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松的心情不好,他一個人獨自在喝酒。 沒一會兒,劉年華和羅根幾個也來了,看到丁青松鬱鬱寡歡,他們不由一點意外,這書記怎麼了?不是跟着那陳風華去縣裡了嗎?難道事情辦砸了? 隱隱的,他們也猜測到事情的結果,但他們是不知道,丁青松在縣城裡讓人奚落了,心情非常的不好。 不但如此,丁青松還給老師陳琦打了電話,但陳琦卻說東說西的,顯然是不願意幫他搞定扶助款的事情了。 他現在是徹底的丟了臉,如今他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陳風華? 劉年華幾個坐了下來,也沒說什麼,只是跟丁青松喝酒。喝了一會兒,劉年華見丁青松也有點醉意了,這才詢問了起來。 丁青松喝了幾杯,心情又不好,現在好不容易有人來問他,而且又是多年的親信,他自然一吐爲快,把事情的經過就講了出來。 劉年華幾個不由面面相覷,他們真的沒想到現在的局勢竟然變的這麼糟糕了。本來他們是指望着丁青松這條關係爬上去的,最差嘛,也混個正職噹噹,可現在看來,丁青松都自身難保了,他都估計沒什麼希望調到縣城了,而即便調過去,那恐怕也只是一個閒差事。 想到這裡,大家的心情也都跟着鬱悶了起來。 一幫人埋頭喝酒,忽然,門外跑來一個年輕人,他跑到丁青松面前,正打算說話,劉年華卻使了使眼色,那傢伙也機靈,急忙轉而跟劉年華說了幾句。 劉年華臉色微微一變:“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親眼看到了,而且不止我看到了,很多人都知道了。”那通訊員急忙說道。 劉年華沉思了一會兒,卻想不出什麼細節,丁青松這會兒也察覺到了,有點醉意的望着劉年華,問道:“怎麼了?出事兒了?” 說真的,這羊頭鎮窮是窮,但也有一點好,那就是幾乎沒什麼事情發生,他這個書記當的相當的冷清。 通訊員猶豫了一下,可丁青松卻憤怒的一拍桌子,怒道:“說啊,遮遮掩掩做什麼?難不成你也當我這個書記是空氣啊?” 大家都是嚇了一跳,顯然,丁青松心理受打擊了,但通訊員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把他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下沙村搬遷了?而且還已經劃地蓋新樓了?”丁青松非常震驚。因爲他是知道的,下沙村什麼情況他也清楚,如今能夠蓋新房,那自然是縣裡的扶助款下來了。 可他上午纔給老師打電話求助啊,怎麼一轉眼就……不對,就算扶助款下來,那也沒那麼快就到下沙村的村委裡吧? 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落實到陳風華那邊,讓她可以去蓋新房吧?那錢哪裡來的? 忽然間,他想到易建峰,難不成是易建峰給錢?又或者哪裡拿到了資助款?想到這裡,丁青松心底就有一股子邪火。 他惱怒的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然後忿忿道:“哼,下沙村什麼意思?搬遷也不通知鎮
委,也不通知我,劃地也不通過鎮政府,他們什麼意思?啊?” 一聽這話,劉年華傻了,羅根也傻了,通訊員那是徹底傻了。劉年華和羅根他們面面相覷,心想着丁青松這是怎麼了?下沙村現在有錢搬遷了不是好事兒嗎?怎麼他這麼生氣? “縣委縣政府現在還在商量着扶助款的事情呢,他們倒好了,這是打算先斬後奏嗎?哼哼……”丁青松依舊非常惱怒,尤其想到易建峰那一張嘴臉,他就怒不可遏。 一聽這話,劉年華總算明白了,原來這件事情不是他丁青松辦成的啊,是別人辦成的啊,怪不得他這麼生氣了。 沒錯了,這獻殷勤沒獻成,反倒成了沒用的廢物,怪不得他這麼鬱悶了。 劉年華和羅根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老狐狸了,一下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丁青松此刻倒沒留意這些,劉年華讓那通訊員出去後,這才衝丁青松說道:“是啊,這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不跟鎮委商量一下呢,就算不跟鎮委打一個招呼,那好歹跟書記打一個招呼嘛……” “可不是,雖然咱們羊頭鎮這裡的土地也不值錢,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嘛,咱們鎮委也有了規劃,而那下沙村又擅自用地,那不符合規定吧?”羅根也跟着嘮叨了一句。 丁青松走了走去,顯得有點煩躁。 劉年華眼珠子一轉,想到丁青松在縣裡的局勢變化,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丁青松,所以他又說道:“書記啊,我看這次下沙村的事情不簡單啊。” 