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終於開到沒有路的盡頭了。
在一處河沿邊上,停着兩輛小巴士,周宣這輛車的司機把車停下來,然後說道:“安董他們早到了!”
傅盈和魏曉雨各自打開車門下車,周宣下車後四下瞧了瞧這個地方。
左右兩邊都是延綿不絕的山嶺,中間是一條寬二十多米的河,水流還有些急湍,河邊上全是卵石,顯然是長年累月的被水衝擊。
周宣隨便撿了兩個到手上,這兩個卵石跟雞蛋差不多大小,摸在手上無比的光滑。
河邊的卵石大的幾人都抱不下,小的比小手指頭還小,魏曉雨和傅盈也撿了幾個卵石拿在手上玩耍,覺得很新鮮。
天氣是六月天,本來是很熱的,車上有空調,但一下車後,就是騰騰的熱浪逼人,不過現在在這河邊,河水裡卻是有一股涼悠悠的冷氣逼來,比空調還勁,一點也不再覺得熱。
安婕和兩個司機都下了車,安婕走過來對周宣說道:“周先生,安董他們在前邊的黑龍潭等候,從這裡往前大約還有半里路,不過魏小姐和傅小姐得換一雙鞋才能走這個路!”
周宣瞧了瞧魏曉雨和傅盈兩個人,還真是都穿着一雙高跟鞋,走這個路,只怕是腳都能走斷掉,再瞧瞧安婕,這才發現到,她穿了一身的運動服裝,腳上也是穿的球鞋,很清爽的樣子。
不過周宣很納悶,安婕這個時候纔要魏曉雨和傅盈換鞋子,這深山老林,到哪裡去買鞋?
安婕笑了笑,把車後面的尾箱蓋打開,取了兩雙新的耐克女運動鞋遞給魏曉雨和傅盈,微笑道:“不知道合不合適!”
魏曉雨和傅盈自然不會客氣,這時候要不換球鞋穿上,那是跟自己過不去啊,只是穿上鞋後居然發現鞋很合腳,這倒有些奇了,想必安婕也不認識她們兩個吧,怎麼會知道她們穿多大碼的鞋?
周宣卻是不覺得奇怪,安婕的聰明他早領教了,確實如她所說,做秘書的,乾的就是這個活,要是眼不利那就得遲早被炒魷魚。
等魏曉雨和傅盈換好鞋後,安婕和兩名司機就在前邊帶路,基本上沒有什麼行李,只有周宣一個人揹着揹包,其他五個人都是空着手的。
在寒氣逼人的河邊往前走,越走河水的涼意就越逼人,走到山前邊再轉了一個彎,擡頭就見到前面一座山頭阻住了去路,這山的山腰處以下,全是亮晃晃的絕壁,河水在絕壁下有一個圓形的水潭,離水潭五六十米高的絕壁間,一股瀑布傾瀉而下,衝擊在水潭中,有一片片的水汽升騰。
而那水潭的邊上,遠遠的望過去,或坐或站的有十來個人。
這瀑布,這水潭,原來是這條河的源頭了,前面那些人,看來就是安國清等人了。
看着不遠,這走過去卻是花了十來分鐘,河邊的卵石在水源頭越近的地方,石頭也是越來越大,有的一塊石頭起碼超過了一間房屋,所以讓行走的速度慢了下來。
到了瀑布處,在大水潭邊,寒氣更是逼人,瀑布激起的水霧沾到衆人的皮膚上,就像打霜了一般,感覺到明顯的冷氣。
水潭邊很寬闊,安國清十四個人和周宣這邊又剛到的六個人,一共是二十個人,站在這兒居然就像幾隻螞蟻一般,渺小得很。
在遠處,周宣看着這個瀑布水潭,覺得不是多大,看起來不過是兩三百個平方大小而已,但現在走近了才發現到遠不止此,絕不會低於兩千個平方,比他目測的大了十倍有多。
安國清笑呵呵的對周宣說道:“周先生,不好意思,也沒能跟你說明白,這幾天我也沒來陪你,是爲了這些東西!”說着指了指地下的一大堆物品。
周宣一瞧,見都是潛水用品,潛水衣跟在美國時傅盈家買的那些差不多,而別的用品還更高級,看來安國清着實下了血本。
安國清領着周宣幾個人上前觀看他買回來的這些設備,除了密封的套裝潛水服,氧氣瓶,潛水燈,潛水壓力錶等等,還有一些周宣沒見過的。
