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緊急提審

在審訊室裡對峙了兩個多小時,黃海波也沒有從馬超嘴裡得出刑訊逼供的證據。面對刑警大隊長咄咄逼人的威逼利yòu,馬超只有一句話,沒有動小混混一指頭,他是怎麼死的,只有鬼知道。

黃海波自然清楚小混混是怎麼死的,他也不急着從馬超這裡拿到口供。在黃海波的眼裡,只要進了他的手心,無論有沒有口供,對最終結果沒有什麼影響。黃海波現在是奉嚴明的旨意,貓戲老鼠一般,拿這個小警察消遣消遣。

看了一下表,黃海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馬超同志,看在你曾經是我部下的面子上,咱們今天第一次接觸,就按照最文明最規範的方式來進行。你身爲警察,將嫌疑犯刑訊逼供致人死亡,證據確鑿,你抵賴是沒有用的。

當然,作爲警察,肯定掌握一些反偵察知識,骨頭也比較硬。我只提醒你一句,我們這裡有什麼手段,能把人折磨成什麼樣,外人不清楚,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馬超,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骨頭是不是夠硬,能不能挺得過去這些手段。如果上了措施,半途堅持去而招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進來之前,韓秦已經告訴馬超,今天晚上就會有重大突破,並不需要他做什麼工作,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黃海波和刑警大隊長,都是心狠手辣的傢伙,刑訊逼供更是家常便飯。馬超自然清楚這些人的手段,好漢不吃眼前虧,也不想親身去體驗一下他們那些非人的手法。

馬超想了想,說道:“黃隊,謝謝你的關照。你讓我好好想想,說不定一夜就能想通了。咱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聽馬超這麼一說,黃海波滿意地點點頭,陰笑道:“不錯,算你聰明,我就信你這一次。”黃海波扭頭看看旁邊的刑警大隊長,陰陽怪氣地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先把他送到看守所去,讓他在裡面蹲兩天反思反思,出來就老實了!”

刑警大隊長馬上心領神會,東方市的審訊室裡都有監控錄像,想在裡面做手腳比較麻煩。看守所裡面就不同了,把人往裡面一送,只要給看守關照一句,嫌疑人就等於進了地獄,即便莫名死在裡面,一句躲貓貓就可以打發。

對於那個小混混的離奇死亡,雖然現在咬定了是馬超刑訊逼供致人死亡,刑警大隊長也是滿心疑惑,這其中有很多東西根本就說去。

好在刑警隊長很聰明,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機。在沙強團伙客車縱火案中,那個小混混是個至關重要的角色,小混混一死,整個證據鏈條就從中折斷,又給專案組潑了一盆污水,的確是高人所爲!

馬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察,公安局長杜軍一句話,就讓馬超和刑警大隊長平起平坐成了專案組副組長,刑警大隊長嘴上不說,心裡也很不痛快。現在馬超倒黴,刑警大隊長總算感到平衡了許多。

刑警大隊長見黃海波看錶,就知道這個傢伙晚上還有應酬。沙強團伙進了局子又被放出去,肯定要大肆慶祝一番,作爲沙強的拜把兄弟,黃海波自然是座上客。一看黃海波急不可待的樣子,刑警大隊長就明白了這位上司的心思。

黃海波在東方市公安局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物,早年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作爲偵察排長曾經榮立一等功,是中央軍委命名的戰鬥英雄。轉業進入公安系統之後,也是戰功赫赫,跟着嚴明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在東方市公安系統內,大家都知道黃海波有兩個嗜好,一好酒二好色。這個傢伙年紀越來越大,酒量逐漸減小,卻是越來越好色。沙強投其所好,變着法子給黃海波送女人,讓這位刑警支隊長非常滿意,對沙強更是有求必應。

頂頭上司發了話,刑警支隊長自然不會堅持再審訊下去。對待這麼一個小人物,如果不是黃海波要來,刑警大隊長也懶得參加。審訊一個三級警司,刑警支隊長親自坐鎮,簡直是殺機使用宰牛刀。把人交給得力部下,想要什麼樣的口供,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刑警大隊長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開關,從外面進來兩個警察。刑警大隊長吩咐,今天的審訊到此爲止,將馬超送到看守所收押。刑警隊長看看黃海波,試探地問道:“黃隊,你還有什麼指示嗎?”黃海波屈尊來到審訊室,一定是對這個小警察感興趣,刑警大隊長不知道黃海波是不是還有保留節目。

黃海波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心不在焉地說道:“先這樣吧,直接送看守所,我自有安排。”看守所和拘留所的頭頭,都是黃海波一手提拔起來的,想讓他們給馬超一點特殊照顧,只需要一個電話。

昨天晚上,接到沙強老婆的求救電話以後,黃海波馬上給派出所的心腹下達命令,讓他們想辦法把小混混除掉。看守所長連夜立即感到監舍,指示手下秘密將小混混提出來,一頓暴打,直到還剩下一口氣,勉強活到了醫院裡。

