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章囂張的人犯
傍晚起點,劉洋停好車,左手提着一個裝了四五個飯盒的塑料袋,右胳膊下面夾着一條本地名煙青山王走進市看守所的大門。
“劉局,你這是提審犯人還是來喝酒啊?”看守所孫所長提前接到過通知,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這樣不行嗎?審訊人犯因人而異,有的時候高壓恐嚇不一定管用,適當的懷柔說不定能有奇效。”劉洋故意在所長面前晃了晃自己拿的東西,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老孫,你有酒沒有,啤的白的都行,我忘買了。”
“犯罪嫌疑人要是都能碰到劉所這樣的好警察,還不哭着喊着往這裡鑽啊?劉所你等着,我辦公室裡正好還有一瓶青山王。嘿嘿,喝青山王抽青山王,然後再啃着咱青山有名的醬豬蹄,他要是還不老實交代,就太對不起劉所的一片苦心了。”
不大會兒功夫,孫所長就把那瓶青山王白酒拿過來了,問道:“按照你的吩咐,兩個人住的都是單間,沒打沒罵沒戴手銬,中午吃的還是小竈,他倆目前情緒都很穩定。劉所,是單獨審,還是都叫過來?”
“一起吧,也別在審訊室了,就在看守所的小食堂,孫所長要是沒吃呢,也跟着喝兩杯。”劉洋拎着東西直奔小食堂而去。
孫所長擔憂的說道:“劉所,聽說其中一個傢伙很厲害,要不要我吩咐幾個獄警在門口守着?”
劉洋搖搖頭:“不用,他們要是真想走,你和我都攔不住。”
這樣的話如果在一個月前,打死劉洋都不會相信,可是現在他信了,這世上真的有功夫高手的存在啊!
食堂很簡陋,只有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空間中瀰漫着一股爛菜葉子的酸臭味。作爲看守所,國家雖然對在押人員的伙食標準有明文規定,但真正落實的卻不足五分之一,這裡提供的飯菜,主食永遠是黑乎乎的死麪饅頭,菜裡面不能說沒有油,但一桶五升的色拉油給一百個在押人員吃兩個月是常有的事。
實在熬壞了,想吃好的,沒問題,拿錢來就行。一碗肉+絲面三十塊,一碗半斤裝的紅燒肉八十塊,外面三塊錢一包的青雲煙這裡三塊錢一根。嫌貴嗎,那好了,只要你敢表現出這個意思,下一次價格再翻一番。
掏出紙巾擦了一下桌子上的污漬,劉洋將帶來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上去。
食物很豐盛,除了一條青山王香菸和一瓶青山王白酒之外,餐盒裡面還有燒雞,醬豬蹄,花生米等下酒小菜,甚至還有兩盒韭菜雞蛋餡的餃子。
很快,孫所長和兩個警察就帶着王木生和魯公明進來了。
看到滿桌子好酒好菜,魯公明愣了一下,警惕的停下腳步。
王木生卻不管這一套,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大步走過來:“警察同志,這是給我們準備的吧?太客氣了,抓錯人而已,你們又不是沒有抓過,把我放了就行,用不着擺酒賠禮道歉。”
孫所長氣得一瞪眼:“說什麼呢你,什麼抓錯了,這是劉局長仁義,不願意對你們動刑,還不謝謝劉局長!”
“抓沒抓錯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但我想你們肯定比我更清楚是怎麼回事。”劉洋笑了笑,擡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傻站着幹什麼,這些真是給你們預備的,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聽你這意思,就跟這是斷頭飯似的。”王木生嘿嘿一笑,哪管是不是斷頭飯,坐下抄起一個豬蹄就啃了起來。
魯公明皺皺眉頭也坐了下來,但卻盯着劉洋看來看去,似乎想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劉所,坐坐。”劉洋也坐了下來,拿起酒瓶倒了幾杯酒,說道:“魯公明,王木生,你們一定很奇怪,爲什麼你們犯了法,我卻像伺候大爺似的伺候你們?”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我老婆請了律師,你們自覺理虧賠禮來了。呵呵,你們一定想不到吧,撿破爛的王大傻子居然能娶一個法律專業的大學生當老婆。羨慕吧,這是我們老王家祖上積德,傳給我的福分。”王木生雙手左右開弓,此刻已經吃的滿臉油光了。
魯公明卻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看着裡面的酒液說道:“王木生,你自然沒事,我卻跟着你遭了殃。人是我打傷的,三十多根骨頭折斷,不是小案子了。本以爲這輩子都要在這裡呆着了,沒想到還有酒有肉,知足了!”
