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你又冒傻氣了！除了父母之外，就是關係再好，誰會平白無故給你錢？”
謝曉雲白了大牛一眼。
“哼！不光是農村來的，腦子還不好使……竟然夢想別人白給你錢，真是傻得夠可以！”
謝老建西里呼嚕吃着麪條，還不忘諷刺大牛一句。
“這是誰啊，夢想別人白給錢？老建，是你嗎？”
這時候，幾個看起來痞裡痞氣的人晃着膀子走了進來。
咣！
其中一個人一進門，一腳就把旁邊一張椅子給踢翻了。
這是先聲奪人，製造氣勢。
剛纔還在囂張地罵罵咧咧的謝老建，擡頭看到進來的幾個人，臉上立刻露出笑臉來。站起來，幾乎是貓着腰迎過去。
“呦，這不是炮哥嗎？您老怎麼過來了？”
謝曉雲和謝媽媽見狀，都皺起了眉頭。
謝老建這幅模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大牛撓了撓頭，也有些茫然。
他性子比較直，覺得謝曉雲爸爸這樣做，似乎不太好。但是，他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因而，沒有貿然出手。
“哼！你說我怎麼來了？謝老建，尼瑪的你少給我裝糊塗！錢呢？準備好了嗎？”
爲首的一個壯漢只穿着吊帶背心，手臂上文着圖案，花裡胡哨的。
“錢？他爸，你又輸錢了？”謝媽媽一聽，着急了。
“你個女人家，你懂什麼！快給我閉嘴！”
謝老建面對謝媽媽母女，態度非常蠻橫，眼睛一瞪，兇狠無比。
但是，轉頭面對炮哥這個外人，又是一臉的堆笑，滿是諂媚。
“炮哥，您給我點時間，給我緩緩，緩緩行不行？明天不是纔到日子嗎？”謝老建陪笑着求情道。
“老建，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了。好像我們多麼不講究一樣！”
“什麼叫明天才到日子？你看看這借條，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收錢是按周息來算的，你第一天借的錢，今天正好是一週……連本帶息，總共十三萬，趕緊給我們，兄弟們拿了錢，立刻走人！你也別讓我們爲難。”炮哥嘴裡叼着煙，眯着眼睛看着謝老建。
“多……多少錢？”謝媽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個是第一筆，連本帶息，總共十三萬……”炮哥看向謝媽媽。
“不不不！我只拿到手九萬！九萬啊！”謝老建趕緊解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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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建，你這是成心地讓弟兄們爲難啊！賭場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提前跟你說好了的，九出十三歸，按照周結算。”
“借條上，也說的清清楚楚，你借了十萬，他就是十萬！現在該還十三萬，他就是十三萬。”
“這還只是第一筆而已，明天第二筆到賬……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第二筆更多吧？你借了二十萬，到期就是二十六萬啊！”
炮哥笑眯眯的，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是，說出的每一句話，對於謝媽媽來說都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什……什麼？還有第二筆？二……二十六萬？”
謝媽媽直接一口氣上不來，眼睛一翻，身體軟倒。
第一筆十三萬，第二筆二十六萬……加起來三十九萬。
這對於他們家來說，就是天文數字啊！打死也還不上的。
“媽！”
謝曉雲一聲驚呼，趕緊上前，扶住謝媽媽。
大牛也一步邁過去。
謝老建身體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去扶謝媽媽。
不過，他最終沒動，而是轉身向炮哥，臉上露出諂笑，哀求道
“炮哥，這……十三萬，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要不，您再寬限我一些時間吧？”
“寬限你？老建，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們寬限你，誰寬限我們？不要廢話！十三萬立刻拿過來！要不然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要抓人抵債了！”炮哥一邊說着，目光斜了一眼，看了看謝曉雲。
很顯然，他這個抓人是要抓誰，顯而易見。
“不不不！炮哥，我……錢我一定給……”謝老建還算沒有喪心病狂，還有一點良心，知道護着女兒。
如果謝曉雲被這些人帶走，下場會怎麼樣，不難預料。
“給就趕緊拿過來！拿不出來，我們就抓人！”炮哥眼睛一瞪，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撂下狠話。
