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林錚的表情有點小小的鬱悶：“對方的表舅的一個拜把子……應該是拜把子，或者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那種發小……是衛生局的一個處長。”
“市局？”孫東成立刻皺了下眉頭：有點麻煩了。
“市局。”林錚點頭道。
“嘖……”老孫頓時撮了下牙花子。
對方是不是“海龜”，孫東成還真不在乎，放在下面的地市，“海龜”的確是個新鮮玩意兒，可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四九城，天子腳下，“海龜”這東西不敢說批發吧，也是論打來算的，倒是這傢伙的遠房親戚在市衛生局裡面當個處長，讓孫東成頗有些顧忌：別看這些關係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到了這個時候，這些關係還真就好使。
“那可就難辦了，”孫東成苦笑一聲，對林錚道：“林總，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市衛生局啊，這人生病了總的去醫院吧？”
林錚點點頭，他理解孫東成的難處，老孫真不是不幫忙，除非有足夠好的辦法，否則別看衛生局似乎不那麼強勢，可市局折騰一個小派出所的所長還是輕鬆加愉快：我就不相信你不生病了，我就不相信你們家裡的人不生病了，甚至我就不相信你們單位、你們系統的人不生病了，只要你們單位、你們系統的人來看病，給你們找點麻煩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看來不抖摟出來點“硬料”是不行了，林錚猶豫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對孫東成道：“還有個情況，應該對這件事有點幫助。”
“嗯？”聽林錚這篤定的語氣，孫東成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還有料？不過這是好事啊：“您說說看，我理一理。”
“這傢伙在海外留過學，嗯，跟着外國人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最近和一些在國外留學回來的人一起玩換老婆……”
“臥槽！”孫東成重重的一拍大腿：“這就好辦！這事兒成了！”
好吧，成了就成了吧。可你兩眼放光是幾個意思？林錚看着孫東成的目光有些詭異。
“好辦？”林錚問道。
“好辦，太好辦了，”孫東成點點頭。一張胖乎乎的臉上全都是興奮，當着林錚，他也不隱瞞自己爲什麼這麼高興：“派出所就高興抓這樣的案子，抓了之後對方不但不敢報案。還要拿出一大筆錢來疏通……這次所裡賺大發了，按您說的這樣，說不定所裡能賺個三五十萬的。”
所裡能賺三五十萬，你孫東成豈不是最少能賺百八十萬？不過既然孫東成端的就是這碗飯，那還能說什麼？林錚沒覺得孫東成賺這錢有什麼不對，只是有些擔心：“會不會……嗯……”
林錚雖然沒說出來。不過孫東成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擔心這些傢伙會不會鬧騰嘛，信心滿滿的對林錚笑道：“找他們的後臺幫忙？誰敢？誰好意思？偷偷摸摸的託到我這兒來把事情解決了也就罷了，可若是惹得老子惱了，老子直接把事情捅出去，看看誰的臉上掛不住，腦袋上綠油油的好玩麼？看着別的男人在自己眼前幹自己媳婦，傳出去很好聽麼？”
也是啊，好歹面子上都是所謂的“精英人士”，哪怕暗地裡再怎麼混亂。表面上的形象那是一定要維持的，被派出所抓到了不是大問題，託人塞點錢把人放了也就是了，了不起就是多給點，可真的惹惱了派出所，派出所把這事兒捅了出去，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沒有人是傻子，孰輕孰重是心裡都拎得清楚，被抓住了算是自己倒黴，趕緊偷偷的解決就好。誰嚷嚷出去那就是傻子。
“不過有個小問題……”孫東成期期艾艾的道。
“嗯？”
“這個……想要把這事兒辦成鐵案，我們得派專人跟這，這個這個……”孫東成搓着手，一臉爲難的望着林錚。
要錢？
不是！
林錚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既然不是要錢，那就是……嗯，明白了，既然要跟蹤，那總要有個跟蹤的目標吧，說出來了目標，也就知道是誰被自己老公給拍了照和錄了像了，搞不清楚這女人和林錚的關係，孫東成當然爲難。
“這個沒什麼不好說的，都是爲了破案麼，不過老孫你可得找個嘴巴上把門的……”
