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劉寶軍就心情坎坷地去了蘇友偉的辦心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劉寶軍一直在考慮,應該怎麼向市委〖書〗記彙報建材大市場發生的詭異事情。
昨天晚上,劉寶軍從建材大市場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三點。
劉寶軍本來是與吳先榮縛好,在泉城會所裡等着“閻王四”佔領小劉莊的捷報。沒有想到,弄到最後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事關重大,劉寶軍一直拿不定注意,是不是應該馬上向蘇友偉彙報。考慮再三,劉寶軍決定還是緩上一緩,看看一個晚上是不是能夠琢磨出一點什麼來。
非常遺憾,劉常務一夜輾轉反側,也沒有想出什麼萬全之策,只好硬着頭皮向蘇友偉彙報。
劉寶軍進人市委〖書〗記辦公室的時候,蘇友偉正在看文件。看見秘書把劉寶軍領進來,蘇友偉擡起頭來,興沖沖地說道:“寶軍,昨天晚上怎麼樣,一定戰果輝煌吧?有了你設計的那些土坦克,拆遷公司對付小
劉莊,還不是手到擒來!這樣的戰爭完全不對等,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臉上的肌肉一哆嗦,劉寶軍膽戰心驚地說道:“蘇〖書〗記、、、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唔、、、”蘇友偉掃了劉寶軍一眼,發現劉寶軍計sè有些怪異,不以爲然地說道:“是不安生了大規模的衝突事件?死了多少人?”
小劉莊在村子周圍建築了土圍子”把整個村莊變成了一個堡壘,來對抗拆遷公司的強拆。蘇友偉先前之所以沒有讓“閻王四”強攻,就是擔心釀成大規模羣體事件,最後不好收場,沒有人能夠承擔這個責任。
韓秦這個敵人來到柳城市任職以後,蘇友偉精心給韓秦設的這個套,就是想讓拆遷公司弄出點事來,然後讓韓秦被黑鍋,當他們的替罪羊。如果小劉莊的村民沒有任何反抗”拆遷公司並不血刃地解決了問題,反而不好玩了。
蘇友偉一看劉寶軍的模欄,聽他說出了大事,就推測可能是混混們手上沒有輕重,造成了小劉莊村民多人死亡。
對於這種情況,早在蘇友偉的預案之中。超過十人屬於特大事故,市政府可以通過適當運作”上報成九人”xìng質就完全改變。這種程度的事故,柳城市委市政府完全可以用商業糾紛來扯皮,把一個哥市長推出去頂缸,完全足夠了。即便還不能了結,大不了市委〖書〗記弄個警告處分。
只要能把自己的眼中釘拔掉,蘇友偉並不介意背上一個黨內警告處分。
見劉寶軍唯唯諾諾,蘇友偉不滿地說道:“寶軍,你現在是柳城的常務昏市長,下一步就是市長,要帶領一千五百萬柳城人民幹事業,遇到這點事情就沒有了一點魄力,怎麼挑起這個擔子?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嘛!”
劉寶軍壯了一下膽子,還是沒有敢擡頭”低聲說道:“蘇〖書〗記,不是小劉莊那邊、、、昨天晚上,拆遷公司的那些土坦克沒有去小劉莊,而是去了莫名其妙地去了建材大市場、、、把建材大市場基本上給報廢了、、、”
掏出手機,劉寶軍把昨天晚上拍的視頻給蘇友偉觀看,並簡要地介紹了“閻王四”的三十幾輛土坦克,在建材大市場裡強拆了兩個多小
時,整個大市場已經一片狼藉,損失根本無法估計。
“什麼?!”蘇友偉重重地一拍桌子”騰地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
蘇友偉用手指着劉寶軍的鼻子,怒吼道:“閻王四吃了豹子膽,他有幾個腦袋?是什麼人讓他這麼幹的?”
面對着蘇友偉的一聲聲質問,劉寶軍小心翼翼地說道:“蘇〖書〗記,這個事情非常詭異。閻王四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給手下下達命令,明明是讓他們去攻打小劉莊,結果他們去鬼使神差地去了大市場搞強拆。”
蘇友偉依然餘怒未消,聲sè俱厲地喝道:“這麼重大的行動,閻王四沒有親自到現場監督指揮?”
市委〖書〗記這麼一追問,劉寶軍只好如實回答:“閻王四感覺光有土坦克還不夠風光,又從觀光公司租了一架直升飛機,準備來個陸空軍聯合作戰。結果,直升飛機在天上出了故障下不來,閻王四打電話不靈,只能在上面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下胡鬧!”
聽劉寶軍這麼一說,蘇友偉氣的直咬牙,這些混混真能顯擺,讓他們秘密行動襲擊小劉莊,他們竟然還要空軍配合!
