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王燁沉聲質問道。
此刻，他全身細胞似乎都警惕起來，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卻是緊張。
王燁雙眼凝視着慕容菱。
這個女人除了美到極致的容顏，真看不出來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越是看起來普普通通，王燁此刻卻愈發的不敢小覷對方。
想當初面對實力比自己強不少的屍鬼門常白風時，他也只是感覺有些棘手罷了，但是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卻打心底裡忌憚不已。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慕容菱只是坐在那裡，全神貫注的盯着燃燒中的爐火，淡淡的說道，“你只要知道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就行了，不然我也不會主動請你上來喝茶了。”
依舊是那悠然的聲音，似乎真的沒有絲毫的惡意。
當然，王燁可不會如此輕易就聽信這個女人的一面之詞，本來他就對這女人有些敬畏，此刻更是不由自主的將其劃入到了危險人物的行列。
而慕容菱卻似乎對王燁並不怎麼在意一般，雙眼依舊注視着在爐火上加熱的茶壺。
直到一縷縷水汽通過壺嘴飄散出來，慕容菱連忙一手揭開茶壺的壺蓋，而另一隻手則利索的從托盤上取過茶葉，將其全部倒入壺中，隨即迅速蓋上壺蓋。
整個過程，慕容菱的手法行雲流水，而且聚精會神，對王燁絲毫不涉防備。
在這一過程中，王燁完全可以突然上前制住這個女人，或者毫不猶豫轉身逃離這裡，但是最後他都放棄了，依舊神色警惕的站在那裡。
“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最多也就是易經期，但是不到半年，再次見面，你卻直接成爲內家高手，而且氣息波動穩定，完全不像是剛剛踏入煉氣的境界，這就讓我不得不好奇了。”慕容菱淡淡的說道，“不說築基需要時間的積澱，就是築基後期凝脈的瓶頸都足以卡死無數的天才，而你卻不僅沒有時間的積累，更無視了突破的瓶頸，這樣的人，古來少有。”
說到這裡，慕容菱才微微仰頭，眼神犀利的看向王燁。
王燁渾身神經頓時緊繃。
慕容菱卻是嘴角一揚，淡淡的說道：“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句話是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呢？”
王燁不答，這涉及到他身上最大的秘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清楚這女人的目的何在，萬一自己的秘密曝光，對方要殺人米口怎麼辦？
“我確實暗中調查過你的身份，但是並沒有查到我想要的。”慕容菱公然承認道，“當然，你也只是讓我有些好奇罷了，你的實力太低，我若真想對付你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
說完，慕容菱的視線又移向爐子，此刻，壺中的茶已經開始沸騰起來，大量的水霧通過壺嘴以及壺蓋間的縫隙溢出來，帶出陣陣飄香，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慕容菱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將茶壺從爐子上拿下，然後擺上兩個茶杯，一一斟滿滿茶水。
慕容菱的動作非常嫺熟，專注而輕盈，拋開其他的不說，單單是其斟茶的手藝就讓人感覺賞心悅目，更不用說她還是如此一個大美女。
“喝杯茶，我們坐下來慢慢聊吧。”慕容菱將其中一杯茶推向王燁，然後又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放到嘴角輕輕抿了一小口說。
見王燁依舊不爲所動，慕容菱挑了挑眉，繼續說道：“怎麼，不說其他的，我可是你的老師，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切！”王燁不屑的砸了砸嘴，他可從來沒把這女人當做過自己的老師，不過此刻王燁對慕容菱也沒有之前那般警惕，“誰知道茶裡有沒有毒？”
“投毒？”慕容菱一把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因震盪濺到手上她也絲毫不在意，雙眼盯着王燁，臉色嗔怒的問道，“你當老孃是什麼人了？”
王燁顯然沒想到這女人的反應會這麼激烈，連“老孃”的自稱都用出來了……
王燁乾笑兩聲，剛準備說些什麼，但是慕容菱卻一點也不給他機會。
“愛喝不喝，不喝滾蛋，竟然懷疑老孃在茶裡投毒，哼！”慕容菱厲聲厲色的說道，彪悍的性格頓時暴露無遺。
這讓王燁不由得想到在古石鎮第一次見到這女人時的場景。
當初伊紅顏跟這女人，一個小美女與一個大美人，一個張嘴閉嘴自稱姐，一個開口閉口自稱老孃，在那裡相互爭吵的臉紅脖子粗的一幕，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不過在仔細想來，這女人雖然有些神神秘秘的，確實也沒什麼壞心眼。
