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手下留情。”蘇翔恭謹地衝袁圖作揖——這個作揖的方式,是他剛剛學的,那些袁家堡參加補試的外‘門’弟子,在補試之前,都會這樣對着主席臺的位置作揖,以示恭敬。
“手下留情?我可沒有手下留情。”袁圖冷聲道,“蘇翔,我們來日方長,你好自爲之!”
袁圖說完這句話,旋即輕輕躍下擂臺,一直看戲的衆人哪敢阻攔,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沒用多久,袁圖的身影便消失在山道。
袁圖的身影剛一消失,場中議論四起,談論的焦點當然是剛纔袁圖無比生猛地兩掌沒有能給蘇翔帶來一點兒傷害的詭異場景。
“蘇翔該不會比三長老還要厲害吧?”
“這怎麼可能,你也不想想看,他被三長老擊中第一拳時,差點兒就倒地不起了,真要是捱了三長老結結實實的兩掌,還能活下來啊?”
“那你說怎麼回事?”
“哼哼,肯定是三長老擊出的.兩掌雷聲大雨點小,看上去很厲害,實際上卻沒有能給蘇翔帶來什麼傷害!”
“三長老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三長老這是在.考驗蘇翔,那兩掌看上去虎虎生風,實際上連蚊子都拍不死!如果蘇翔閃躲的話,就說明他做賊心虛,三長老肯定會把他送上黃泉!如果不躲,就說明蘇翔有可能說得是真話!”
很快,在場近乎所有人都達成.共識——三長老接連兩掌,只是在考研蘇翔。
不這麼說,還能怎麼解釋呢?中三長老兩掌毫髮無.損,這話說出來說會相信?
“蘇翔,算你命大,竟然被你博中了……不過我們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我會找你算賬!”李寒安握緊拳頭,心中發狠。
“李師哥,你的手受過傷,千萬不用用力。”葛蕊看到.李寒安握得發白的指節,關切地說道。
“要你管!”李寒安沒好氣地說道。
李寒安原本期.待三長老袁圖能夠幫他手刃仇敵,但蘇翔除了最開始被偷襲受傷之外,受了三長老兩掌毫髮無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寒安這時候心情很糟糕!
“李師哥,你……”葛蕊的秀眸頓時閃過一道驚惶,李寒安一直以來對她都是柔聲柔氣,這麼凶神惡煞,還是第一次,她當然驚駭不已。
“葛師妹,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好,所以說話有些衝,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李寒安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是我不好……對了李師哥,吃午飯的時候我找大夫開了些‘藥’,對你的傷有好處,一會兒回去熬給你喝啊!”葛蕊甜甜地說道。
“謝謝你葛師妹。”李寒安漫不經心地說道,眸光瞥到一旁葛蕊的身上,葛蕊還是像之前那樣,清新脫俗,然而他對葛蕊的感覺……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好像葛蕊與袁家堡的其他‘女’人沒什麼區別。
“是葛師妹變了?還是我變了?”李寒安心中默默地說道。
……
小志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擂臺,烏亮的眼睛中滿是擔憂:“叔叔,你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蘇翔淡然笑道。
三長老偷襲的那一拳帶給蘇翔的傷害是前所未有的,直到現在,他的全身仍傳來一陣陣地刺痛,儘管體內那如同救火隊員一般的天地靈氣已經在汩汩流轉,修復傷處,但想要真正好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叔叔,我扶你。”小志很是乖巧地說道,他看得出來,蘇翔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慘白。
“小志,剛纔你看到我跟薛紅衣單挑,你有什麼想法?”蘇翔笑着問道。
“嗯,是這樣的……”小志側着小腦袋,把他從那場生死決鬥中領悟的東西告訴蘇翔。
蘇翔一邊聽,一邊點頭。
蘇翔在跟薛紅衣進行生死決鬥時用到的東西,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教給了小志,剛纔只是靈活應用而已,小志說的頭頭是道,遺漏很少。
“叔叔,我就想到這些。”小志有些心虛地看着蘇翔,生怕自己說漏了什麼。
“很好……很好,小志,你很聰明。”蘇翔讚許地拍拍小志的腦袋,“對了,先前揹你來得那個人是誰?”
