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人還沒有完全散場，美女警察肖潔催促不止，“幹什麼呢你？動作快點，外面路堵完了。”
林楓給老四道：“叫一下葉三，這女祖宗什麼來頭，快叫那個老虎把她弄走。”
好歹在大漠裡面也是警花之友，搞不明白這個肖潔爲什麼老是給他上眼藥。
哪裡錯了？就因爲那聲阿姨？
在大漠裡面見到警花全都叫阿姨的。
肖潔有點動容，實際上她耳朵尖尖有點順風，“你以爲叫局長我就怕了？”
果然臉上沒有一點怕的樣子。
楞頭青最難對付，林楓深以爲然，因爲他就是，這樣情況只能軟點爲上，“美女，想不想吃刀削麪啊，新鮮出爐哦。”
呸！
肖潔用這句擬聲詞表示她的感想，“告訴你，放老實點，總有一天讓你栽到我手裡。”
看到肖潔屁股一扭一扭的離開原地，老四還沒有撥出去電話，正好也不用麻煩葉三。
林楓正式開始操作他的工程，操作之前還是先整頓個人衛生，七八歲孩子能夠洗澡的塑料盆裡面放着好大一堆麪粉，往裡面加水，然後開始和麪，牛奶與雞蛋全部加上，攪動的時候動作不徐不疾。
今天事情太多，其實他的心沒有往日靜，和麪的時候動作相當大，動作大開大合，讓人看不清楚指掌間動作。
揚揚灑灑的麪粉到處飛散，卻又在將要離開塑料盆範圍的時候被水打溼，又落入到盆底。
麪粉漸漸變得細緻均勻，最後全部收攏到一塊，林楓一拳接着一拳好像打沙包又像打架一樣將麪糰擊實。
初始拳勁相當溫柔，到了後面拳勁卻是越來越猛烈，那盆底通過麪糰傳導拳力，再發出悶響，那悶響又將桌面震動，整個臺子都有點隆隆作響，不知道還以爲是下面有什麼機器滾動。
巨大的聲波將廚房的玻璃罩子也轟得搖晃起來，那韻律節奏給人一種古怪非常的極致景觀。
如此機會，食客們立即反應過來，紛紛開始各種拍照加上自拍加上美圖秀秀開始上傳朋友圈等等。
當內外隔絕，空間彷彿都變成物理法則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世界，林楓已完全陷入到力量、技巧對面團控制的狀態當中。
置身事外，不知有我。
數分鐘後，林楓隻手已提起那數十斤的麪糰，大盆被推出，同時把案板拉到面前。
雙手施力不停搓動，那麪糰幻變出各種各樣的形像，極其均等的呈現幾何倍數的分裂狀態，比單細胞動物分裂的過程更加均勻。
其中一個分裂出來的小麪糰已到了林楓手上，斡麪杖在麪糰上面不停滾動，只用稍速薄薄面皮已呈現出完整狀態。
菜刀在手，氣勢無邊。
根本不用比劃，一刀接着一刀下落，同時左手翻動，那麪皮層層疊疊的碼了上去。
最後面皮變成層層疊疊的麪條碼了上去。
行雲流水也許自然，卻也無法形容他流暢的動作。
到了最後，那本已成長的麪條堆積已離手，只剩下刀光在上面晃動。
刀光不停落下
，那麪條堆積紋絲不動，內裡卻已變得極其細碎。
很多正拿着手機狂拍的食客，眼睛忘了眨，嘴巴大張而下巴忘了合上。
林楓動作飛舞，在他們的眼中好似變成光影一般，讓人有一種眼睛刺痛將要流淚的感覺。
麪糰二十幾坨，全部變成筆直、晶瑩、韌性十足的長度麪條，時間最多隻花了十幾分鍾，但看林楓的悠然自得，明顯他還可以更加快速。
這些麪條全部進入到一個小型的不鏽鋼盆子時候，掌聲終於如雷鳴般響了起來，精彩無邊。
想不到吃一碗麪還能夠看到如此具有藝術氣質的表演。
林楓其實這個時候纔回過神，切這麪條說難也難，說難也不難，重在一個專注，簡單一個詞語其實很多人難以做到。
“大家都散了吧，切個面有什麼看頭。”
“有看頭，有看頭，再來一個。”
林楓道：“哪裡能再來一個？我又不是耍把式的。”
有客人不幹了，“叫你再來一個其實不是想看你耍把式，主要是爲讓你踐行一下你的承諾，說了做刀削麪，你這是刀切面吧，重做做做！”
反應快的客人立即附和，“就是就是，再表演……不是，是削個面出來瞧瞧，你不是不會做吧？”
林楓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只有這個，沒有刀削麪，不吃的立即走人。”
真當大漠來的人是土癟？任人欺負了，林楓自認爲自己還有有骨氣的。