“我在這兒，誰敢抓人！”
大牛胸膛一挺，站了出來。
他頭腦不是那麼靈活。父親張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家的時候經常告誡他，遇事不要衝動，要多聽多看。
因而，大牛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他要看清楚狀況。
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得夠清楚了。
“小子，你是什麼人？我告訴你，不要多管閒事！謝老建家只有兩個女兒，我可沒聽說過有兒子！”炮哥看着大牛，威脅道。
大牛身強體壯的，讓他們有一定的壓迫感。
如果能讓這個愣頭青知難而退，不動手的話，自然是好的。
“今天這閒事，我還管定了！你們這不是賭場放高利貸嗎？從古到今，這都是違法的！”
“我也不爲難你們，現在你們立刻走，這筆債，我大牛扛下了。明天，我給你們把錢送過去……只給本金，還有正常的利息。至於這高利貸，你們就不用想了！”
大牛語氣非常強硬。
“咦？”
炮哥眼睛一瞪。
“你這個愣頭青，你這是給臉不要啊！既然這樣，兄弟們，那就不用給他臉了，給我抽他！”
炮哥很自信。他可是帶了好幾個兄弟過來，對付這個愣頭青，還不跟玩兒似的？
手一揮，幾個小弟立刻招呼着，一涌而上，圍攻大牛。
“我替小刀教訓教訓你們！”
南都，是義爲勝的地盤。大牛這些天在北漠，跟小刀他們已經混的很熟。
小刀是義爲勝的，但是，三天兩頭往北漠跑……
看到這些小混混，他已經下意識地把他們都當成是小刀的手下。
因而，雖然心裡惱怒，但出手的時候很有分寸，並沒有下死手。
饒是如此，大牛的拳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一陣慘嚎，幾個小混混，包括“炮哥”在內，全都被打趴下了。
一個個鼻青臉腫，看上去悽慘無比。
“你們是跟着義爲勝誰混的？”大牛一腳踩在炮哥的胸口，問道。
“沒……沒有！我們就是給人看着場子，不是義爲勝的……不過，我們老闆也很有背景！小子，雖然你能打，但是，你最好不要亂管閒事，否則的話，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炮哥捂着臉，語帶威脅。
“不是跟着義爲勝混？哼！那看來，剛纔是我出手太輕了，你竟然還敢囂張！”
大牛冷哼一聲，腳下一用力，炮哥立刻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座山壓着一樣，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都頓時委頓了。
“饒命……大哥饒命啊！我不敢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炮哥這樣的人眼裡，可沒有什麼氣節那一說。
一看大牛發狠，立刻就開口求饒。
“滾吧！”
這是鬧市，大牛也不想真的鬧出人命來，一擡腿，斥罵一聲。
“記着我說的話，不要再來找麻煩！錢，我明天會讓人給你們送過去的！”
炮哥等人再也不敢說狠話了。
主要是大牛太狠了啊！一個照面，就把他們全都打趴下了。
這時候，他們哪還能不知道遇上高手了？
一羣人狼狽不堪地走了。
“大牛，你真的要幫我把債扛下來？”
炮哥等人一走，謝老建立刻興奮起來了，幾乎是眼睛冒光，盯着大牛，雙手抓着大牛的手。
“嗯！其實就二十多萬嘛！爲哥雖然不在，俺跟他的那些手下們說一下，這點錢，不算什麼！”大牛憨聲憨氣地說道。
“好女婿！你真是我的好女婿啊！”謝老建緊緊握着大牛的手。
一句話，說得大牛臉都紅了，不過，一張嘴卻是笑得合不攏。
一點錢而已，在他的眼裡，算不了什麼。他已經知道了，爲哥很有錢……爲哥的錢，自然就是他的錢。
花這麼點錢，能得到未來老丈人的認可，真是太值了。
“爸！你胡說什麼瘋話呢！”
謝曉雲在旁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且，你怎麼能這樣呢？這錢，是你輸的，你怎麼能讓大牛還？”
二十多萬啊！即使光是本金，在謝曉雲看來，也是天文數字了。
他們都還沒確定關係呢！怎麼能讓大牛背下這筆債？
“你知道什麼！他想當我的女婿，還這點錢算什麼！現在人家嫁女兒，彩禮都不止這些呢！”
謝老建回頭瞪了謝曉雲一眼。
然後，扭頭向大牛，擠出一張笑臉來，道
“不過，女婿啊！我欠的錢，可不止這些啊！後來，我爲了翻本，又去借過兩次錢……光是本金，就有五十萬……”
“什麼？五十萬？你瘋了嗎？”謝曉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謝老建。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爸在賭場竟然會欠下這麼一筆鉅款。
一時間，她都有些絕望了。
“我這不是爲了翻本嗎？那種驢打滾的高利貸，十萬還不上，跟五十萬還不上，效果是一樣的！”謝老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