“揹我來得……是師傅啊,他看到我能把你教我的那些《天行訣》動作全都做出來,好像很吃驚!說我的天分很好!”小志很是得意地說道。
“小傢伙,別太得意忘形,你十二歲纔開始學《天行訣》,其他人大都六七歲就開始了,早得甚至四五歲就開始了,你至少比別人晚了正在五年,你應該更加努力,知道嗎?”蘇翔的語氣中透着些許嚴厲。
小志的天分好,蘇翔沒什麼感覺,但小志吃苦耐勞他倒是清楚得很,他真怕小志驕傲自滿,到時候天賦再好,不付出努力,到頭來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嗯,我明白,叔叔。”小志認真的點點頭。
蘇翔與小志一邊走一邊說,已然來到了看臺位置,袁東成過來把小志的師傅袁開鬆介紹給蘇翔認識之後,袁開鬆便匆匆告辭了。
“蘇翔,你知道師傅這會兒去是商量什麼事情的嗎?”袁東成衝蘇翔神秘一笑。
“與我有關?”蘇翔彷彿抓到了什麼。
“嗯,沒錯。”袁東成笑着點點頭,附到蘇翔的耳邊道,“師傅剛纔接到大長老通知,去商議誰教你《天行訣》剩下一半動作……”
蘇翔心頭一顫,眼眸中的光輝變得無比熾熱,他來袁家堡,就是爲了學《天行訣》接下來的一半動作,增長實力!
“真的?”蘇翔瞪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蘇兄,我看大長老對你很有好感,說不定他會親自教你呢,現在袁家堡衆長老中,除了族長大哥,就數大長老和三長老兩人對《天行訣》的掌握最好。”袁東成一臉羨慕地說道。
“多謝袁兄告知。”蘇翔的星眸中一臉興奮。
“跟我客氣什麼,蘇兄,我看你的臉‘色’好像很糟糕,我帶你去楊輝家休息一下吧。”袁東成道。
“嗯。”蘇翔笑着點點頭,“不過我得跟朋友告個別。”
蘇翔一行正準備出發的時候,背後驀地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蘇翔……你給我站住!”
聽到這聲音,蘇翔腳下一顫,莫名的頭皮發麻!
周萱!在這裡怎麼可能碰到她?!她不是不能上山嗎?
關於周萱能不能上山的問題,蘇翔曾經在跟袁東成閒聊時旁敲側擊過,得到的答案只有兩個字……不能!
“叔叔,我剛纔忘記跟你說了,壞阿姨剛纔就坐在角落。”小志一臉憤慨的說道,似乎與周萱有什麼深仇大恨。
“嘿嘿,蘇翔,你小子真有一套,你那不怕捱打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教教我行不行啊?”老張頭和周萱一前一後的出現在蘇翔的跟前。
“原來如此……難怪早晨吃飯的時候我感覺不對勁,這位‘百曉生’大爺十有八九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偷偷地把周萱帶到袁家堡來了!”蘇翔看到老張頭合周萱站在一起,便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蘇翔……你怎麼樣?沒事吧?”周萱頗有些忸怩地說道。
一直以來,周萱對蘇翔都是凶神惡煞的,突然間問出這麼關切的話語,蘇翔怎麼看都覺得周萱的表情很彆扭。
“死不了。”蘇翔略有些戒備的說道。
“蘇翔,你這個‘混’蛋,怎麼不死了啊!真是老天不開眼!哼!”周萱看到蘇翔的表情,不禁氣不打一出來,剛纔她爲蘇翔擔心的要死,見到蘇翔從擂臺上下來,第一時間就走過來問他的狀況如何,誰知道蘇翔這麼冷漠地對她!還把她當成敵人一樣堤防着!