兩人居然都沒接劉洋的茬,劉洋只好苦笑着端起酒杯,說道:“一個妄自尊大,一個妄自菲薄,你們還真當把這裡當風景區,打算逛一圈想走就走啊?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遇到貴人了,這桌酒菜是貴人讓我給你們的。”
“貴人就是我老婆。”王木生一口把杯中酒乾了。
“我不需要什麼貴人。”魯公明也是一飲而盡。
劉洋又給兩人滿上酒,然後坐下來吃了幾口菜。以劉洋專業的眼光看,發現這兩個人雖然都在胡吃海塞,但呼吸和眼神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這說明他倆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又喝了一杯酒,劉洋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魯公明,有個人告訴我,其實高牆電網,手銬腳鐐對於你來說都不算什麼,你想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就什麼時候離開,孫所長他們在你眼裡就跟擺設似的,是不是?”
孫所長不由叫屈連連:“劉所太誇張了了吧,就他倆這樣的還想越獄?”
魯公明的手卻哆嗦了一下,一粒花生米掉在桌子上,擡起頭,目光炯炯的盯着劉洋,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一個高人。”總算讓對方的情緒發生起伏,劉洋得意的夾了一個餃子慢慢吃了才說道:“一個很高的高人,你們這點功夫在他眼裡,就跟你眼裡的我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他還說什麼了?”魯公明雖然故作鎮定的撿起那粒花生米,但語氣卻凝重了許多。
“他還說你是一個義士,因此不該受牢獄之災。對於這點我不敢苟同,要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有糾紛就把法律拋諸腦後,還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這社會肯定就亂套了。”劉洋站起來,再次給魯公明滿上酒,說道:“雖然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有句話我還是要說,有了那個高人的幫助,你們想要做的那件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因此,我希望你能在這裡安安穩穩的呆幾天,就不要到處亂跑了,那樣不但給我找麻煩,也會給那個高人找麻煩,你說是不是。”
“小魯啊,這個警察忽悠你呢。”吃的太猛,王木生居然打了一個飽嗝,說道:“什麼高人,讓他出來我們見一見?”
“信不信由你,但有一點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就你家那棟破房子,國家要想拆掉,你擋不住。你們這種行爲,說輕了是自以爲是,說重了就是肆意妄爲,於情於理於法,你們都站不住腳。”劉洋採取的是打一個拉一個的策略,對魯公明客客氣氣,但對王木生卻聲色俱厲。
“我看誰敢拆了我家的祖屋!”王木生的倔脾氣上來了,扶着桌子怒視劉洋。
劉洋淡淡一笑:“怎麼,你想殺人,殺我還是殺孫所長?”
“小張,你們幾個進來!”孫所長打了一個冷戰,他現在已經完全糊塗了,雖然親耳再聽,卻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但總感覺到這兩個犯罪嫌疑人身上有一股令他不安的氣息。
三四個警察立刻衝了進來,有的拿槍,有的拿警棍。
“出去!”劉洋一聲暴喝就把幾個警察趕出去了,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王木生,說道:“同樣是擁有特殊本領的人,但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我真替我那位高人朋友覺得不值得,他從萬里之外趕回來幫你們,卻不成想你們幾個都是二百五。”
其實劉洋很緊張,生怕王木生會突然發瘋,那樣的話自己可能就交代了。
但事已至此,在氣勢上卻不能輸了,否則的話會更糟。
王木生怒目圓睜,呼吸越來越急促,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而魯公明卻突然眼睛一亮,問道:“劉局長,你說你那個朋友是從萬里之外回來的?”
劉洋還沒回答,手機卻響了,打開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我是劉洋,你是哪位?”
“我是雲十三。”
在電話中雲十三用了真名,劉洋敏銳的察覺到,魯公明和王木生雙目中閃過一絲欣喜地光芒,顯然他們對雲十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而且知道雲十三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圖先生,您有什麼事嗎?”因爲有孫所長在場,劉洋還是稱呼雲十三爲圖先生。
“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雲十三笑道:“青山市市長的兒子曹宇峰和一個叫劉黑七的混混頭目被人殺了,這事你知道嗎?呵呵,他們懷疑是我殺的,其實不是。你去查一下吧,去醫院看看那兩個死者的腦袋,都被碰爛了,其中一個腦袋還被碰了兩次,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那個人肯定是從康樂宮送往醫院的途中被做了手腳。”
“我查不太合適吧?”劉洋剛想問點什麼,雲十三卻掛斷電話了。
收起電話,劉洋站起來說道:“你們慢慢吃,今後需要什麼生活用品儘管向孫所長提。孫所長,生活上多照顧,花多少錢將來我給報銷。”
“劉局長。”魯公明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我保證,一定在這裡老老實實的,除非你來釋放我,否則絕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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