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身影,邁着蓮步,從樹下的yīn影中走了過來,在yīn影的邊緣停下。這身影,正是老君殿中的鬼母。
可是,遠處天空中兩個巨大的金sè“卍”字還在,這鬼母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不可能!真我,妄我,俱是一身,這是先祖都沒有達到的境界,你一介鬼魅,怎麼可能!”段崖情緒激動地大叫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有什麼不可能。”
妄我鬼母輕輕一笑,遠處天空中突然浮現兩個巨大的血sè鬼爪,一上一下,“轟轟”兩聲巨響,兩個“卍”字印被轟散了,另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老君殿之上,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是那真我鬼母。
兩個鬼母,事情難辦了,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一個鬼母的對手,別說現在多出了一個,段宏還被妄我鬼母控制了。
“我是你生,因果同源,我毀不了你的肉身,可是,讓你的子孫親自動手就不一樣了。”妄我鬼母低低說了一句,猛然間出手,一個血爪朝着樑大力背後抓去。
“砰!”
楚雲飛一槍把血爪打散,兩鬢的頭髮瞬間白了一些,吼道:“大力快回來。”
樑大力硬捱了段宏一劍,手臂上被劈砍出一道五六釐米深的劍痕,卻沒有一滴血液流出,這才退了下來。段宏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回到了妄我鬼母身邊。
“我當初只想借你們的手幫我毀了那肉身放我出去,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嗯?”妄我鬼母話還沒說完,就見段崖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符籙拍在地上,下一刻,所有人竟然都消失了,包括那些昏迷的人。
“因果業報符?這東西對真我有用,對我妄我可是沒用的,苟延殘喘罷了。”說着,從段宏的口袋裡捏出了三張符籙,都是因果業報符,全部撕成了碎片撒在地上。
“去,毀了那肉身。”
“爲什麼?”妄我身後傳來一聲疑問。
“不爲什麼,你我一體,爲了我們罷了。”妄我走到了真我母樹之下,只見一口豎立的沒有棺蓋的石棺被雜亂的樹根纏繞着,鑲在樹根上,棺中,靜靜地躺着一個和妄我鬼母一模一樣的女人。
或者說,這是一具女屍,只是新鮮如初而已,眼睛閉着,沒有呼吸,說話的時候連嘴巴都不動,聲音是憑空出現。
“我們?”
之前被妄我撕碎的那三張因果業報符悄悄地匯聚在了一起,化成了三張完整的因果業報符,隱去了,不過女屍沒有提醒妄我。
碑林之中,一羣人突然出現。
“因果業報符?”楚雲飛看着段崖手裡慢慢化成飛灰的符籙,問道。
段崖苦笑一聲,拿出了另一隻因果業報符,說道:“沒錯,不過這符籙對妄我鬼母沒用,妄我乃是虛幻,本身就不沾因果的,不過她和真我鬼母一樣,真我鬼母出不了老君殿,妄我鬼母出不了真我母樹之影。這符籙拿來對付真我鬼母倒是有用,戴在身上就行,一張符一條命。不說這些,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回老君殿保護先祖肉身,有肉身在我們還可以一搏,可肉身一毀,我們這幾人就真是回天乏術了,你們可有準備?”
“看來你和段宏知道很多啊……爲什麼不早說?”
