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李爲自己開了車,把周宣送到了東城公安分局處。
周宣下車後見李爲還想跟他一起,揮揮手便道:“你回去,你要是跟我一起,我怎麼好意思開口跟爸媽說?周瑩也會不好意思,還是回去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給你爸媽和爺爺好好表現一下。”
李爲本來是不願意的,但周宣這麼一說,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也是要表現一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像個沒家的野人,既然想真正成家結婚,那就得把心定下來,做個能負責的男人。
“那我回去了,宣哥,你一有消息就告訴我……至少是偷偷先告訴我一下,不然我可是覺也睡不着!”
周宣笑了笑,擺擺手,李爲還是放了心,周宣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這個大舅子,估計還是給他當定了。
周宣跟傅遠山進進出出好多次,門口的門衛保安也認識他,一見到他當即堆起笑臉出來迎接進去。
周宣到了辦公大樓,也沒要辦公大廳裡面的接待員通知傅遠山,而是直接進了電梯,上了十六樓。
在傅遠山的辦公室門敲了敲,然後推門進去。
傅遠山正在說電話,見到他微笑着打了個手勢,然後繼續說電話,周宣也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傅遠山在電話中說的話題很明顯的是跟上級在說案子的事,看來這件碎屍案的影響還不小。
傅遠山打完電話後,走過來坐到周宣身邊,又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還得把你拉過來,那王思德是抓到了,但拒不認罪服法,而我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很難辦,在他的老家家裡也沒找到有用的證據,但可以這樣說吧,他根本就沒有家裡住,在外面一定有另外的居住點,但他不坦白,我們也找不到這個地方,也許在他的秘密住址會有證據!”
周宣笑笑點點頭,然後說道:“老哥,這樣吧,你們逮到本人了那就好說,你安排一下,就我跟你單獨見一見這個傢伙,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信息。”
周宣的話正合傅遠山的心意,他叫周宣過來就是想讓周宣從王思德身上找到些信息,如果不靠周宣的話,那這個案子就沒有進展,不管以後,至少現在的時間裡都會是這樣。
傅遠山當即命令周洪把王思德從拘留室裡提出來,安排在審訊室中,然後才陪同周宣一起到審訊中去。
在門口,傅遠山就把守候的警察叫到門外等候,然後跟周宣兩個人進到房間裡。
審訊室很封閉,房門關上後外面的人是聽不到房間裡說話的。
審訊室裡,王思德很憔悴,手上腳上都戴着鐐銬,臉上鬍子拉茬,坐在審訊室中的一張椅子上。
傅遠山瞧了瞧周宣,周宣微微點了點頭。
王思德也有些莫明其妙,從傅遠山的衣着服飾來看,他應該是把他逮到以來自己見到的最高級別的官員了,但周宣就顯得普通多了,穿着一身便衣,估計可能是普通刑警,但傅遠山卻像是很在意這個普通青年的看法一樣。
三個人都是相互盯了一陣,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都是火星碰撞一般。
王思德滿不在乎的哼了哼,他就是拖,來個死不認帳,死不開口,這些警察拿不到證據,那也不能定他的刑。
傅遠山冷冷沉沉的開了口:“王思德,我想你可能以爲你拒不開口坦白就以爲沒事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證據我們有,但我們說出來跟你自己說出來,那可就是兩回事了!”
王思德嘿嘿一聲冷笑,卻依舊不開口,但眼神裡分明是一種輕視。
從他眼神裡很明顯的看得出,傅遠山的話跟之前那些來審訊他的警察沒什麼兩面樣,就是虛張聲勢!
周宣向傅遠山笑笑,也不說話,走到王思德身後,王思德也不害怕,依舊盯着面前的傅遠山,心想你們一個前一個後就能把我嚇唬到了?
周宣哪裡去理會他的想法,伸出左手輕輕按到王思德頭上,王思德毫不畏懼,說到底,他們也不敢就這樣把他殺了吧?
周宣冰氣一運起,左手輕輕的貼着王思德的頭部,就在這一剎那間,周宣的腦子中就像閃電般放着快進的電視一樣,無數的圖片影像連串而至!
冰氣貼着王思德的頭,從他本人身上的氣息探測,那比他摸過留下的任何物體信息都要來得強烈得多,冰氣在這短短的一會兒中,就測到了王思德至少是十五天之內的所有動向!