“曉得曉得，這個道理我懂，”孫東成的一雙眼笑的都眯成了一條縫：“您就擎好就是了，只要抓了限行，那傢伙還不是任憑咱們擺佈？想要用那東西來威脅咱們，哼……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一個星期！
孫東成有充足的把握，最多一個星期，他就能把這些傢伙來個一網成擒。
爲什麼這麼肯定呢，因爲這種事情是有癮的。
……
天水45所的李子傑所長翻來覆去的打量着眼前的傳真，一張臉笑的跟吃了兩斤喜鵲屎似的；副所長魏振華伸着脖子，拼命的想要看清李子傑手中那張傳真紙上的東西，此刻他只恨自己的視線竟然不會拐彎；所裡的其他主要領導的樣子也差不多，一個個拼了命的伸長了脖子，儘管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份傳真上的內容，可還是想要看看那張紙上的內容……
戀戀不捨的將傳真紙放下，李子傑滿臉笑容的道：“同志們，好消息啊，聯創科技有意和咱們合作，和咱們45所一起開發光刻機產品，合作的大致框架是咱們出技術和人，他們出錢，最終研發出來的產品的專利歸屬兩家公司所有。大家都來討論一下，咱們要不要和聯創科技合作？”
“這還有什麼好討論的，”魏振華就毫不猶豫的道：“咱們45所是國內最早開始進行光刻機研究的單位，可這麼多年了，咱們只能就只能做一些技術跟蹤方向的研究，爲什麼？還不就是因爲沒有錢，現在有錢的土豪願意來和咱們45所合作，誰會不樂意？”
“也不能這麼說，”相比於魏振華的激進，相對保守的書記孫德順搖搖頭，語氣很謹慎：“聯創科技可是私營企業，咱們不說他們無利不起早的話，誰讓咱們手裡沒錢呢，可集團總公司能同意？”
這倒是大實話，45所是共和國電子科技集團的下屬科研單位之一，如果是一般的小項目那倒也罷了，只要和集團總部報備一下就是，可光刻機這東西可是被國家明確列入國家863計劃和“九五計劃”發展綱要裡面的，是國家需要重點突破的科研生產裝備，45所限於資金不足、對國際光刻機技術進行技術跟蹤性研究，這個沒問題，可與聯創科技合作研發，就一定要徵得集團總部的批准才行。
“我倒是覺得這不是問題，”副所長方和瑩也有自己的觀點：“聯創科技雖然是一傢俬營單位，可現在誰敢把他們看做是私營企業？私營企業能和16所合作？私營企業能拿到那麼多的軍工單子？私營企業能在電信這種關係國計民生的戰略性行業得到國家的扶持？我倒是覺得，既然聯創科技有錢、也願意出錢，和他們合作也是一件好事……咱們不能總是做技術跟蹤啊。”
“我贊同方和瑩同志的意見，聯創科技是國家信得過的單位，和他們合作，咱們就不用爲自己發愁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問題在於集團總部會是什麼態度？”
“集團總部怎麼了？他們憑什麼攔着？集團不讓咱們跟聯創科技合作？可以啊，他們拿研發資金來啊，也不要多，只要有10個億，最多三年，咱們就能把300納米的光刻機搞出來，再有個10億加3年時間，200納米的光刻機咱們也能搞定……”
“還搞300納米呢？要我說，咱們要上就直接上100納米的。“十五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魔都的那幫傢伙上躥下跳的想要把100納米光刻機納入’十五計劃‘當中去，也不怕撐死他們……”
只是說這話的老兄，語氣酸的厲害。
“聯創科技的那個6英寸晶圓工廠不是快完工了麼，我覺得這是他們在爲將來進行技術升級做準備……”
“好了，我說兩句。”
李子傑的聲音不大，可他一開口，偌大的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
“聯創科技準備與咱們45所合作研發光刻機，這是好事，我的意思，是先和聯創科技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的意思、大致思路是什麼，搞清楚了聯創科技的意圖，如果確實是一個互惠互利的合作項目，咱們也好跟集團總部彙報和申請，至於集團總部怎麼考慮，這個到時候咱們再做工作，大家覺得怎麼樣？”李子傑呵呵笑道。
“這個辦法好！”
“沒錯，先聽聽聯創科技怎麼說，總不能稀裡糊塗的什麼都還不知道就跟集團瞎說一氣吧……”
很快，會議形成的決議，隨着無線電波被髮送到了聯創科技的辦公室：45所熱情邀請聯創科技前來45所進行考察和參觀。
ps：感冒了，發燒，原本想堅持一下再寫一章的，可頭實在是疼的厲害，只能就這2章了，兄弟們，抱歉，千年吃了藥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