丁青松終於停下腳步,望着劉年華,不解道:“怎麼說?” “書記,你想啊,你跟陳書記去了縣裡,一無所獲對吧?可怎麼一轉眼,那下沙村就有錢辦這種事情了?”劉年華望着丁青松,說道。 見丁青松皺眉不語,他又說道:“書記,我可聽說了,這段時間縣城裡來了幾個老闆,他們都是南方過來的,非常有錢,說不定就是他們支持的,但他們爲什麼要投下沙村呢?” 羅根也跟着說道:“沒錯,那下沙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要投那錢?我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丁青松心底一緊,沒錯,那易建峰正好就負責那個老闆的事情,而現在下沙村馬上就有錢搬遷蓋房子了,那不是那幾個老闆資助的還能有誰? “書記,你再想想,下沙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通知你呢?”劉年華又陰惻惻的說道。 丁青松心底再一驚,上午給老師打電話,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兆,而下午就得到這樣的消息。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渾身一震:“難不成她打算來做這個書記?” 羅根微微嘆息一聲:“這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照我看,陳風華畢竟年輕氣盛,現在又有人支持她,她有當書記的野心有什麼奇怪的?如果她沒有當官的野心,她怎麼可能會去下沙村當書記呢?你見過漂亮女人去窮山溝當書記的嗎?” 羅根的話彷彿一柄大錘子,狠狠砸
在了丁青松的心坎上,砸的他臉色一下就白了。 好狠毒的女人啊!怪不得在縣城的時候就跟易建峰走了,她難道不知道易建峰是什麼人嗎?那種欺男霸女的惡棍,她都敢跟對方走,由此可見,羅根說的不錯啊,這女人絕對是有很大的政治野心的! 既然如此,那她打算當書記,把他這個書記擠走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不但可以擠走他,還可以藉助下沙村的發展勢頭,順便踏足縣委也不是不可能的啊?畢竟說不定這惡毒的女人跟那易南海還有一腿呢! 丁青松心中惡氣滔天。 “哼!既然她不仁,那我何必客氣!”丁青松心中再次惡狠狠的想着,然後衝羅根說道:“老羅,你馬上派人去拆了那什麼新下沙村。” 劉年華和羅根頓時一呆,這丁青松還真夠狠吶,說翻臉就翻臉,這一下就打算弄死陳風華了?可要知道,人家背後有靠山的啊。 劉年華和羅根打算勸幾句,讓丁青松從長計議,可丁青松卻一瞪眼,怒道:“怎麼?還當不當我是書記?啊?都杵在這裡做什麼?趕緊的,那了批文下去,拆了那什麼破新下沙村!” 劉年華和羅根無語,他們也無可奈何,現在的丁青松是腦袋發熱,說也說不通的,所以他們只好得令去了。 再者說,丁青松也說的沒錯,新下沙村確實是沒有經過鎮委的同意就擅自開工的,雖然不至於強拆,但多少去警告一下,讓陳風華明白一下,即便她有靠山,那也得給鎮委面子。 這樣也好讓丁青松消消氣,至於以後的事情,那以後再說了。 劉年華和羅根就跑去忙了。 新下沙村的修建確實引起了羊頭鎮好幾個村子的關注,甚至不少村民還親自跑過來看呢,看到下沙村的新面貌,這幫人心底那一個眼紅啊,這下沙村怎麼就那麼好運氣呢?竟然遇到了老闆投資。 這老闆投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所以通訊員這纔回去說了,那丁青松自然也就以爲是老闆投資,他是萬萬沒想到幕後的老闆是趙輝。 新下沙村的修建進度非常的快,老李叔告訴趙輝,這裡用地是公地,沒什麼人的荒地,所以不礙事,而且是下沙村的管轄範圍,單位用地沒人說什麼,趙輝這也就放心了許多。 他帶着陳風華四處走了走,然後就來到一棟剛剛修建好的平房,暫時歇息了一下。 忽然,外面吵吵鬧鬧了起來,趙輝不由皺了皺眉頭,他隱約聽到老李叔跟誰爭執呢。 他示意陳風華在這裡等他,他一個人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他這纔看到一輛城建的車子停在了工地外,然後好幾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氣勢洶洶的圍着幾個師父還有老李叔喝斥着。 趙輝走了過去,這才知道這是城建局羊頭鎮分所的人,他們來這裡就是說他們是非法用地,正在跟老李叔他們爭執呢。 看到這情況,趙輝知道,那丁青松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呵呵,他等的就是這個,他還擔心丁青松不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