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星知道,母親嶽美琳現在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張星星必須儘快讓母親脫離痛苦,恢復正常。
醫生和護士們都皺起了眉頭,他們認爲,過幾天,等嶽美琳的身體徹底穩定下來後,再給她服用其他的藥物,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但卻想不到,面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執着到了這種程度。
而且,嶽美琳不是患病,是受傷,即便再好的湯藥,也不可能對嶽美琳有決定性的作用吧?晚幾天,又有什麼問題。
李金文沉吟了片刻,才道:“行!那就給她現在喝吧。”
雖然張星星反對自己的意見,李金文有些不快,但一想到鍾興國電話中對張星星的態度,李金文也就勉爲其難,幫一次算了。
接着又轉頭對一旁的醫生說,“郭醫生,麻煩你去準備胃管。”
既然院長都這樣說了,醫生也就沒有再堅持了。
李金文又掏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瞿主任,麻煩你來一下醫院。”
“對,就是現在,523病房。”
一旁的護士瞪大了眼睛,插入胃管,只是一個小事情而已,就連護士自己都可以做。在場的兩名醫生,更是輕車熟路。
但,這麼晚了,院長竟然還通知瞿主任,親自來一趟。
要知道,瞿主任是整個醫院最有名的胃腸科專家,平時想要找他做手術的人,必須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行。
然而,此時爲了一個插入胃管的小事,竟然要他半夜從家裡趕來。
護士不由有些發懵。
很快,試管、探燈等工具,就準備齊全了。
這時,一個微胖、禿頂,半白頭髮的中年男子,邁着急促的步子,來到了523病房。
“院長好。”中年男子露出了一絲微笑。
“瞿主任,這麼晚還讓你從家裡,特意趕來,真是辛苦你了。”李金文略微歉意道。
瞿主任搖了搖頭,笑道:“這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接着又道,“就是這位病人吧?”
李金文點點頭,“不錯。雖然只是插入胃管這種小事情,但這位病人情況有些特殊。所以,只有你來,才能讓我放心。”
如果是一般人,大半夜讓瞿主任從家裡趕來,結果只是讓自己插一個胃管,恐怕瞿主任早就發飆了。
但此時,瞿主任卻笑意更盛了,“謝謝院長的信任。”
接着,爲了防止打擾瞿主任,所有人都出了病房。
不得不說,瞿主任不愧是江林市中心醫院,胃腸科的專家,做起事來非常的小心、仔細,在插入胃管的時候,幾乎不給病人帶來任何的負擔。
短短几分鐘,胃管便插入成功了。
在衆人的注視下,張星星滿懷激動地,拿起手裡的蟠桃汁,朝試管中慢慢倒去。
折騰了大半夜,終於完成了這件事,所有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當然,沒有一個人,認爲張星星的這個不知名湯藥,會對嶽美琳的傷勢,有任何的作用。
“嗯,大家也忙活了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李金文輕聲道。
“好的。”衆人紛紛點頭。
李金文又將目光看向了張星星,雖然心中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太過執拗,甚至可以說不知趣。
但李金文知道,鍾興國等會就要親自趕過來,爲了把握住這個人情,所以李金文才會選擇,大半夜讓瞿主任親自過來。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不管結果如何,也算是很給鍾興國面子了。
李金文也感覺有些累,道:“張星星,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張星星呆呆地盯着嶽美琳,低聲道:“麻煩各位了。”
李金文點點頭,正準備轉身時,卻突然發現牆壁上的心電圖,突然發生了劇烈的波動。
李金文不由微微一愣,接着就看到原本重傷至昏迷,成爲植物人的嶽美琳,被子好像動了一下。
李金文以爲自己眼花,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終於呆在了原地。
嶽美琳竟然坐了起來,並一把拉出了嘴裡的試管,張嘴說話:“這是哪啊?”
原本,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衆醫生,聽到聲音後,帶着一絲疑惑,全部都掉頭回來了。
當他們看到嶽美琳坐起身來的樣子後,全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尤其是知道嶽美琳之前病狀的醫生,更是如此。
別以爲一些電影、小說裡面,喚醒一個植物人,讓最熟悉的親友,和他多說一點話,刺激他潛意識的記憶神經,就可以逐漸成功。
但事實上,想要將一個植物人喚醒,比想象中要困難地多。
特別是像嶽美琳現在這種情況,她是由於遭受了車禍,在腦袋裡形成了淤血。
如果想要將她喚醒,最起碼,也得將她的淤血放出來一點吧。這時最基礎的醫學常識了。
還有,就算真的不考慮淤血的情況,也不考慮嶽美琳植物人的情況,但她爲什麼就突然坐起身來了?
要知道,嶽美琳可是因爲車禍進院的,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骨頭髮生了多處斷裂,脊椎也出了一點問題。
憑藉這種狀況,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一絲可以自己坐起來的可能。這也是最基礎的醫學常識。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懵了。
衆人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去特麼的醫學常識。
“美琳,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張浩喜極而泣。
“媽!”張星星也忍不住叫道。
“咦!阿星,你怎麼回來了?”嶽美琳有些疑惑的問,接着又道,“對了,我記得我好像出車禍了?我已經昏迷幾個月了?”
衆醫生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瞧瞧,瞧瞧,連傷者自己,都知道自己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上來就問昏迷了幾個月。
“媽,沒多久,就一天而已。”張星星見嶽美琳好像沒有太多痛苦,所以也心頭輕鬆了不少。
“一天?”嶽美琳怪叫道,“那我好像傷的不重啊,身上好像不怎麼疼。”
說着,嶽美琳還扭動了一下身子。
衆醫生,早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