安國清笑着介紹道:“小周,這些設備可不是普通的設備,是進口的高科技新產品,這種款式的氧氣瓶能支持一個人在水下呼吸到六個小時,而這潛水服能讓體質較強的潛水者潛到一百二十米左右,當然,身體更強健的人是不止的,而這些潛水頭套中包含了通訊器,可以在水下兩百米的阻礙物中通話,如果沒有阻礙物,通訊的距離可以達到兩千米以上,比陸上的對講設備更強勁。”
周宣也看得清楚,這些設備確實不是普通人能買得到的,潛水鏡中還包含有紅外黑暗透視功能,還有超長時間超大儲蓄的水下潛水燈,這些燈在電源充夠後,能夠不間歇的使用二十個小時,假如潛水燈電損耗完後,紅外夜視鏡還能使用。
不過這些設備雖然很高檔,但卻是沒有水下使用的武器,哪怕是一把匕首都沒有。
周宣是在美國和洛陽那兩次的經歷享受過了地底生物的可怕,還好他有冰氣異能護身,那兩次要不是他的能力,就算帶了武器,那也一樣是個死,那些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武器能夠對付的。
難道安國清就沒想到水底地底下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麼?
周宣見安國清並沒有多大的擔心表情,當即又運起異能探測了一下,安國清和其他人身上還真是都沒有武器。
不過周宣在異能探測時,卻發現了兩個熟人!
這兩個熟人居然是沃夫和丹尼爾兄弟,在美國之行中傅盈那兒遇到的德國兄弟兩!
怎麼給安國清請來了?不知道這與以後的歷史有沒有關聯?如果沃夫和丹尼爾兄弟在這次的潛水中死掉了,那以後那次美國之行就會改變了,他還能與傅盈走上相識相愛的路嗎?
周宣有些迷茫了。
安國清一行十四人有八個是手下,揹包扛物品的,另外五個都是請來的潛水高手,除了沃夫兄弟外,其他三個男子都是東方人,周宣一個都不認識。
“小周,這幾位我給你介紹一下,都是我請來的絕頂的潛水高手,長江邊上長大的龍正江與龍果叔侄兩,張鴨哥,來自德國的沃夫和丹尼爾兄弟。”
安國清向周宣介紹着這五個請來的潛水高手,然後又給那幾個人介紹周宣:“各位,這位周宣周先生,是我的朋友,魏小姐,傅小姐!”
龍正江五十歲的樣子,一臉的滄桑,頭髮白了一半,他侄子龍果卻是氣宇軒昂,二十五六歲,正值血氣方剛,那個張鴨哥三十多歲,卻是個奇人,以放鴨爲生,水性了得,經常赤手入水捕大魚。
安國清介紹周宣這邊三個人時,卻沒有說“潛水高手”的話,只說是他的朋友,顯然沒當周宣是潛水高手,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龍正江和張鴨哥斜睨了周宣三人一眼,倒也並不在意,而沃夫和丹尼爾兄弟和龍果三個人卻是對魏曉雨和傅盈大感興趣。
丹尼爾甚至是伸了伸大拇指,用很變調的中文說道:“太漂亮了!”
龍果很瀟灑的站上前,伸手對魏曉雨和傅盈說道:“魏小姐,傅小姐,我叫龍果,很高興認識你們!”
不過魏曉雨和傅盈都沒伸手,魏曉雨甚至都沒理龍果,傅盈還是淡淡回答了一句:“你好!”
說完就只是瞧着地下堆放着的那些潛水設備,沒有再理龍果。
龍果鬧了個沒趣,不過也不好意思發作,但見魏曉雨一雙眼就只注意着周宣,想來是心有所屬此人了,而傅盈也不淡不鹹的,只是這兩個女孩子當真若天仙一般,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這麼漂亮的女子!
龍果又眯着眼瞧了瞧周宣,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長相不如他英俊,氣質似乎也不如他瀟灑,看樣子可能也不如他有錢吧,有什麼值得這麼漂亮的女子來喜歡他?
