議論起陳青牛的半生,有褒有貶,反正無一不是對他感到佩服,卻又扼腕嘆息。
隨着陳青牛這根頂樑柱垮臺,整個陳家瞬間的陷入到一片慌亂之中,面對來自王慶生方面的壓力,李琪和陳思思母女驚恐萬分。她們不過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夠應付王慶生呢?陳青牛的大哥弟弟侄子侄女也都紛紛的開始謀劃着自己的出路,樹倒猢猻散,有時候,親情在這個時候是顯得那麼的不堪一擊。
陳思思和母親李琪抱在一起,坐在沙發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葉謙。這個混蛋,竟然過了這麼多天都不來找自己,如果有他在,一定有辦法的。陳思思莫名的對葉謙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依賴感,彷彿葉謙在她的心裡就是無所不能的。
“大哥,陳氏企業是青牛一生的心血,現在他進去了,咱們怎麼能夠爲了苟活而把陳氏企業賣給王慶生呢?”李琪傷心的說道。往日裡,對她尊敬有加的陳青山,此時也不再是那麼的值得信任,親情的那份淡薄,讓她覺得人生就是一個笑話。
“弟妹,我們也不想,只是現在二弟進去了,我們有什麼辦法?”陳青山說道,“我找過以前那些關係比較好的官員,可是現在他們看見我們就如同看見瘟神一樣,往日裡不停的諂媚獻殷勤,可是現在呢?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了,我們沒有翻身的餘地。王慶生答應我,只要我們答應將陳氏企業轉讓給他們,他可以保證給我們百分之二十的乾股,這樣,我們以後還可以生存下去。否則,以王慶生的兇狠,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這就是現實啊,在現實的面前,一切都彷彿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陳青牛垮臺了,陳家就失去了頂樑柱,沒有人可與遏制住王慶生吞吃陳家產業的腳步。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我們在等等,或許會有轉機呢?”李琪奢望的說道,“把陳氏企業交給王慶生也可以,但是有一點,他必須幫我們把青牛給弄出來。”
“弟妹,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件事情是市委書記親自下達的命令,指明瞭要嚴格的懲治二弟。想要把他弄出來,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陳青山說道,“當初我就跟二弟說過,讓他做事留一線餘地,可他就是不聽,愣是把曾以權從市委組織部給逼走了。現在好了,人家不但沒有降職,反而升了,他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呢?弟妹,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你也要爲思思考慮啊,難道你想她以後陪着你一起整天的活在無盡的恐懼之中嗎?”
李琪動搖了,看了身旁的陳思思一眼,臉上無盡的憂傷。是啊,自己沒什麼,可是從小習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女兒,以後可以習慣嗎?“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還不是你們怕了王慶生了?你們怕,我們不怕,只要有我們在的一天,陳氏企業絕對不會讓那個王慶生給霸佔的。”陳思思說道,“更何況,我們還不是無路可走呢。”接着,轉頭看了李琪一眼,說道:“媽,你放心吧,等葉謙來了,他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葉謙?他不過只是西京大學的一個學生而已,他有什麼能力力挽狂瀾。上次在KTV的事情,如果不是王慶生忌憚你父親的話,那小子還能活的現在?現在二弟倒了,下一個就會是他了,你還期望他能做什麼嗎?不要癡心妄想了。”陳青山說道。
“陳夫人,王慶生已經來找過我了,他說,如果我們再交出所有權的話,他就會真的動手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氏企業的總經理王豐開口說道。他跟隨陳青牛出生入死了多年,一開始也的確想過要保住陳氏企業,可是面對王慶生的不斷逼迫,他也不得不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所謂的衷心。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陳青牛如今已是毫無翻身的餘地,他如果還一味的在一棵樹上吊死的話,豈不是太虧了?
女人無所謂貞潔,那是因爲讓她們褪去衣衫的誘惑還不夠;男人,也無所謂衷心,那是他們背叛的籌碼不夠。
面對這樣的形勢,王豐不得不爲自己的下半輩子考慮。面對着面前一個個曾經的心腹曾經的親人,如今卻是這般的逼迫自己,李琪和陳思思倍感無奈和壓力。所有可以期望的人,恍然間都變的那麼不真實,只覺得以前的種種,都是如此的虛僞。
西京市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葉謙當然不會不知道。既然王慶生不顧一切的動手了,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就陪他好好的玩一玩吧。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至少,現在爲止陳思思還是他的女人,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他。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情況,蒐集着資料。對於王慶生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瞭然於胸。
當葉謙趕到陳思思家中的時候,母女二人正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聲的抽泣,其餘的人,都已經離去。看到葉謙,陳思思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大聲的哭泣起來。葉謙任由着她發泄着自己心頭的情緒,許久,緩緩的拍了拍陳思思的肩膀,說道:“沒事了,一切有我。”
“葉謙,我爸他……我爸他……嗚嗚!”陳思思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我都知道了。相信我,我保證你爸爸什麼事也不會有,很快就會出來。”葉謙說道,“我答應過你父親,你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傷害你。誰敢動你,我要了他的命。”說的如此的堅決,那眼神之中迸射出的陣陣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陳思思重重的點着頭,在她的心裡,葉謙就是一切,是她的保護神。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的爆發出來,大聲的哭泣着。看着這樣的一幕,李琪倍感欣慰,自己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如今看來她能有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男人,李琪心裡的一個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不管葉謙有沒有能力力挽狂瀾,至少,以後自己也不必擔心自己女兒的幸福。
許久,陳思思才緩緩的止住自己的抽泣。葉謙轉頭看了李琪一眼,說道:“阿姨,好好的照顧思思,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我保證,叔叔很快就可以出來。”
李琪重重的點了點頭,沒來由的,她也覺得葉謙十分的值得信任。葉謙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那股自信和霸氣,讓她不由自主的相信葉謙一定可以做到。
其實,葉謙最擔心的倒不是王慶生,而是M國那邊的特工會不會趁着這個時候渾水摸魚。不過,雖然那些人隱藏的很隱蔽,但是葉謙還是可以感覺到,別墅外有好幾個氣息,想來,應該是國安局那邊派來保護李琪的人吧。葉謙的心裡,也暫時的放心下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葉謙跟李琪和陳思思道了聲別,轉身離開了別墅。有意無意的,葉謙朝那幾個人隱藏的地方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好好的保護她們,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扒了你們的皮。”
暗中,那幾人沒來由的渾身一顫,他們先去就聽說上面派了一個人來保護陳思思,卻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厲害,知道他們躲藏之處。
葉謙也沒有多說,扭過頭,離開了陳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