此時的黃支隊長有點精蟲上腦,只盼着時間過的快點,沒有心思想着怎麼對付馬超。沙強團伙被釋放之後,爲了慶祝勝利,也是給政fǔ示威,今天晚上要舉行一個大型煙花晚會,臨時抓了幾個小明星到現場助陣。

沙強的老婆親自給黃海波打電話,感謝黃隊長出手相救。小娘們詭秘地告訴黃海波,爲了答謝黃隊長的大恩,他們用重金請來了一位剛出道的玉女歌手,讓這位小美人陪着黃隊長良宵一度。

黃海波在電視上見過這位玉女歌手的形象,不但長的狐媚風sāo,更是大波蜂腰,非常符合黃海波的胃口。原本只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的小明星,馬上就要成了身下的尤物,黃海波禁不住有些飄飄然。

美人馬上就要到手,黃海波的心情不錯,本來和這個小警察也沒有什麼仇怨,懶得再費心思琢磨着整人。這麼一個小警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只運氣不好,成了一個替死鬼。扒掉警服,再按一個刑訊逼供致人死亡的罪名,就夠倒黴了。如果不是應付嚴明關照的差事,黃海波根本不會到審訊室這種地方來。

東方市看守所在市區南郊,離公安局有三十幾公里的路程,和東方市拘留所隔着一條公路相對。馬超預測的不錯,憑着他的警察身份,刑警在看守所辦完相關手續之後,看守所的警察果然給了他特殊待遇,直接把他關進了一個單間。

進了冰冷潮溼的牢房,馬超禁不住搖頭苦笑。老大料事如神,今天是不是有點失算,到了這個地方,連個人影看不見,還談什麼臥底?公安局的兩位頭頭,今天還比較客氣,下一次過堂的時候,恐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如果他們認定是自己刑訊逼致人死亡,恐怕自己要先嚐嘗刑訊逼供的滋味了!

牢房裡雖然潮溼,好在沒人打攪,更沒有牢頭獄霸找茬,難得清靜。昨天一個晚上,馬超帶着他的警組馬不停蹄地逮人、審訊,一直連軸轉,根本沒有合一下眼皮。白天裡被小混混離奇死亡一鬧,更是精神高度緊張,一點睏意也沒有。現在猛然安靜下來,馬超再也支持不住,倒在臭烘烘的被窩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馬超睡得正香,隨着牢房大門“咣鐺”一聲響,進來三個警察,爲首的一位肩膀上扛着兩槓兩花的二級警督,正是東方市看書所所長王建。後面跟着的兩位是王所長的兩個打手,都是三級警司。

馬超雖然困得厲害,多年習武養成的習慣,還是異常的機警。聽見響聲,馬超已經醒了過來,藉着院子裡微弱的燈光,看清進來的是三位警察,其中第一位就是看守所所長王建,昨天剛剛打過交道。馬超心裡頓時一動,還是老大果然了事如神!這個臥底的工作還是早點結束爲好,真要嚐嚐刑訊逼供,那可是現揍不賒。

身爲警察,馬超對看守所的職能還比較清楚,他們只是負責看押,並沒有提審的權利。三位同行在這個時候進來,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馬超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等着他們有什麼表演。

王建用強光手電在馬超臉上照了一下,冷冷地笑道:“靠,這小子還挺沉得住氣,在這裡還睡得這麼香甜。”

一個打手用警棍在馬超身上戳了一下,交代:“喂,別裝死,麻利地醒醒。”礙着馬超也是警察,畢竟都是同行,這個警察打手才耐着性子多說了一句。

馬超這才睜開眼,故作迷糊地問道:“三更半夜的,有什麼事?”王建不屑地哼了一聲:“夥計,是不是真睡糊塗了,現在連八點不到,什麼三更半夜的。別那麼多廢話,趕快起來,緊急提審。”

聽王建說要提審,馬超輕輕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子!剛剛送進來,怎麼又要審訊?老子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要犯,誰這麼沉不住氣!既然是進來臥底的,在這裡睡大覺總不是辦法,這個時間被提審,肯定有料。

馬超也不再爭辯,很配合地跟着三個警察走出了監室。過了兩道鐵門之後,就出了監區,來到了看守所的大院子裡。在通明的燈光下,一輛警車已經等在那裡。

看守所長王建伸手拉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子上。一個警察隨即率先坐在了後排,另一位警察用手推了推馬超的肩膀,低聲喝道:“上去!”

稍一遲疑,馬超也跟着上了汽車,兩位警察一邊一個,把馬超夾在了中間,完全符合公安系統運送犯人的模式。

馬超在公安系統幹了三年多,往看守所送人提人家常家常便飯,馬上看出了其中的玄機。既然要提審,就必須有主管辦案的警察出面來提人,看守所是不負責送貨上門的!這三個傢伙要把自己拉到哪裡去,不會是象那個小混混一樣,也被秘密的給弄死吧?

