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閉上眼睛,四周的風元素在頃刻間順着唐白延伸出的精神聚攏了過來。夜間的冷風驟然間變大了幾分,帶上了幾分嗚咽的鬼哭狼嚎聲。平靜的水面在逐漸擴大的風勢之下,也變得波瀾起伏了起來。一個個小小的涌浪,隨着風勢奔涌着前進。
風勢在逐漸的擴大。
涌浪也在醞釀着一個個的浪頭。
這點風浪,或許對唐白乘坐的輪船來說算不上太大。但對乘坐着小木舟,吃水很深的法老近衛軍來說,此刻的風浪就足夠讓他們吃上不少的苦頭,並且擔憂自己身下的木舟,會不會在下一刻就直接傾覆倒翻了。
船隻翻了的話,溺水而亡全軍覆沒,那不至於,但這一次針對唐白他們這些尋找哈姆納塔所在的尋寶者的行動,無疑是徹底的出門不利,功虧一簣了。
幾艘木舟倔強的繼續前行。
唐白微微蹙了蹙眉,加大了自身魔力對於四周元素的影響。
夜幕上那一枚皎潔的圓月,被頃刻間聚集起來的濃重烏雲遮蓋了起來。狂風順着唐白精神的擴散,在這片天地間自由而肆意的狂飆而起。細索嗚咽,像是一個病嬌女子在獨自黯然哭泣的風哭聲,此刻已經多上了幾分男兒的不羈和豪邁。
風的精靈,在這片夜空下宣泄的咆哮。
唐白乘坐的輪船,也隨着水面的劇烈波動,變得顛簸搖晃了起來。遠處不死心的那些法老近衛軍。在這波驟起的風浪中,連片刻都沒有支撐住,搭乘的木舟直接倒翻了下來。船上的人跟下餃子似的。隨着傾覆的船隻,一個個撲通撲通的跌進了水裡。
“怎麼會突然起風了!唐先生,我們要回船艙嗎?”伊芙琳下意識的緊緊抱住懷裡的書籍,長髮被狂風頑皮的吹起,像是一面飛舞的旗幟。
“走吧。”唐白站起身,帶着伊芙琳走進了船艙。
隨着唐白力量的散去,周圍肆虐的狂風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迴歸平靜。
輪船安全的在港口靠岸。
哪怕是夜間的風浪停息。那些法老近衛軍也沒有不甘心的進行下一次的襲擊。
在港口補充了足夠的食物和淡水,稍微的休整了一下後,唐白他們便毫不停留的踏上了前往哈姆納塔的路途。
隊伍中除去唐白之外。心裡都憋有一股緊迫感。在輪船之上,埃羅和喬納森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不只有他們一夥在尋找着哈姆納塔。那夥人同樣清楚哈姆納塔在沙漠中的所在。
誰先到,那明面上來說。哈姆納塔就是誰的。由不得埃羅他們不緊張。
若是可以許願的話。埃羅他們恨不得立刻就=抵達哈姆納塔,然後在那支美國探險隊之前,搬空哈姆納塔。
沙漠的邊緣還有着一些稀稀拉拉的植物。但在真正踏進了沙漠之後,這些生長在沙漠邊緣,好歹還帶着一點綠色的植物,就已經很難再看到了。除去天上的驕陽,舉目四望,滿是波浪般起伏的黃沙。
宏大、荒涼、孤寂、沒有方向。大沙漠恍若一個失落毀滅的世界一樣。
陽光照在身上,本應有一種難耐的燥熱暴曬感。但很奇異的是。埃羅他們卻詭異的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哪怕四周的空氣,因爲天空的驕陽而憑空虛幻出了一種水紋般的盪漾,埃羅他們依然是渾身清涼。
這當然是唐白做的手腳。
對普通人來說危險惡劣的多的環境,對諸如唐白這種特別的人來說,不說是和一片坦途無疑,卻也相差不離。
氣溫變冷的夜間,衆人也是在自己身上胡亂的穿了幾件厚衣服,然後皮上個毯子,留下兩個清醒守夜的人後,剩下的都將自己用繩子和身下騎乘着的駱駝綁在了一起,夜間趕路。
好在埃羅他們準備的駱駝足夠的多,可以換乘着騎。
當然,綁着自己,懷抱着駝峰睡覺,這種睡眠質量自然不可能好的了,哪怕能夠入睡,也跟如同在一條顛簸的小船上一樣,睡不安穩。稍微有些大點的動靜,人就可能從恍惚的睡眠中清醒過來。
這種情況下,埃羅他們的精神自然不可能算得上好。但要他們慢慢地,晝出夜伏的趕路,他們也不樂意。還有一個競爭者美國隊伍呢。萬一被那羣美國人給搶了先,他們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
隊伍裡若不是有唐白爲他們遮擋了惡劣環境帶來的影響,以及在食物中添加了一些恢復體力和振奮精神的藥劑,在周遭惡劣環境的侵襲下,這種死命趕路的狀態,或許到達哈姆納塔之前,隊伍中就會產生減員。
好在被魔法掩蓋的哈姆納塔,並不是處於沙漠的中心等地。
當那一縷朝陽的光芒從地平線上透出,璀璨的光輝逐漸開始一寸寸的飛快遍佈大地,驅趕着夜間的陰影時。空氣開始變得流水般波瀾盪漾,一個荒涼的城市,一點點的隨着陽光顯露在遠處的唐白等人眼前。