“嘖嘖……哎,這又何必呢?”老張頭搖搖頭,心中卻暗自覺得有些好笑,外界來的那些小子說的果然沒錯,‘女’人嘛……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這樣的周萱……纔算正常。”蘇翔看到叉腰直罵人的周萱,才感覺他熟悉的那個周萱回來了。
一旁的袁東成等人看到周萱那指手畫腳的模樣,不由得背後冷汗直冒,周萱在接待處時,可是溫柔如同小家碧‘玉’,現在怎麼這麼像……潑‘婦’,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她?
“前輩,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蘇翔恭謹地說道。
“告辭,好啊,拜拜——”老張頭嘿嘿一笑,徑直走向那些一旁等待他的那些老者。
老張頭轉身走人,但周萱卻像是腳下生根的一樣,一動也不動。
“前周警官,你在這裡等什麼?”蘇翔看到一動也不動的周萱,心中莫名的有些發怵。
“哼哼,蘇翔,你別以爲能夠甩掉我,我會跟着你,一直跟着你,你別想有機會爲非作歹……”周萱附到蘇翔的耳邊,得意洋洋地地說道,“蘇翔,你犯的罪又多加了一條,‘私’自與人進行生死決鬥……這是犯法的!”
“是嗎,前周警官?證據呢?”蘇翔淡然的笑容,落在周萱的眼中,隱隱的透着些邪惡的意味。
“證據……”周萱傻眼了,她哪來的證據,剛纔蘇翔與薛紅衣進行生死決鬥之際,她光顧着擔心了,哪有時間考慮取證?
“哼,我就是人證……我有預感,你一定還會犯事的,早晚有一天,我會找到足夠的證據把你送進監獄的!”周萱異常堅定地說道。
“你……”蘇翔正準備在說些什麼的時候,胃中翻江倒海,舌頭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唔——”蘇翔的嘴角沁出一抹妖異的鮮紅。
“雖然只是一拳,但也夠我喝一壺的了。”蘇翔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壞阿姨,你還想怎麼樣,還嫌害得叔叔不夠嗎?叔叔已經受傷了!你最好離蘇叔叔遠一點!”小志兩眼通紅,對周萱怒吼道。
“我……我……對不起……”周萱彷彿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臉頰通紅。
“小志,我沒事。”蘇翔輕輕的拍拍小志的頭,對周萱道,“前周警官,我替小志向你道歉,他是關心我才這樣的,平時他很乖的。”
“我知道。”周萱一臉擔憂地看着蘇翔,道,“你怎麼樣,要不要去看醫生?呀……這裡沒有醫院啊!”
“我沒事,前周警官,你現在想去哪裡?”蘇翔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在默默禱告,下山——下山——下山!
“我?蘇翔,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嗎?”周萱這麼說的時候,蘇翔莫名的打了個寒戰……沒好事!
蘇翔以前對周萱說過什麼?她想怎麼調查,隨意!蘇翔當初是想用這個來拜託她!不過蘇翔怎麼都沒想到,這竟然會成爲周萱光明正大跟着他的理由!
蘇翔一行,有蘇翔這樣一個先是打敗薛紅衣又從三長老的鐵掌之下死裡逃生的人物在,想不吸引別人注意都難!加上週萱這樣一個渾身透着時尚氣息的美‘女’在,更是引來衆人男人的注意,就連一些內‘門’弟子,也忍不住過來湊湊熱鬧,想要看看周萱這位時尚美‘女’。
無怪,千里迢迢來到袁家堡的大多是一些年輕男‘性’,像周萱這樣時髦的‘女’生,絕無僅有!
周萱的穿着一件淡黃‘色’的羽絨服和很顯‘腿’型的鉛筆‘褲’,腳上蹬着一雙馬靴,在俗世很平常的打扮,對袁家堡衆人來說,卻是說不出的新奇!
怕是如果不是有蘇翔、袁東成在,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圍過來,向周萱表達愛慕之情!