蘇友偉抓起劉寶軍的手機,又看了幾眼上面拍的視頻,越看感覺越嚴重。蘇友偉馬上能知秘書,立即備車前往建材大市場。
這個建材大市場是蘇友偉親自從香港招商引資的項目,從一上馬就不順利,現在又弄了這鼻一出,這不是要命嗎!香港宏業集團財大氣粗,在高層人脈資源深厚,一旦他們發難,後果不堪設想啊。
半個小時以後,蘇友偉帶着劉寶軍趕到了建材大市場。在整個大市場附近,除了穿制服的〖警〗察,就是便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嚴禁任何車輛出入,對於人員,只許出不許進。
昨天晚上出事之後,劉寶軍馬上調集了大批警力,將檢查大市場封鎖了起來,主要就是嚴防媒體記者進行採訪報道。劉寶軍沒有手段解決問題,但他有常識,對於這樣的醜聞,馬上掩蓋起來,絕對是上策。
負責執勤的〖警〗察一看市委〖書〗記的汽車過來,自然不用盤查,連忙讓開了道路,讓蘇友偉的座駕開進了大市場。
進入大市場,蘇友偉從汽車上一下來,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視頻上雖然一片狼藉,畢竟只是畫面,沒有這麼直觀。前不久,蘇友偉剛剛到大市場來視察過,整個大市場氣球飄揚,彩旗招展,高標準建造的展廳氣派輝煌,很有國際風采!
這一切輝煌都已經不存在,進過大型推土機兩個多小時的蹂蹲,廠房、展廳、雕塑到處東倒西歪,玻璃渣子滿地那些改裝過的推土機,東一輛西一輛地停在大市場裡,顯得異常的怪異。
蘇友偉一言不發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臉sè越來越難看,似乎結了一層寒霜。劉寶軍遠遠地跟着,生怕一時點着火藥桶,被罵個狗血噴頭。
大市場深處,吳先榮拿着攝像機,正在進行錄像取證。看着眼前的一片垃圾,吳先榮彷彿就象在做噩夢,根本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吳先榮還沒有向集團公司報告。冤有頭債有主,任何事情的發生總要有個原因,而,“閻王四”到大市場裡來拆遷,根本就沒有任何先兆,吳先榮根本沒有辦法向上邊解釋!
一聽市委〖書〗記到了現場,吳先榮好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的稻草,連忙踉踉蹌蹌地跑過來,向蘇友偉訴苦,讓蘇友偉給他拿主意。
根據吳先榮訴說的情況,那些廠房、展廳經過推土機的破壞,雖然沒有能夠撼動基礎,整個建築骨架還保留着,但要想恢復到原來的水平,僅僅裝修這一塊,就需要三億多元。吳先榮哀求蘇友偉,柳城市政府一定要抓住幕後指使,賠償他們的損失。
吳先榮曾經多次與,“閻王四”接觸,非常瞭解這個傢伙的底細,此人就是一個有官方保護傘的黑n道人物。打死吳先榮也不會相信,這個混混哪裡來的膽量與宏業集團作對,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蘇友偉見吳先榮全然沒有了以前的矜持與傲慢,如喪考妣,說話都帶了哭腔,就知道這個傢伙也正面臨着一個大災難。作爲建材大市場項目的港方負責人,市場遭此橫禍,很顯然是他沒有處理好外部關係,自然難辭其咎。
掃了一眼劉寶軍,蘇友偉面無表情地說道:“拆遷公司的嚴發達在什麼地方?”
劉寶軍頓時一愣,還是裝着膽子說道:,“蘇〖書〗記,昨天晚上事發之後,省公安廳出動了防暴隊,省政法委周正明〖書〗記親自帶隊,把嚴發達給帶走了。”
聽劉寶軍這麼一說,蘇友偉頓時氣的兩眼冒火,惡狠狠地看了劉寶軍一眼,恨不得甩手給他一個巴掌,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能讓這個混混落到周正明的手裡?
周正明能夠飛黃騰達,晉身省委常委,成爲東海省政法系統的頭面人物,全仗韓秦在幕後給他操作。這個傢伙雖然貴爲省委常委,其實就是韓秦的心腹,韓秦讓他向東,他絕對不會向西!
蘇友偉也猛然意識到,一個省委常委三更半夜親自帶隊來抓一個小
混混,這絕對不正常!在這個極其詭異的事件幕後,極有可能,韓秦又插了一槓子!
想到這一點,蘇友偉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感覺如鯁在喉!蘇友偉自然清楚,韓秦這個傢伙相當狡猾難纏,難道給他挖坑不成,反而要着了這個傢伙的道?
蘇友偉的大腦快速轉動,思考着怎麼把局面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