周宣鬆開了手,退開幾步,然後閉上眼在屋角邊慢慢在腦子中回放起這些圖像來,尋找着對他最有用的信息。
這些信息當然有用,而且很有用,周宣一邊回放梳理,一邊倒抽着涼氣,等把所有信息都梳理一遍過後,這才睜開眼來,然後對傅遠山微微點頭。
傅遠山從周宣的表情就知道,周宣肯定從王思德身上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但周宣的表情太冷沉了,也不知道他得到的信息有沒有特別大的用處!
周宣長長找呼出了兩口氣後,然後伸手對傅遠山道:“給我一支筆和本子!”
傅遠山更不多想,從上衣袋裡拿出鋼筆,審訊室中的臺子上就有記錄紙簿,對周宣道:“坐到這兒來!”
周宣接過筆到臺子前坐下來,然後把腦子中見到的一件一件的都寫了下來,這個時間幾乎花了四十分鐘,寫遠後又仔細覈對了一下,最後才遞給了傅遠山。
傅遠山見周宣一直埋頭苦寫,而對面的王思德雖然很奇怪,不知道周宣在搞什麼鬼,但臉上卻不露怯色,心想不管你們做什麼鬼動作,他都以不變應萬變,只要他不開口,警方就休想找到他的破綻,也不可能找到證據!
傅遠山接過周宣寫的東西,凝神瞧了起來,開始還是沉着冷靜的表情,但看到後來卻是臉上變色,越來越動容,又驚又喜!
看完後,傅遠山臉上表情無法形容,呆了一陣後才呵呵笑了起來!
又停了一陣子,傅遠山才又對王思德道:“王思德,我跟你說,這就是你最後的機會,別存僥倖的心理,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證據,就看你自己的態度,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坦白出來的跟我們說出來的,那可是兩種概念!”
王思德冷哼了哼,話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說到三遍就無人聽了!
但王思德想歸想,不過心裡卻還是有一絲兒的慌亂,傅遠山現在說這話時的表情跟剛進來給他說話時的表情有很明顯的區別,這時的傅遠山說的話,是有很明顯的底氣,所以王思德有一絲兒心慌意亂!
王思德依然不說話,傅遠山盯着他,嘿嘿笑了笑,說道:“王思德,你要是一味的拒不配合,一味的頑固,我可是警告過你了,別以爲你不開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我就給你提個醒兒吧,在陵園西路梅花園小區四十八棟九層b座,你知道這個地方嗎?一月四號上午十點半,你搭乘號碼爲b2404的出租車到郊區沐香山做了些什麼,你明白嗎?我甚至可以提醒你一下,在沐香山偏北的斜坡,在那個陷坑裡你又扔了什麼?還有,一月七號,一月十一號,你又幹了些什麼?我也同樣可以告訴你,這些事我們都已經取得了確鑿的證據!”
王思德起初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傅遠山這一番話一說出來,便如同驚天動地的炸雷劈在了他頭上一般!
王思德幾乎是驚呆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王思德那似乎堅不可催的抵抗信念頓時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倒塌了!
一直以爲,只要他不說,他不講出來,他乾的這些事警方就不可能知道,既惑因爲某些意外原因而讓警察無意發現了某一處的屍體,那他也不怕,因爲在現場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除了死屍,他一切都做得很完善,做案後他身上的證據,衣服鞋襪,包括手套,他都埋在了一個秘密地方,剛剛傅遠山說的話把王思德的腦子思維打得混亂!
傅遠山說的這些都是王思德在這半個月內乾的三起殺人案,在沐香山扔的是屍體,那個地方很偏僻,雜草深過人,路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人會去那兒,就更別說那個陷坑內了,那個坑估計深十幾米,裡面除了棘刺雜草,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也不會往那裡面跑,他們怎麼知道的?
但王思德在這一瞬間倒是肯定了傅遠山的話,不管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但能說出他剛剛說出的話來,那就是表示,這是真的知道他的底細了!
而更讓王思德徹底潰敗的是,傅遠山說的陵園路梅花園的那套單元就是他的秘密藏身處,那裡可是有他一部份的證據,因爲沒有想到警方會這麼快把他抓捕,在那裡他還藏有最近幾次搶劫殺人劫車後取下的那些車牌!
傅遠山一見王思德那茫然的表情,以他的老經驗頓時明白,這王思德被真正拿住要害了,他手中拿的這份周宣寫的資料就是王思德的要害,就是他的命脈,也就在這一刻,傅遠山也就把他自己牢牢的綁在了周宣這駕戰車上,成了周宣以後不可分割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