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到這兒了,大家自然不會因爲這些活死人的幾個字就退回去,而且先天聖體對張誠十分重要,必須得到!
葉小曼沒有過多猶豫,很快就繼續前行,衆人也跟着葉小曼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不敢回頭看一眼。
雖然如此,但是小靈和諶小冰依然能感覺到,那些活死人依舊在濃霧中木然的望着他們,讓人心生寒意。
不過這些童男童女也是命苦,原以爲是跟隨徐福出海探訪仙山,結果最後卻被騙到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困就是數千年。
在這種地方,逃不能逃,死不能死,真是比魂飛魄散還慘。
不過眼下這種環境,張誠等人也不敢節外生枝,畢竟他們自己都如履薄冰,不敢走錯一步,要是再出現什麼意外,到時候沒幫到人,反而還要把自己搭進去,那可就虧大發了!
一直到走出很遠,緊張的氣氛纔有所緩解,但是還沒等他們鬆口氣,前方的血霧中再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對着這邊緩緩招手,似乎在示意他們靠近。
“不要看,他們現在已經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了!”葉小曼一聲輕喝,幾人連忙轉頭,不敢再看。
無論那些人影發出什麼聲音,作出什麼動作,他們都不爲所動,只是跟着葉小曼繼續前進。
霧氣越來越濃了,腥氣也越來越重。
葉小曼走走停停,帶着衆人不知道走了多遠,突然再次停步。
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了清晰的水聲,仔細看去,衆人才發現是一個巨大的水坑,裡面竟然還有一汪如同鮮血般的液體。
這……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衆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這血坑裡的血液,與山石上的血跡一模一樣,很可能是同一人留下的,但是這地方少說也存在數千年了,水坑裡的血跡居然還未乾涸,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葉小曼剛靠近一點,想仔細看看,一道凌冽的殺氣突然從血坑衝撞來。
葉小曼還沒來得及反應,瞬間就被撞飛出去,要不是張誠緊隨其後,立刻將其接住,恐怕現在已經引動周圍陣紋,魂飛魄散了。
“好……好強的殺氣!”
雖然張誠即使出手,葉小曼沒被殺氣所傷,但也嚇得鬼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吾明白了!”相柳突然驚叫了起來,“血峰之所以有如此濃重的殺伐之氣,其實根源就在這些血液之上,否則就算那十二尊金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發出堪比真仙的攻擊。”
葉小曼定下神,點頭道:“相柳說的沒錯,那十二尊金人被徐福用來當做陣眼,引動血峰上的殺伐之氣,最終才形成了這個恐怖絕倫的陣法!”
聽到這話,諶小冰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到底是哪位殺神留下的血跡……都這麼多年了,居然……居然還怎麼恐怖!”
葉小曼想了想,突然看向張誠,問道:“難道你還沒什麼感覺嗎?”
張誠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當年先天聖體破碎,我的前世跟着就進入了輪迴……轉世之後,我跟聖體的聯繫已經完全斬斷,你現在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
“師父……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小靈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問道。
葉小曼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根據張誠得到的消息,血峰之上很可能還有先天聖體碎片,以徐福當年的名聲實力,加上這裡的佈置,只怕這個碎片還不會小,否則不至於花費如此之大的心力。”
見小靈眼中依舊疑惑,葉小曼只能接着說道:“你師父的前世你現在應該也聽說過了……自創殺生之道,號稱無極帝君,殺伐之氣三界無人能比!這裡有先天聖體的碎片,血峰之上的血液數千年也不幹涸,而且其中還蘊含着能滅真仙的殺氣,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聽見這話,小靈瞬間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向張誠,“小曼姐的意思是說,這山上的血……都是師父的?只是留下一些血,就形成一處絕地,師父也太厲害了吧!”
“準確說,應該是你師父前世留下的。”葉小曼瞟了表情僵硬的張誠一眼,微微一笑。
“臥槽!”諶小冰嘴角一抽,忍不住說道:“有沒有搞錯!搞了半天居然是你自己的血,害得老子擔驚受怕這麼久!趕緊收回去啊!”
張誠翻了個白眼,“要是能收我早就收了,還輪得到你說!這些血液中的精華早已散盡了,只留下無盡殺氣……要是我強行收了,先不說會不會爆體而亡,光是如此海量的殺氣,肯定也會瞬間迷失心智。到時候你們還沒死在陣法上,只怕就要先死在我的手上了。”
“臥槽!有沒有這麼恐怖?”諶小冰一愣,不解道:“那照你這麼說,就算找回先天聖體也沒用啊,你一樣不敢吸收。”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張誠耐着性子解釋道:“先天聖體是先天靈寶形成的,是三界六道最純淨堅硬的物質,自然不會沾染絲毫殺氣。但是這些血液,是先天之氣形成的,能演化萬物,已經被前世的殺生之道所侵染,無法再用。”
說到這兒,張誠猶豫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其實我本來就不願意使用殺生之道,用的越多,殺氣對我的影響就越大,時間長了,很可能又會走上前世的老路。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借用前世的力量,華夏法術界就會第一個弄死我。只有恢復先天聖體,我纔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才能將殺生之道散去,走我自己的路。”
聽見張誠這番話,衆人也是頗有些感概。
雖然張誠前世殺威震天,即使到了現在也依舊牽動着三界。
但是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張誠就是張誠,是江城神君觀的一員,什麼無極帝君,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一個遙遠的傳說而已。
葉小曼沒有再說什麼,繞過血池,繼續往山頂方向走。
越是靠近頂峰,殺伐之氣就越是濃重,到最後幾乎已經凝聚成型,化爲無數血色罡風阻擋在前方,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葉小曼在罡風之前停住腳,仔細觀察,靜靜思索,張誠他們站在後面,不敢有絲毫打擾。
就這樣,足足站了一天一夜,葉小曼才擡起頭來,擡腿邁步,在罡風前方來回移動,似乎是在丈量着什麼。
嘗試無數次之後,葉小曼終於略有所悟,指點張誠,在罡風前方畫下一個個無比繁複的符號。
符號畫好之後,凌冽至極的罡風瞬間減緩下來,憑空從中間分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行的風道,直通血峰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