“那是什麼?”看着屹立在沙漠下的那一片斷桓殘壁,埃羅揉了揉還有些不清醒的模糊雙眼,呆呆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那裡就是世人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哈姆納塔。很神奇,不是麼?”來過一次的歐康納神色帶着些許複雜的看着遠處的那一座城市。
三年後的回返,若說此刻歐康納他心裡沒有任何的感慨,那是不現實的。當初爲了尋找哈姆納塔的寶藏,他險些丟掉了自己的生命。而和他一起的夥伴,大都葬身在了這片黃沙之下。
歐康納本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的。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想過哈姆納塔可能被埋葬在了黃沙之下,但我沒想到它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被掩蓋了起來!這個世上難道說真的存在什麼魔法和符咒?”伊芙琳迷醉的呢喃着道。
“沒時間給你們沉醉了,我們必須儘快進去。它纔不會在我們眼前消失。另外,我似乎看到我們的競爭者們也來了。”保持着清醒的歐康納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駱駝,不客氣的喊了一句。
歐康納的提醒,也讓埃羅他們看到了不遠處另一個駝隊,正踏着被朝陽鍍上了一抹金黃色澤的黃沙,呼喊着,歡快的一路直線直奔着顯露的哈姆納塔而去。
“該死的!”埃羅和喬納森幾個齊齊咒罵了一句,不等唐白髮話,便已經迫不及待的跟着歐康納衝了出去。唐白只是安靜的看着這一幕,他身下的駱駝依舊一種正常的速度,馴服的向着哈姆納塔而去。
不同於歐康納他們看到的,感覺到的,朝陽下的哈姆納塔,帶給唐白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種感覺只能意會,想要言傳,唐白掌握的任意一種文字,都不能精準而精妙的將其述說出來。
精神透體而出,瀰漫在這片哈姆納塔之中。一縷縷殘存的力量,依然可以帶給唐白一種磅礴之感。
這是一座特別的城市,是一座生者和死者可以共存的城市。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守護着這裡。儘管那種力量給唐白一種日薄西山之感。
這也是一個很適合巫師的城市。
若是這個世界,有吸血鬼日記裡的那些巫師在,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地方,並在這個地方落腳安家。這個城市裡繚繞殘存的力量,足夠讓那些男巫和女巫們爲之歡呼和陶醉。
唐白現在就感覺到了身體內的一種歡悅之感。
兩隊人馬終於還是不分彼此的闖進了哈姆納塔。唐白的目光則是掃向了不遠處的戈壁。那裡空無一人。唐白不相信那些法老近衛軍一次行動失敗後,就會銷聲匿跡。他們肯定就在這裡的某一處,靜靜的注視着他們。
對於那些法老近衛軍的敵視,唐白倒是毫不在意。令他在意的是,這一次或許會有一些意外的情況發生。這是在踏進這座已成廢墟的古老城市後,某種身爲巫師的直覺。
埃羅和那羣美國尋寶者,正在熱火朝天的圈定着進入的方位,並準備強力爆破和挖掘之類的準備。對於選址,無論是唐白的隊伍,還是美國尋寶者的隊伍裡,都有着各自的能人。
唐白這邊是伊芙琳。雖然伊芙琳沒有什麼考古經驗,但她的學識足夠的淵博寬廣,基礎也足夠的紮實。她並非是沒有經驗,她欠缺的只是一點親身體驗和動手能力。
埃羅他們幾個在盜墓賊這一行當裡雖然只能算是不入流,但該有的一些經驗,還是有的。在一些實際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可以給伊芙琳一些中肯的意見。
最終的結果就是,兩隊人馬共同挑選了一個位置。並一致認定挖掘這個位置,最省手腳和功夫。
兩隊幾十個人一番忙碌,順利的自選好的方位裡開出了一個大大的洞口。開啓之後,哪怕兩隊都各自心焦難耐,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休整,補充體力,還有等待着裡面有害的氣體揮發出去,以及外部的空氣注入這個洞穴和被埋葬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