自然人人噤聲，不得不噤，生怕被列入到八星大酒店的黑名單當中。
然後吃麪的吃麪，看熱鬧的繼續看熱鬧，他們看着林楓洗菜、拆菜、切菜，動作慢吞吞的，好像蝸牛一樣。
看了半天，還是有人焦躁了，“林老闆，就算洗菜切菜也有花活可玩，別藏着掖着啊，有什麼意思？”
林楓確實自己不是馬戲團出來，自然充耳不聞，將菜切得差不多了，木頭終於回來，把買的藥材和食材都帶了回來，問林楓道：“還有沒有什麼做的。”
林楓頭也不回：“清場、攆人、安排座位、收錢、收打包飯盒壓金。”
木頭立即出去，不過這小子在城裡人面前實在沒有什麼威信，“幹什麼呢？看熱鬧不犯法。”
林楓回頭微笑，“的確不犯法，不過現在我覺得犯了規矩，出不出去一句話！”
說得簡單，聽得嚴重，林楓的話自然比木頭的話有殺傷力，無論排隊、安坐、圍觀的客人全部散開，大堂裡面恢復秩序。
有了秩序，什麼都安排，做湯、做面、做飯，所有工序都井井有條，再不紛亂。
林楓安安心心的做湯，是給那位食道癌老人做的。
至於大衆點評知名編輯程小美一貼發來的千軍萬馬，現在都靜靜的等着那碗變異了的刀削麪，再沒有不滿意的表現。
有得吃已不錯了。
有藥材在內，湯熬起來必定廢事。
實際上，食道癌晚期，就算喝水都是一個困難，喝這湯不用說。
幸好沒有專業醫生在旁邊監督林楓，不然他這湯是肯定做不
出來的。
細火慢熬，林楓一點都不心急，人命關天，其實人命大過天。
他不會急。
面已起鍋，食客們紛紛動筷，吃得酣暢淋漓。
湯已漸漸變得濃稠，林楓繼續加涼開水加藥材熬製，一秒沒有停歇。
林楓看着那幽藍火焰，點點文火飄渺不定，如果說這火焰就是生命之火，看起來實在讓人揪心。
還好竈具質量過硬，火焰雖小，沒有熄滅的可能性，湯鍋裡面微微泛白的濃湯不停的在鍋中翻滾。
翻滾之後帶出藥香與食材香氣，那些香氣嫋嫋上天，給人感覺有點飛昇之勢，如夢如幻。
吃麪的這一幫不愧有吃貨之名，其中最快的一個傢伙也就一分多鐘解決，不知道嘴巴里面有沒有燙出水泡，抹了抹嘴，“好多錢？”
木頭扯着嗓子就吼，“五塊！”
那吃貨相當耿直的摸出一張五塊錢，道：“不找了！”
瞬間臉紅，把那五塊錢收了回去，又摸出一張一百，“什麼情況？如果我剛纔沒有聽錯的話，應該說的是五塊不是五十！”
吃這面看了一次高深的把式不說，無論原料還是佐料都是上乘，至於味道……至少得值個五十。
“就是五塊，另耽誤時間，給錢就可以走人，我好收拾桌子碗筷。”跟林楓在一起久了，木頭也學會了牛逼轟轟的說話方式。
五塊錢一碗的面，最後收了一百多塊，當然，食客當中也有豪爽之輩，雖然不是土豪，但扔個一兩百的也大有一人在。
別人多給錢，林楓也不會拒絕，沒那個必要。
所有的這一切林楓應付而已，他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那小鍋的湯上面。
所有的客人都已離開，那黑胖子最後又進來了，準備詢問，木頭知道現在不能打擾林楓，立即阻止他，“等一下再說。”
黑胖子聽話的到了門外等着。
沒有多長時間，至少兩頓沒有出現過的馮超馮大少出現了，光看到外面的人不排隊都在談天說地，而裡面沒有人，就知道飯點已過。
他在門口和老四、陳果打了招呼，進來問：“什麼情況？”
木頭已經知道他的底細，壓低聲音給他說：“等下，楓哥現在沒空。”
馮超給了木頭一巴掌，“小子，我怎麼總覺得你叫楓哥有點佔我便宜？”
木頭立即逃到一邊去，馮超的性格分裂他也見識過了，知道與他保持十幾米的距離是很有必要的。
然後馮超隔着玻璃罩子看裡面，他也從來沒有看到過林楓做事情會這樣專注。
大概三五分鐘之後，林楓稍稍動了動，卻又是在燒另外一鍋火。
把火燒開之之後，拿一個保溫桶，用開水澆，用冷水淋，卻是冷熱交替消毒的意思，最後一遍自然仍是開水入保溫桶。
又等了一分鐘左右，林楓把正在文火熬製的湯中食材、藥材取了出來，留下最後糯白如雪的白湯，火卻沒有關閉。
又等小小一會兒，加上細鹽，打開保溫桶，開水倒出，將白湯盛入保溫桶，將那桶提出玻璃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