周宣毫不理會龍果對他的忌妒之意,這種沒有任何根底的年輕人對他構不成威脅,不過是年輕氣盛,不知高低而已。
站在水潭邊很冷,安婕的嘴脣都有些烏紫了,這可是六月的天氣,這潭水剛從地底中冒出來,估計溫度很低,不會超過兩三度,也許更低。
周宣自然沒有多大感覺,以前的冰氣是寒性,冷意對他來說是同性,對他沒有傷害,而現在的新異能,太陽烈焰能量可是強勁的熱能,這冷熱之氣交合之後,身體更感舒適,極冷,或者極熱,在一定層度以內,對他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周宣運起異能探測了一下這個水潭,異能氣息入水,卻是怔了一下。
他的異能之氣能探測到五六十米,這一探居然沒測到底,這個水潭有這麼深?
周宣當即又把異能凝成速,這樣最遠的探測距離能達到兩百米之多,只是把這異能之氣凝成束後再探測下去,這下卻是更吃了一驚!
這個水潭正中的底只有八九十米深,前面一大半圈只有三四十米深度,中間是因爲巖壁上的瀑布巨大的衝擊力給衝出來的,而貼着巖壁的那一面,底下卻是探測不到底,深度也是斜斜進山腳根裡,兩百米的探測距離也沒到底,周宣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了。
難道這裡就是九星珠的藏身之地?
不過周宣馬上又覺得不對,這個地方離了坡心村上百公里遠了,如果是九星珠藏身的地方,那麼坡心村那口井裡哪來的九星珠能量的分子氣息?
而這個水潭中,這些水卻是沒有九星珠能量分子的存在,這讓周宣就覺得很奇怪了,瞧瞧安國清,他還正盯着那堆設備欣賞着,這些設備可是花了他極大的心血。
“安先生,這兒就是我們要探九星珠的地方嗎?”周宣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安國清一怔,當即又望着周宣笑道:“小周,不好意思,我都忘了給你說說,這裡並不是九星珠的存在地,九星珠的地方是在坡心河,三門海,我們來這兒是來測試一下我購回來的設備,三門海那邊前幾個天窗我前些年已經請人探測過,最深處一百一十米,前五個天窗都是相通的,三個天窗能乘船到達,第六第七天窗人都不能到達,我們要探的就是這兩個地方,因爲是漏斗型的天坑天窗,僅僅是空中的距離就深達四百多米,我們到過第六天窗坑底,探測過,那兒的水深超過了一百五十米,因爲超過了能下潛的極限,無法再下潛,而且以儀器掃描探測過,往裡再延伸的距離也遠不止兩百米,我們沒辦法探測!”
安國清望着周宣苦笑着又道:“因爲前幾個天窗我們已經都探測過了,難度不是太大,水深也不夠,如果在那裡測試的話,是測不出我購買回來的設備承受層度,而這個黑龍潭,呵呵……”
說到這裡,安國清指了指面前這個水潭,說道:“這個潭,水深不可測,也沒有人下去過,因爲水太冷太寒,沒有人敢下去,科考專家也沒來這考查過,因爲沒有必需的科研項目,是沒有專家來探測的,聽本地人說,這個潭裡有一條黑龍,每逢漲大水下暴雨的時候就會出來做亂,二十多年前有一個本地女孩子在這水潭中跳水自殺,村裡人划着木划子在水潭中打撈了六七天,一無所獲,那個女孩子的屍體也再沒漂起來過。”
聽安國清這麼說,安婕是最害怕的一個,本來就冷,聽到安國清說得可怕,牙齒都打起架來,這個時候,倒是半點也見不到她精明聰慧的特點來。
周宣這才明白,安國清要他們來這兒的意思,這個黑龍潭水深度合他的意,又因爲是在地表面上,要探測的話比起地下暗河,那還是要相對簡單一些,黑暗又深不可測的地下暗河,那是更令人害怕的。
當然,黑龍潭雖然沒有天窗那邊的地下暗河那麼難去,但卻同樣的令人可怕,尤其是在當地人心目中,這個地方就是一個禁地,除了害怕就還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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