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走出辦公樓,上車就離開了宗教管理局。
路上,他撥通了王大富的電話,把今天的事給他說了一遍。
王大富在電話那頭愣了愣,說道:“這我倒是沒想到,那馮局長雖說是個一把手,但職級太低了,不認識你也正常,要不讓潘石出面去說說?”
“不用。”張誠笑道:“他今天會遇上些髒東西,我離開的時候把電話留給他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來求我。”
“髒東西?”王大富嚇了一跳,疑惑的說道:“你是說鬼?哪有這麼巧的事,你一去找人辦事人家就見鬼了?哦……碰見你也算是見了半個鬼。”
“會不會說話!”張誠哼道:“事情當然沒這麼巧,你以爲是寫小說啊,不過哥是幹什麼的,人不好見,想讓他見個鬼很難嗎?”
王大富明白了張誠的意思,驚歎道:“真特麼陰險,下手注意點,別把人嚇死了。”
“知道了,這些損招還不是跟你學的。”張誠回了一句,掛上了電話。
兩天沒回家了,林婉兒還在潘石家裡住着呢,於是張誠開車回到了龍灣別墅區。
剛一進潘石家,林婉兒就從樓上跑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誠,見他沒什麼事才放心,然後就詢問葉小曼怎麼樣了。
張誠柔聲安慰了幾句,也沒講細節,只是說三天之內一定會把葉小曼救回來。
林婉兒對張誠有百分百的信心,既然他這麼說了,那肯定沒什麼問題。
她想了想又低聲問道:“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能不能回家去住,老打擾人家也不好意思。”
“嗯……”張誠點了點頭,在回來之前他就打電話確認過了,潘石已經安排人把別墅裡面收拾好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至於那兩具屍體,現在也已經化成灰了,從官面上來說,沒人能抓到張誠的把柄。
張誠跟潘石、蘇小云打了聲招呼,表示了感謝,然後就帶着林婉兒回到別墅裡,陪她說了會兒悄悄話,然後就要起身要離開。
林婉兒雖然心裡捨不得,但知道張誠這幾天有事情要做,也沒多說什麼,細心的幫他整理了嚇衣服,囑咐他一定要小心。
張誠點點頭,打開門走出了別墅。
“你這幾天擔驚受怕的,肯定沒睡好,就別送了,上去休息會兒吧,聽話。”張誠回頭對着林婉兒說道。
“好,那你路上慢點。”林婉兒甜甜一笑,對着他揮了揮手,轉身走上了樓。
待林婉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張誠就立刻關上了門,小跑着來到狗窩外,附身抱起了不知所措的阿肥,然後迅速離開了龍灣別墅。
……
張誠離開宗教事務管理局後,馮局長就坐回椅子上,滿臉愁容。
眼下三元觀這事還真是有點麻煩,如果是平時人少還好辦,只要找到被打者和目擊者,賠上一點錢,然後再以維穩爲由堵住這些人的嘴巴,事情很容易就能平息下去。
但是昨天正是上香的時候,香客雲集,當時直接參與動手的就有上百人,目擊者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這事發生之後,還沒到半小時就在網絡上傳開了,甚至還上了不少網站的頭條新聞,現場那叫一個慘烈,滿地是血,不知道的還以爲鬧出人命了。
現在這事壓是壓不下去了,只能想着怎麼儘量降低影響。
馮局長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招來,就在這時肚子突然有點疼,於是起身去上衛生間。
要是其他單位,像一把手的辦公室都是套間,外面辦公,裡面休息,衛生間這些設施都是一應俱全。
但是宗教管理局實在是太窮了,每年就靠着一點財政撥款過日子,就連過年過節發點慰問金,都要靠着道觀寺廟的管理費來補貼。
所以直到現在,辦公樓的裝修還是十年以前裝的,每層樓只有一個公用衛生間,即使是一把手,也得親自走上幾步,才能解決個人問題。
馮局長剛走出辦公室,就感覺肚子更疼了,隱隱有爆發之勢,只得加快腳步,火急火燎的衝進了廁所。
廁所裡一共有四個蹲位,用藍色的木板隔開,馮局長顧不上細看,直接跑進了第一個單間裡。
伴隨着一陣轟響,馮局長的臉色終於輕鬆下來,舒坦的嘆了一口氣,剛準備拿紙,動作突然一僵。
剛纔因爲心裡有事,加上出來得急,居然忘記拿衛生紙了。
哎……真是人倒黴了,拉泡屎都不痛快。
馮局長拿出手機,也顧不上會影響自己領導形象,剛準備給下屬打電話,讓人送點紙過來,突然就聽見了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有人走進了廁所,進到了自己旁邊的隔間裡。
來得正好,馮局長心中一喜放下電話,伸手敲了敲隔板,壓低聲音問道。
“有紙沒?”
隔壁半天沒傳出聲音,馮局長一皺眉,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這次隔壁終於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隔板下面伸出一隻手,手裡拿了一張紙巾。
“謝謝。”馮局長接過,輕撫菊花,但是因爲剛纔量大,對摺了三次仍有殘餘,於是又敲了敲隔板。
“再給點,一張不夠。”
話音一落,隔板下的手又伸了出來,手裡拽着幾張紙。
馮局長也沒細看,習慣的接了過來,但是一上手就發現手感不對,低頭一看,頓時嚇的哆嗦了一下。
自己手上拿的哪裡是衛生紙,分明是給死人燒的黃紙,上面還打着一個個銅錢大小的眼,按紙紮鋪的說法,這些就是陰間的鋼鏰兒。
“誰啊!誰開這種玩笑!”
馮局長一把將紙錢扔進了垃圾桶,本來他今天就心情糟糕,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敢觸他黴頭,這不是找死嗎?
能跑這來上廁所的,肯定都是局裡的員工,他已經決定一會兒要好好教訓隔壁人一頓了。
但是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的燈泡突然閃爍了幾下,“嗤!”的一聲熄滅了。
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是衛生間裡就只有一扇換氣窗,還在背光的位置,室內的光線瞬間就昏暗了下來,感覺就像突然天黑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