這麼一想,馬超禁不住有點慌亂。看守所裡就是閻王殿,裡面的黑門道數不勝數,只要進來,就沒有了什麼法理可講。看守所的這幫小子利玉薰心,更是膽大妄爲,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乾的出來。小混混一夜之間離奇死亡,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馬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如果要單打獨鬥,這三個傢伙肯定不是對手。只是,現在自己戴着手銬,這個三個傢伙都有武器,真要動起手來,絕對佔不了光。馬超吸了一口冷氣,只好以靜制動,伺機而行了!馬超在心裡暗暗唸叨,老大,你不是自有安排嗎,不會眼看着讓這幾個小子下毒手吧?

王建看兩個手下把馬超押上了汽車,隨即發動了機器。汽車出了看守所大門,一個警察拿出一個黑布袋,不用分說套在了馬超頭上。馬超暗暗罵了一句,靠,搞得這麼神秘,還真想要老子的好看嗎?

汽車拐上了開往市區的公路,沒有拉警笛,而是悄然全速疾馳。馬超被蒙着眼睛,看不見外面的情況,更不知道汽車到了什麼地方。,雖然跟着黑布袋,馬超還是能夠感覺外面的光線比較強烈,不時有路燈一閃而過,旁邊駛過的汽車也比較密集。在這個時候,應該是開往市區,而不是前往偏僻的郊區。

在汽車上呆了十幾分鍾,馬超也慢慢靜下心來。小混混昨天剛在看守所裡離奇死亡,沙強團伙硬咬着是他刑訊逼供,如果自己今天同樣在看守所裡遭到了不測,再來一個離奇死亡,這事情就太明顯了!這幫小子好歹也是警察,不會蠢到連這點常識也沒有吧!

二十幾分鍾之後,王建把警車開進了市區的一個賓館院裡。王建把汽車在停車場把車泊好,扭頭對他的兩個手下說道:“到了公共場所了,把這小子的頭套拿下來,另外把手上的銬子給他處理一下。”

兩個手下業務很熟練,伸手把馬超頭上的黑布套給拽了下來,在警車上找了一件警服,搭在了馬超胳膊上,把銀手鐲蓋得嚴嚴實實。一個警察拍拍掛在腋下的手槍,低聲威脅道:“夥計,配合着點,別自找麻煩。你也是警察,如果不老實,知道我們怎麼對付你!”

馬超輕輕哼了一聲,這幫小子真黑啊!只要自己一動,他們就會誣陷自己企圖潛逃,再來個槍支走火啥的,絕對沒有說理的地方。既然到了這裡,就要看看他們有什麼好戲,馬超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王建在前面走,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夾着韓秦,一起朝着賓館走去。在酒店大堂,王建上前和前臺服務員說了幾句,給兩位手下使個眼色,上了電梯。

三人押着馬超來到六樓一個房間門前,王建上前敲了敲門。裡面的人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房門應聲而開。馬超非常驚奇,不知道看守所的人把他帶到賓館裡裡來見什麼人物,聽見門響,擡頭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過來開門的竟然是韓秦!馬超大張着嘴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老大,這是唱的什麼哪一齣啊!

韓秦也看出了馬超的驚異,不動神色地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馬超立即心領神會,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看見了老大,馬超頓時神清氣爽,等着看好戲吧。這幾個小子,到你們倒黴的時候了!

王建發現出來開門的是一個生人,狐疑地上下打量韓秦幾眼,警惕地問道:“黃隊是不是住這個房間?”韓秦淡然笑道:“不錯!你是看守所的王所長吧,黃隊正在裡面等着你們呢!”

聽韓秦這麼一說,王建這才稍微放鬆了警惕。黃海波給他打電話,讓他秘密帶着馬超到賓館來見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同時,對於昨天處理掉小混混,沙強付了一百萬酬金,銀行卡就在黃海波手上,讓王建一併取走。

聽說沙強付了一百萬酬金,王建有點不高興。不知是沙強這個億萬富翁太他媽小氣,還是黃海波從中給扒了一層皮。弄死了這個小混混,“一二。八”專案組的證據鏈就戛然而斷,而且造成了公安局刑訊逼供致人死命的事實。沙強借着這個事情一鬧,就可以把水攪渾,從中全身而退!

這麼一個至關重要的步驟,王建冒着殺人的風險,只得到了一百萬,再給手下一分,他到手的更少!見了黃海波,一定要討一個說法!

韓秦笑容滿面地把四人讓進了房間。這是一個套間客房,王建進去一看,裡面並沒有黃海波,立時狐疑地問道:“黃隊在什麼地方?”

韓秦衝着套間說道:“周廳長,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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