“我的天,真是飢不擇食啊。”蘇翔看到衆人眼眸中閃動的光芒,心中充滿憐憫,等你們知道周萱的本‘性’之後,會有多少人一如既往呢?
穿過重重人羣,蘇翔終於來到了魏浩明所在的“包廂”中。
“蘇兄,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魏浩明一臉緊張地問道。
魏浩明原想主動去找蘇翔,但“包廂”外人‘潮’涌動,移動一下萬分艱難,要不然李寒安和葛蕊也不能留到現在。
“沒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好。”蘇翔淡然笑道,“我來是向你告辭的,我要跟袁兄去找個地方療傷。”
魏浩明點點頭:“我跟蘇兄一起走吧,反正我沒什麼事。”
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不想留在這裡看李寒安跟葛蕊親親我我,那種感覺,如同白鼠撓心般難受。
這時——
李寒安看到周萱,如同觸電一般,心跳驀地加速,嘈雜的周圍,一下子變得分外安靜,天地之間,只剩下周萱那道靚麗的身影!
這種觸電的感覺,是在任何人身上沒有體驗到的!
“她……是誰?可要比葛師妹好看百倍、千倍!”李寒安雙眼緊緊地盯着周萱,目光彷彿在她的臉上生根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李師哥,你怎麼了?”葛蕊看到李寒安眼睛發直,莫名的心中一緊。
李寒安沒有迴應葛蕊,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着周萱,彷彿着魔一般。
葛蕊順着李寒安眼睛看向的方向,李寒安目光的終點郝然正是衆人矚目焦點之一的周萱!
周萱被很多“‘色’狼”緊緊地盯着,心中不快,但也不好催促蘇翔快點兒離開這裡。她剛剛纔犯了衆怒,這會兒還是沒那麼多意見爲上。
“那個傢伙是誰啊?都有‘女’朋友了,還這麼看着人家,他的眼睛真該被摳掉!”周萱目光瞥到看她看得眼睛發直李寒安,心中氣惱,狠狠地瞪了李寒安一眼。
那一眼,對周萱來說是瞪,但落在李寒安的眼中,就是——
“她對我也有感覺嗎?”李寒安自作多情的想着,嘴角還‘露’出一絲傻傻的笑容。
問世間情爲何物?縱是李寒安這樣自負的人,一旦單相思起來,跟普通人也沒什區別!
“李師哥……李師哥!”葛蕊輕輕搖晃着李寒安的手肘,李寒安這才如夢初醒。
“葛師妹,有什麼事情?”李寒安瞥了一眼身旁的葛蕊,跟周萱比起來,葛蕊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從前怎麼會看上她呀!”李寒安看着葛蕊,越來越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看上葛蕊這個很是粘人的‘女’生。
葛蕊聽到李寒安語氣中透出的冰冷,心中咯噔一下,顫顫巍巍地說道:“沒……沒事。”
“葛師妹,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之間,還是保持些距離爲好,免得旁人誤會。”李寒安正氣凌然地說道。
“李師哥,你……你欺負人!”葛蕊的聲音中,已然帶了哭腔。
今天早晨內‘門’弟子補試的時候,李寒安還對她甜言蜜語,這才過了多久啊,李寒安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冠冕堂皇地搬出一套男‘女’授受不親的說辭。
“葛師妹,我這是爲你好。”李寒安毫不客氣地說道。
“李師兄……我恨你!”葛蕊見李寒安一點兒情面都不講,秀眸中‘波’光閃動,淚水旋即如同斷線珍珠一般,不斷掉落。
葛蕊一邊哭,一邊分開重重人羣,向跑走去。
正在跟蘇翔說些什麼的魏浩明見到葛蕊哭泣着離去,心頭一緊:“葛師妹這是這麼了?”
“蘇兄,我……”魏浩明支支唔唔地說道。
“去吧,魏兄,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機會啊。”蘇翔壓低聲音對魏浩明道。
“謝謝蘇兄,我晚上再去找你!”魏浩明顧不得跟衆人告別,往葛蕊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