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揚了揚手中的書道:“有人送了本書給我,我覺得你可能喜歡這類書,便送過來給你。”
莫詩筠接過一看:“《幾何原本》,這是什麼書?這麼小的字怎麼印刷出來的啊。要雕刻這麼細的字,要頂尖的工匠纔可以做到吧。好奇怪喔,這些字是橫着看的。”
莫凡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更難得的是每一個字都這麼清晰,字體完全一致。不過,這書是奇珍異寶閣的東家所贈,奇珍異寶閣每一樣東西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什麼?這是……是奇珍異寶閣東家贈的?”
“是啊,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位奇人。這人學識大淵博了,真算得上學究天人。我很少服人,但和他一比也自愧不如啊。天文、地理、歷史、詩詞、醫術、兵法、縱橫雜家……無一不精,只可惜四書五經功底太差,我真想不明白,這麼聰明的人物,爲什麼不在四書五經上多下功夫?”
莫詩筠愣住了,那傢伙最精通的不是數學嗎?難道他在其他領域的成就,也如數學上的一樣登峰造極?世間上有這樣的人嗎?她低聲道:“不可能吧,就算他在襁褓就開始學習,也學不了這麼多學識。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莫凡搖頭晃腦道:“‘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爲下矣。’看來李兄確實是那種生而知之的人,雖然四書五經他背不了幾句,但只要我一說起,他也能釋義一番,並且立意往往與別不同,細想之下又發人深思。你說他怎麼能這樣的?”
莫詩筠笑道:“就你這些準備考取功名的書呆子,才整天抱着四書五經不放。人家自幼在海外長大,又不是要參加大宋的科舉,自然不花太多時間學這些。”
“有道理,有道理。可是不研讀聖人之言,不能明白事理,不能更好地立身處世啊。”莫凡搖頭不止,忽然又道,“咦,你怎麼知道李兄自幼在海外長大的?”
莫詩筠雙頰微微一紅,裝着漫不經心道:“這些天大家都在談論奇珍異寶閣,誰不知道那裡售賣的是海外奇珍?誰不知道它的東家自幼遊學海外?”
“也是,奇珍異寶閣的大名早已傳遍泉州,上次杭州分店的掌櫃來見爹爹,還說起杭州的名流讓他捎十幾樣海外奇珍回去。可見杭州的人也開始聽說過奇珍異寶閣了。”
“好啦,哥,我要看書了,你也回書房念你的之乎者也吧。”莫詩筠翻了一下手中的《幾何原本》,知道這是數學上的書籍,莫非就是李浩演示過的數學?她一下子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莫凡看着妹妹迫不及待地翻看着書,不由得搖了搖頭,轉身往書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對了,剛纔送書過來的下人還說,不久之後李浩又要新開一間店鋪,叫什麼照相館。邀請我過去參加開張儀式,叫我帶上兄弟姐妹、親朋好友,一起去助陣。越多人越好,可以增加新店鋪的人氣,你如果想看看熱鬧,也和我一起去吧。”
“這……”莫詩筠心中微微一亂,呼吸也停頓了一下,遲疑了片刻才道,“好吧,到時我也去看看。”頓了一下,她又像要說服自己似的,說道,“照相館,這名字好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反正在家也是閒着,不如出去逛逛。”
“好!到時我還叫上一些朋友,一起去。”莫凡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凡走了之後,莫詩筠的婢女道:“我的大小姐,不是吧,你還去見那個無賴啊。”
莫詩筠纖手輕輕翻開書本,微微笑道:“我收之前說的話,他人品其實不算太差的。”
婢女拍了拍額頭:“唉,一本書就將你收買了。”
李府後院大樹下,李浩盤膝而坐,身前放了小半碗清水。
他聚精會神地看着那碗清水,慢慢地伸手右手虛託一下。一線清水從碗中慢慢飄浮起來,在半空中不斷地變幻着外形。
李浩之前以原力控制過很多東西,但那些都是固體,這是他第一次嘗試控制液體。
液體比固體更難控制,用原力隔空控物時,只雖用原力在下面託着,抵消了重力就差不多了。但控制清水,不但要抵消重力,還要形成一個小小的力場,“裝”住清水,不然清水就灑得到處都是。
