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絕境

戈壁上面,沒有淡水,沒有動物,怎麼辦?

人們都將希望寄託在蕭莫的身上,而蕭莫呢?

蕭莫現在非常地自責,因爲是他將大軍拉到戈壁來的,而且行軍之前他已經自認做好了非常充足的準備,他也知道戈壁上面困難的情況。

但是沒有辦法,戈壁這條路是從安朝到黃頭回鶻最安全的一條路,也是最能躲過吐蕃和西夏兩國耳目的一條路。

選擇戈壁,是因爲戈壁上面沒有人煙,這樣的話可以給蕭莫大行軍提供保密。

但是……水源怎麼辦?

蕭莫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這一點他身邊的楊延琪都看在眼裡,也急在心裡。

這幾天來,蕭莫經常睡着睡着就驚醒,而且他一直都沉默着,什麼話也不說,這樣悶着會悶出病來的!這裡是戈壁,悶出病來了怎麼辦?後來楊延琪終於忍不住了,對蕭莫說道:“子衡,你別這樣……你這樣樣子,好讓人擔心!”

蕭莫看了楊延琪一眼,見她記得都要哭了,於是搖搖頭笑了笑,說道:“沒事,一定有辦法的,實在不行的話……”

“實在不行怎麼辦?”楊延琪以爲蕭莫想到了辦法。

蕭莫想了想,說道:“只好殺馬飲血了!”

“什麼?”楊延琪聽了大驚失色,然後對蕭莫說道:“不行!子衡,馬是我們生存的保證,按照你說的,如果沒有了馬的速度,將來我們進攻興慶府,如何能做到神兵天降一般?還有……這一次我們深入敵人的後方,沒有了馬匹,將來……將來若是戰事不順,又如何做到來去自如?”

楊延琪說得不錯,馬匹可以說是這幾萬大軍的第二生命,沒有了馬匹,蕭莫奇襲興慶府的計劃就等於是空談!沒有了馬匹,蕭莫以及他手下這五萬大軍深入到西夏的後方就會充滿不確定性,危險性也大大地增加了!

所以楊延琪聽到蕭莫要殺馬,於是很堅決地反對。

連楊延琪都這樣反對殺馬,更別說是沒藏訛龐了!

馬匹對於騎兵來說,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有些士兵把馬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呢,所以蕭莫又陷入了巨大的壓力中。

戈壁上的天空,是萬里無雲,蕭莫嘆息了一聲。

看來靠老天下雨是沒有可能了,求人不如求己,所以還是得靠自己想辦法。

探子有一次空手而歸,這一次士兵們都恐慌了起來。

他們已經斷水了,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喝水了,嘴裡幹得都冒煙了。

這一次大軍組成的人都党項的族人,因爲有沒藏訛龐的存在,加上蕭莫身上的傳奇光環,所以他們直到現在也一直都安分守己,並沒有人滋事。

但是……有很多士兵已經受不住了,他們開始陷入絕望,甚至有人自暴自棄,想要逃走!

沒藏訛龐好不容易穩住了軍心,他親自到各營去查看,而且鼓勵他們,說他們是党項人的英雄,英雄就是經過磨礪才產生的,大家爲了党項,爲了自己的親人,一定要堅持住。

後來沒藏訛龐被蕭莫喊去了。

蕭莫整個人披散着頭髮,他甚至連鞋子也沒有穿。見到蕭莫的樣子,沒藏訛龐知道他也是沒有辦法了,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蕭莫說道:“沒藏將軍,去告訴士兵們,讓他們堅持一個晚上,好好保存體力休息!另外……本將軍需要三千人手,隨本將軍去取水!這些人必須都是有力氣的漢子,還要能吃苦,另外讓他們帶上兵器,並且將軍中所有的水袋和鐵鍋都帶上!”

沒藏訛龐的嘴脣也乾裂着,他一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大將軍,只怕今夜大家都撐不過去了,這一整天都沒有喝水了,這麼挺得住?”

蕭莫嘆息一聲,然後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殺馬吧!”

“殺馬?”沒藏訛龐搖搖頭,然後神情堅定地說道:“大將軍,馬匹是我們的第二生命,我們党項人就算是死,也決計做不出殺馬這樣的事情來的!”

蕭莫沒有說話,然後看了楊延琪一眼,便出了營帳。

楊延琪對沒藏訛龐說道:“沒藏將軍,勞煩跟將士們說一聲,大將軍他……他一定會有辦法給大家取水來的!”

說罷,楊延琪跟着蕭莫,然後帶着士兵,一路向北。

北方,那裡有一座非常大的湖泊,但是……那是鹹水湖,湖水根本不能喝!

見到大將軍帶着士兵往北方取水去了,人們不禁失望了起來。

青海湖的水,能喝麼?

衆人搖搖頭,但是……因爲大將軍是蕭莫,人們又不禁在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說不定大將軍能製造一個奇蹟呢?

沒藏訛龐就是這樣安慰士兵們的,他對士兵們說道:“大家放心,大將軍說了,讓大家都養精蓄銳,保存體力,明天一早,大將軍就會給大家找來水的!”

士兵們聽了,都激動了起來。

終於……要有水了麼?

戈壁上面哪裡有水?難道蕭莫真能變出水來?

人們都非常地疑惑,他們一方面乾渴難耐,一方面又對蕭莫充滿了期待。但就是這樣,他們也捨不得按照蕭莫說的那樣殺馬飲血。

這是一個無比煎熬的夜晚,士兵們在絕望和煎熬中,懷着對蕭莫盲目的信任與希望,在沒藏訛龐的帶領,艱難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天明。

他們非常的飢渴,飢渴到嘴裡連吐沫都乾涸了,因爲他們在不斷地吞嚥着自己的吐沫。戈壁的夜晚是可怕的,是殘酷的,特別是在夏天,戈壁白天吸收的熱量在夜間散發出來,然後無情地蒸發着這些士兵身上最後的水份。

一個人可以好幾天不吃食物,但是決定熬不過好幾天不喝水!

特別是在戈壁這樣的環境下,不說三天,就是一天也足以要人的老命了!

這時候蕭莫也帶着士兵來到了青海湖的旁邊,士兵們看着青海湖的湖水,他們都忍不住乾嚥了一口口水,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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