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子跑了一會兒,似乎也明白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但是張誠追得太緊,他根本就沒機會施法。
就在他暗自焦急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響動,玉虛子下意識的用餘光一瞟,才發現張誠好像腳下不穩,踉蹌了幾步,速度也變慢下來。
玉虛子不敢猶豫,連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金色的符紙,噴了一口血在上面,以血爲印,畫出一張靈符。
“通天敕令,以血爲引,四方大帝急急如律令!”
唸完之後,他將靈符夾在右手指尖,用力朝張誠拍出一掌。
靈符片片破碎,蘊含血色的金光紛飛,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敕”字,擋在身後。
張誠一頭撞上去,發現像是撞進了一團棉花,被靈力包裹,難以抽身。
看到張誠被困,玉虛子抹了抹嘴角的血,心裡鬆了口氣,但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之前時間緊迫,他只能使用心頭血來畫符,其中蘊含的罡氣之強,遠遠超過一般法術。
這也是崑崙山的不傳秘術,只有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才會吐出心頭血,用來結印畫符,可以臨時提高靈力,擋住強大的攻擊,爲自己爭取脫身的時間。
但代價是……吐出一口心頭血,至少需要苦修三四年才能補的回來。
也就是說,玉虛子爲了保命,不光耗去一張金色符紙,還犧牲了三四年的法力……
“賊子!等死吧!”
玉虛子咬牙盯着烈火之中的張誠,眼中滿是憤怒和憋屈。
此時張誠被困,一時半會兒根本掙脫不出來,等到龍力耗盡,就只剩下死路一跳。
看着張誠在金光中橫衝直撞,卻始終無法脫困,玉虛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放鬆心神的這一瞬間,突然“嘭!”的一聲,一大蓬黃沙從他腳下暴飛而起,一道金光混在漫天黃沙之中,狠狠撞在了玉虛子的小腹之上。
“啊!”
玉虛子哪裡想到這麼一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整個身體就倒飛而出,摔落在七八米之外。
這是……什麼情況?
華坤真人原本都打算出手了,突然見到這一幕,整個人瞬間一愣。
等他仔細看去,兩隻眼睛一下就瞪得老大。
偷襲玉虛子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原本屬於崑崙山的那塊金磚!
在戰鬥剛開始的時候,玉虛子試圖廢掉林婉兒的修爲,張誠及時扔出金磚才阻止了他。
之後這塊金磚就一直落在沙地裡,誰也沒注意,沒想到這時候居然出現,趁玉虛子放鬆的瞬間,來了個突然襲擊。
“呵呵……”一陣冷笑突然響起,衆人茫然的轉過頭,就見困住張誠的金光已經緩緩消散,看來玉虛子這一下應該受傷不輕,連法術都無法維持了。
張誠脫困之後,體表的鱗片和骨甲突然翻起,帶着陰陽二火,紛紛從身上脫離,化爲一縷縷黑氣。
失去了附着物,灰色的火焰很快逐漸熄滅,而鱗片骨甲化爲的黑氣,也迅速飄回了張誠體內。
看到這一幕,周圍人又是驚駭又是茫然,但不少腦子靈光的很快就反應過來。
玉虛子……被坑了!
既然張誠能遠距離控制金磚,爲什麼之前跟玉虛子打了那麼久都不用?
肯定是在等機會,麻痹對方,然後一擊制敵!
因爲張誠心裡清楚,玉虛子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地仙,一時半會兒還行,但要是來一場持久戰,他絕對不是對手。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故意將金磚扔在地上,之後也一直不用,讓所有人都遺忘了這東西的存在。
之後,他又故意帶着一身火追擊玉虛子,將對方攆到金磚附近,然後突然放慢速度,繼而讓對方有時間施法,困住自己,趁着對方放鬆的一瞬間,猛然發難,終於一擊得手。
金磚以前作爲崑崙山四大重寶之一,不少人都認識,這東西除了重之外,並沒有其它出彩的地方,本身更是一丁點靈氣都沒有,真要講的話,甚至連法器都算不上。
這麼一件東西,藏在沙子下面,就算玉虛子修爲再高,也發現不了。
太特麼奸詐了!
想通之後,所有法師都感到心裡一陣惡寒。
剛一開始打,張誠居然就計劃好了這些,並且最後還真的成功了。
這份心智,簡直是恐怖!
玉虛子躺在地上,過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趴了起來。
他畢竟是地仙中品,就算放鬆心神,但還是有真氣護體,僅憑一擊就想打敗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張誠也知道這點,所以攻擊的位置選在了對方的丹田處。
丹田,是法師的命門,也是重點防守的地方,一般很難攻破。
不過在張誠的全力催動下,金磚瞬間爆發出的衝擊力何其恐怖,就算有真氣阻擋,也對丹田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玉虛子癱坐在地上,感覺丹田劇痛無比,根本提不起一絲真氣。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隨着丹田受創,無數真氣逸散出來,順着七竅和毛孔飛離,只是眨眼時間,他就損失了五十年修爲,境界直接從中品跌落到下品,差點連地仙境界都沒保住。
“不!不!我的修爲!”玉虛子雙手無力的在周圍亂抓,似乎想抓住逸散的真氣,狀如瘋癲。
先前損失杏黃旗,等於割肉,此刻失去了修爲,那簡直就是要了玉虛子的命。
他苦修上百年,消耗無數天材地寶,才終於踏入地仙中品,沒想到只是一戰,就直接掉了一個境界,差點跌回天師。
更嚴重的是,他現在丹田受損,只怕有生之年都不能再修煉回去了。
五十年修爲,毀於一旦,甚至斷了前進的道路,玉虛子幾乎發瘋。
“張誠,做的好啊!讓這老王八蛋裝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王大富撫掌大笑,滿臉亢奮,而那些崑崙山弟子則是面色慘白、如喪考妣。
張誠淡淡的瞟了一眼玉虛子,就不再理會,對方現在已經重傷,不足爲懼。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一個打算偷偷溜走的身影上。
“寧一秋,你這是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