而且要不是今天對方坦誠的說出來，自己還一直矇在鼓裡，對方想要對自己下陰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如果真要動自己，這女人也不會請自己喝茶，更不會閒着沒事在這裡扯皮了。
想到這裡，王燁對慕容菱的警惕又下降了一絲。
“喝就喝，誰怕誰啊！”王燁說道，然後直接大咧咧的坐回到之前的位子上，然後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慕容菱親手煮的茶確實清甜，就算王燁這種對茶並不太瞭解的粗人，都能感覺的出，這一杯茶入口時的感覺與在樓下的差距那叫一個雲泥之別。
同樣是入口微苦，隨即苦味化開轉爲絲絲甘甜，但是慕容菱煮的茶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澀口，彷彿一杯清泉，即使味微苦，卻依舊非常潤口，即使茶水下肚之後，依舊感覺脣齒留香，讓人回味無窮。
“好茶！”王燁放下手中的空杯，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好你個鬼。”慕容菱卻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瞥了王燁一眼，迴應道，“你剛纔那到底是在喝茶呢，還是在喝酒啊？還好茶，好酒還差不多吧？這茶給你這種人喝純屬浪費。”
“額…”王燁乾笑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慕容菱還是又給王燁倒了一杯。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聊聊了。”慕容菱再次拿起茶杯，一邊品嚐着茶水，一邊輕聲說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本是一介凡人，到底是如何走上修真路的？而且又爲何可以無視時間的積累以及瓶頸的禁錮？”
話題又被拉回到這個問題上。
雖然王燁對慕容菱不再如之前那般警惕，但是這些事涉及到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好吧。”見王燁遲遲不說話，慕容菱也有些無奈了，她沒想到這小子嘴這麼硬，“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王燁眸子一閃。
不過不待王燁發話，慕容菱自顧自的說道：“凡人走上修真路的事例不是沒有，從古至今例子多了去了，甚至有典籍記載，有凡人最終修成真仙的傳說。”
“真仙？！”王燁的眼神頓時一凝。
這世間真有仙存在？
王燁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腦海中閃現一道青衣老者的身影。
正是當初在古石鎮見到的老者。
想想慕容菱給自己深不可測的感覺，再想想當初連慕容菱都沒注意到的神秘老者。
那麼，那個老者會不會就是傳送中的……
仙！
王燁不敢承認，卻又無法否認。
只可惜至那之後，自己再也沒能見那神秘老者一面。
“不過你不用想多了。”慕容菱見王燁一臉震驚的樣子，無所謂的說道，“真仙太過虛無縹緲，昔日修真盛世都沒幾人能修成真仙，何況如今末法年代？”
“末法年代麼？”王燁呢喃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不過心中卻對仙的存在更確信了一些。
“回到之前的問題上，凡人踏走上修真路的方法無非就兩類。”慕容菱淡淡的說道，“其一是被修真界大能收徒，其二就是意外得到隕落修真者的傳承。”
“而現在的修真界，能夠算的上是大能的存在不過一手之數，而且都早有傳承衣鉢的弟子，所以，你定然是意外的得到了某位已經隕落修真者的傳承，我說的沒錯吧？”慕容菱問道，語氣卻非常肯定。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慕容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王燁索性也不否認。
當然，不否認，並不代表他會承認。
畢竟他對這個女人瞭解的太少，防人之心不可無。
玄天老人的傳承事關重大，而且還牽扯到八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如果對方或者對方所在的勢力與玄天老人有所仇怨，那他不就是跳進火坑了麼。
而卻其中更牽扯到更加神秘莫測的《無字天書》，以及疑似真仙的神秘老者，王燁就更不會說了，萬一引起他人的猜疑或者覬覦，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可能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是不肯說麼？”慕容菱實在是有些無奈了，“你也實在是太謹慎過頭了吧。”
“這樣吧，既然你不願意談及你的際遇，那麼我們就聊另一件事。”慕容菱又說道，“也是這件事，讓我最終決定，跟你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