原力從四面八方擠壓着那團清水,李浩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各個方向的力度,最終將那團清水擠壓成球狀。只是這個水球還不穩定,邊緣還不是變化着,再加上大風的影響,水球一會這邊凹下一處,一會又那又凸出一處。
李浩精神越來越集中,原力操控越來越細微,那個水球漸漸變得渾圓無比。大風過處,只是偶爾在水球表面的蕩起一圈的漣漪,但很快又平息下來。
在原力的擠壓下,水球又開始變化成不同的外形,一會變成水立方,一會變成水圓錐,一會變成環形,一會變成心形。有時化作幾十顆水珠散開,下一刻又匯聚在一起。
“少爺!”忽然遠遠傳來長工的叫喚聲。
李浩心神一分,原力的力場爆裂,那團水球瞬間碎開,化作無數水珠灑落。他反應十分迅速,不等水珠掉到地上,立即伸手虛抓一下。無數水珠再次往上飄浮起來,匯聚成一個水球。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李浩往宅子的中院走去。在原力牽引下,那團水球就像有靈性似的,跟在他腦後飄去,直到走近後院和中院交界的門口,那水團倏地散開,灑落到地面。
李浩修煉原力時不想被人看到,所以後院被他劃爲禁區,不允許其他人進入。下人們有事找他時,只允許在後院的大門外叫他。
出了後院,只見一個長工早已站在門口。那長工行了一禮,“少爺,牙行的崔掌櫃來找您。”
李浩和崔記牙行已經合作過多次,從剛來到大宋時租住宅,招夥計,到最近找照相館的店鋪,都是這由崔記牙行一手經辦。
雙方進行過多次愉快的合作,對方找上門,多半有業務推介給自己,見見也無妨。反正自己手頭沉積了龐大的現金,宋朝又沒有專門的理財機構,手持鉅額現金不投資,不是個好商人。
李浩讓下人請崔掌櫃到客廳,奉上香茶,一見面崔掌櫃笑容滿面道:“呵呵,崔某不請自來,實在打擾了。”
“不必客氣,崔掌櫃上門肯定有好事關照,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崔掌櫃開門見山道:“眼下確實有一宗大買賣,我得到消息,泉州鉅富樑家要遷往汴梁了。樑家長子深得蔡相公賞識,在汴梁混得風生水起,已籌備舉家遷往汴梁。樑家在泉州的田地和宅子要出售了。”
李浩在宋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這個時期的稱呼也多少有些瞭解,能被稱爲相公的是宰相那個級別的官員。他怔了一下:“蔡相公?是蔡京?”
“正是深受官家重用的蔡相公啊,你說樑家的前途多大?他們還會窩在泉州嗎?”
“他前途怎麼樣與我無關,我關心的只是田地和宅子的價錢。”
崔掌櫃哈哈笑道:“我也不關心他們家的前途,只關心成交後的佣金?”
李浩笑道:“我們這是英雄所見略同。”
崔掌櫃笑了一會,才道:“這是大宗生意,泉州城有實力接手的人不多。上好的水田九千多畝,大宅十餘畝,荒山山野地方圓十多裡。梁氏的開價是十二萬貫,三年內付清,每年付四萬貫。”
李浩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狂呼:“這價格太值了!”如果按一文錢約等於三毛錢換算,12萬貫相當於3600萬元人民幣。三千多萬買下九千多畝水田,十多畝房產,方圓十多裡的地皮,還有比這更划算的嗎?
當然,這估格上的差異主要在於那些荒山野地,在宋人眼裡,那些荒地基本上沒有價值,只是水田與宅子的添頭。而在李浩眼中,那都是地皮啊,主世界的地價多少錢一平米?
“這價錢怎麼樣?位置在哪裡?”雖然覺得很值了,但壓價是必須的。
“這價錢其實比市價略低,但也沒低多少。樑家是急於出售,價錢肯定可以再壓低。位置大約離泉州城二十里,有點遠,但有官道相通,往來泉州還是相當方便的。怎麼樣?您有意向買下來嗎?如果有意向,可以委託我們牙行和樑家去談。”
牙行的規矩是不能雙向收佣金的,如果接受李浩的委託,就會爲李浩爭取利益。
李浩沉吟一下,覺得談價格還是應該交給崔掌櫃這些專業人事,他說道:“你可以代表我去和樑家談一談。這樣吧,就以12萬貫爲基數,你每談少1萬貫,我就給你100貫錢佣金。你幫我節省了多少錢,按1計佣金給你。”
“好!”崔掌櫃輕輕一拍桌子,“我現在就讓手下暗中收集消息,明天就去樑家看看情況。”
李浩暗中點頭,價格談判的成敗往往取決於信息的收集,泉州城中還有誰想購買,購買者實力如何,這些都是談判的關鍵。
送走崔掌櫃後,李浩對這交易也充滿期待,主世界華夏國地價房價太貴,只要是華夏國的人,多少會有些土地情節。想到有機會擁有這麼大一片土地,李浩也是興奮不已。
李浩現在日賺錢超過千貫,10天就過萬貫,十二萬貫看似很多,但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