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面坐着的莫度男爵，塔利亞放下手上的酒杯，看似饒有興致地望着對方，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着身前的茶几。而本來正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的布魯斯韋恩走了過來，坐在塔利亞的身邊，背靠在沙發上，伸出左手摟住塔利亞的肩膀。
非常和諧非常恩愛，起碼看上去是這樣。這也代表了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起碼在面對莫度時是如此。
由需求而牽引的同盟，還真是脆弱的關係，尤其是在參與方的需求並不完全一致的情況下。看到對面這對“夫妻”難得有了點夫妻的樣子，卡爾莫度嘴角抽了抽，倒是沒說什麼。
只是他對面那兩人可沒準備讓氣氛回到之前的樣子，也沒打算讓他一直保持沉默。
“那麼，男爵，我們再來說說你的人吧。”
似乎是很享受布魯斯韋恩的懷抱，不過塔利亞還是輕輕拍了拍後者的手，讓後者鬆開了。在莫度面前，她的禮儀很到位。
而在很多時候，禮儀象徵着距離。
對此，莫度並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打算融入刺客聯盟，融入塔利亞的小團體裡。作爲世界上最強的魔法師之一，他有着自己的驕傲，以及驕傲的本錢。而他的理想他的目標，也與“世俗”無關。
“既然是我的人，你表現得這麼關注不太好吧。”他淡淡地迴應道。
塔利亞點了點頭。
“理論上你這話沒錯。如果你沒有借用我們的力量來找到你的人，那這話就更準確了。”她輕笑着說道，“如果我花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去幫了別人那麼一個忙，我總得知道那個忙具體是什麼吧。”
聽了這話，莫度那張冷24小時一個表情的臉也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我以爲我們這是等價交換。而且我想你們更應該關注你們與另一邊的賭局，而不是我這個註定與你們不會有太多交集的臨時盟友——除非，你想要讓我這個臨時盟友，變成你們永遠的敵人。”
用這麼個難看的笑容說出這樣的話，很容易會讓別人認爲莫度是在開玩笑……纔怪！這毫無疑問是威脅了。
不過，他對面的布魯斯韋恩依然是淡淡地看着他，並輕輕捏了捏塔利亞的手臂，算是給了她支持。至於塔利亞本人，她本來就沒有絲毫要害怕的意思。
“相信我，這是我和布魯斯都想要避免的。而我們也是這麼做的。作爲盟友，我想我有權得到解釋，有資格知道那些事吧。”她笑着說道，“當然，如果你不把我們當盟友，那自然不用說。不過如果那樣的話，我想我們的長老會很樂意與你的師傅……不，是曾經的師傅，好好談一談。”說到這裡，她收起那帶着些許得意的禮節性笑意。“別逼我們站在你的敵人那邊。”
莫度緩緩地將那難看的笑容收了起來，轉而冷冷地看着對面兩人。
“或許你會覺得你們的長老會很神秘很有能耐。但在我眼內，那不算什麼。你們的長老會除了引以爲豪卻毫無價值的歷史，就只剩下腐朽的思想和狹隘的目光。他們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聽了莫度這話，塔利亞饒有興致地點頭：“錯了，他們最起碼還有一樣能耐，那就是人脈。不怕告訴你，當那位長老告訴我他可以找到你這位魔法大師的時候，我是有多麼的吃驚。不過，這遠遠比不上我從他口中得知他還知道古一的所在時的震撼。那可是古一！至尊魔法師閣下！更重要的是，她還是你的前師傅，以及現在的生死大敵……我是說，哇哦，猜一猜擁有這個情報的我們能爲此做些什麼！”
市長辦公室內的氣氛再次變得沉默了，不過這回還多了點冷意。
“我想我也可以對你們說那句話。”過了好一陣，莫度才忽然開口。
塔利亞依然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嗯，那是什麼？”