“誰能想到呢,妄我之境啊,傳說先祖坐化之前都沒有達到。”
再說這些無益,解決現在的事情纔是關鍵,楚雲飛環視了一眼,苗狼和樑大力是老隊員了,思想上是有覺悟的,目光卻在李小白身上停下:“你呢?我今天的那句話依舊有效。”
哪句話,就是早上那句,真有了危險你可以先跑。
說真的,李小白有些猶豫了。
現在出現了兩個鬼母,雖然行動上都有着限制,一個出不了老君殿,一個出不了樹影子,可問題是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滅得了一個啊,被滅還差不多。
段宏被控制了,妄我鬼母很明顯是想借段宏的手毀掉段家先祖的肉身,但肉身就在老君殿前面,想阻止段宏毀壞肉身,就不得不面對老君殿裡的真我鬼母。
半路攔截,想太多了少年,你不見之前的“卍”字印就是兩個鬼母合力打破的嗎,這就是遠程攻擊啊,真在半路攔截的話他們就會被兩個鬼母同時攻擊。而鬼母又是不能主動破壞段家先祖肉身,所謂同源,只能藉助他手,所以只能在老君殿前面阻止段宏,這樣的話,遠處的妄我鬼母就會束手束腳,只要面對老君殿裡的真我鬼母就行了。
可這TM還是無解啊!
段宏受了重傷都還能壓着樑大力打,而段宏全盛的時候卻是用真我樹葉擺了個太極陣借用了段家先祖肉身的力量才能勉強拖住真我鬼母。
這個關係很明顯了,真我也好,妄我也好,這兩個鬼母都是妥妥的S級實力,還肯定不是一般的S級,這實力對比,根本就不能比好不好,別說段宏還被控制了。就算是他們願意拼命,也未必能阻止得了。
可是一旦讓鬼母逃出,李小白已經可以想象了,肯定是生靈塗炭,就算最後國家有辦法滅殺她。
這是鬼,不是人,還不是一般的厲鬼,按段宏的說法是冤厲做魂,煞氣爲魄煉出來的鬼,厲鬼中的厲鬼,萬鬼之母。在人看來,人吃雞鴨魚是正常,同樣的在鬼看來,鬼吃人也是很正常。
想起來很長,事實上卻只過去了幾秒鐘,李小白咬了咬牙:“幹!不幹是軟蛋!”
段崖露出一口老黃牙笑了笑:“謝謝你們了,娃子們,這本是我們段家的責任,現在卻連累你們了,真是慚愧啊。族兄還殘存着一絲意識,我會想辦法喚醒他,你們只需要幫我攔截真我鬼母一陣,一分鐘就好。如果喚醒了還好說,如果喚不醒,我會跟族兄同歸於盡,不過在這之前,我會給你們打開一條路,有多遠逃多遠吧,多找點人來,最好直接把這裡炸光了,你們的那種靈類手雷威力還是很不錯的,別告訴我國家沒有威力更大的。至於這些可憐人,現在顧不上他們了,舍十人,救百人啊。”
要說的都說完了,各人開始做最後的準備。段崖沒了半條胳膊,樑大力保持着金屬化渾身都是劍痕,只怕恢復過來血流不止,五六釐米的傷口太深,楚雲飛的頭髮已經變成花白了。現在狀態最好的,就屬苗狼和李小白。
苗狼用胳膊捅了捅李小白,這個平時酷酷的男人竟然嬉皮笑臉地朝着他笑,大有哥們,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的意思,這不禁讓李小白想起了王海濤。
“終於搞到了點有用的東西,嘿嘿,要是再有點吃的就更好了,吃了幾天的糖丸嘴巴都起泡了。”
一片白茫茫的空間,王海濤正把玩着手裡的三張符籙,猛然間打了個噴嚏,“奇怪了,誰在問候我?沒事,看老子的真.大反詛咒術,反彈十倍傷害,哈哈。”
在他的身後,是好幾十個昏迷的人,有工人打扮,也有jǐng察打扮。
“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這兩個鬼母太厲害,回去多搬點救兵纔是正理,不過他們好像沒看見我路上留下的暗號,八成是鬼母搞的鬼,也是,鬼就是喜歡搞鬼。”
“你還有閒情擔心別人?”一個虛幻的石棺突然從白茫茫的空間中浮現出來,石棺中是一具虛幻的女屍,聲音都是憑空出現。
“關你屁事。怎麼,打個商量,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這樣把,你放我出去,我就讓組織饒你一命。”
“真我,妄我,皆是我……她們死了,我也就死了。”
“靠,那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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