“別比我站在你們的敵人那邊。”
“這很容易。”塔利亞笑着點了點頭，“我們只是想知道你讓我們廢了那麼多周折抓到斯特蘭奇，到底想要對他做什麼。實話告訴你，布魯斯跟斯特蘭奇也有一段歷史。如果你對斯特蘭奇沒什麼重要的要求的話，我們會很感激你能將他交給布魯斯，讓他去了結這段歷史的。”
鑑於斯特蘭奇曾經拿了布魯斯韋恩的血液來做實驗，再加上後來又作爲貓頭鷹法庭的一份子多次與布魯斯韋恩交戰，這對於盟友這種關係來說，倒是一個合理的理由。至於盟友會不會接受……
有那麼一瞬間，隨着莫度手上亮起微弱的黃光，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不過，隨後莫度就很好地控制住他的怒意，將黃光中斷。
“如果你們想要斯特蘭奇的話——不，這就是我給出的答覆。”他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可以給出我的理由。”
“請說，我們很期待。”塔利亞再次一笑。
這種被動的境地，在莫度的整個人生裡幾乎從未出現過，哪怕是他在面對他的老師——至尊魔法師古一的時候。不過，他也沒有選擇就此翻臉。就當前來說，刺客聯盟對他還有用。
“具體的我不會透露，你們也別指望深入瞭解。我會告訴你們的是，古一剩下的時間無多了，而她似乎新收了一個門徒，算是給我準備了一個敵人。雖然說我不認爲她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能將我的未來敵人培養到可以與我匹敵的程度，但我很樂意在閒暇的時間裡給自己準備一手，給我未來的敵人準備一手。沒錯，雨果斯特蘭奇就是那一手。而就像未來雷霄古夫人你說的，他是我的人了。”
莫度的話讓塔利亞和布魯斯韋恩都有些錯愕。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才由塔利亞繼續問道。
“你打算用雨果斯特蘭奇給你製造改造人大軍，像之前的貓頭鷹法庭那樣？”說到這裡，塔利亞頓了頓，“不，我不認爲是這樣。作爲一位魔法大師，我想你不會對那些所謂的非人道科技有多少好感。不過據我們所知，斯特蘭奇並沒有親屬……”
“你們要怎麼想，那是你們的問題。這與我無關。”莫度打斷對方的話，“而真相是我的問題，也與你們無關。現在，既然我已經表示了我作爲盟友的誠意，那你們是不是也應該給出點相應的迴應？即使你們不知道什麼叫誠意，也應該表達出應有的敬意——面對比你們強的人時應有的敬意。因爲拋開其他的嘈雜，在我面前的是你們，而不是你們的長老，更不是你們當作籌碼的古一。說到這裡，相信我，如果古一知道你們這麼借用她的名號的話，她會不高興的。你們應該知道一件事——至尊魔法師最主要的職責是守護，這一點沒錯。但不是每一個守護者都是善良的。同時，‘守護’的感情色彩應該是中立，而不是褒義。”
說完，莫度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施施然地往外走去。塔利亞和布魯斯韋恩只能一邊看着他的背影，一邊消化着他所說的話。
這裡面的內容多了去了。
塔利亞和布魯斯韋恩不知道莫度對斯特蘭奇的需求象徵着什麼，這有點可惜。因爲如果是佐羅在現場，他會知道的。因爲據他所知，古一給莫度準備的敵人，也姓斯特蘭奇……
這也是一個可惜。不過對於佐羅來說，他不知道市政廳內發生了這樣的對話，因此不會有可惜的念頭。此時，他也在與人見面。比起塔利亞與布魯斯韋恩所會面的莫度男爵，如今佐羅眼前的這個要弱多了。
（p.s.：這是今天的第一章，晚點還有一章，不過有可能會過了零點，然後明天會恢復正常節奏。另外說明一下，現在的這一章更多是爲下一卷做鋪墊。還是那句話，這周內結束哥譚卷——說真的，我也覺得哥譚卷太壓抑了……還是說，哥譚、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本來就是壓抑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