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張峰發現巡查的值班員已經三番五次的往他和老鬼這邊張望了,想來也是,整個車間鴉雀無聲,只有他和老鬼在竊竊私語,要是再說下去估計又要被訓了。
張峰安靜下來,手飛快的串着珠子,不知道爲什麼,他似乎已經找到了規律,很快他前面的籃子快裝滿了一半,這時張峰覺得小腹有些漲,他看看這些人,居然一個都沒有要廁所的。
張峰心裡覺得怪,他知道早吃的是稀粥和饅頭,難道他們吃完那些湯湯水水的稀粥不會要廁所嗎,還是大家都忍着的?
不過張峰可不打算忍,他直接站了起來對這巡邏員說道:“報告!我要廁所!”張峰大聲的說着,這時老鬼被他給嚇了一跳,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坐下,回來。”
張峰以爲老鬼是怕廁所耽誤他的工作時間,讓他掙不了分,可是他現在已經憋得不行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而且他有信心在下午收工前完成任務。
況且個廁所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張峰覺得他還是應該先去廁所,再坐等吃飯,這樣等下吃飯的時候也能多吃點。
巡邏員看到張峰要廁所,也不知道這新來的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他不懂規矩嗎?
“你給我坐下!”巡邏員指着張峰說道,什麼廁所,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那幾個人還沒回來,他也要去湊熱鬧,現在新來的都這麼猖狂?難道大塊頭沒教育好嗎。
張峰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他連基本的人生權利都沒有了,廁所也不能,說到這裡,大塊頭他們去廁所至少兩個小時了,都沒回來,怎麼不見去尋他們。
難道他們趁此藉機偷懶?並沒有去廁所,而是去食堂了?張峰心裡有疑惑,不過他真的很想廁所,雖然巡邏員狠狠的兇了他,但是他還是沒有坐下來。
這件事情算是曲隊來了,張峰相信自己也是說的過去的,他總不能拉到褲襠裡吧。
“報告,我要廁所,憋不住了,要拉倒褲襠裡了。”張峰刻意提高了音量,似乎要讓外面的工長聽到一般,他記得工長早是懟了大塊頭的,相信工長不會助紂爲虐吧。
果然張峰的堅持引起了工長的注意,他在外面悠悠的說道:“讓他去。”他倒是覺得這個新來的十分有趣,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去廁所,到時候看他到底是能廁所,還是直接拉到褲子。
老鬼看到張峰這麼執着,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唉聲嘆氣。這時旁邊的表哥陰陽怪氣的說道:“老鬼,沒想到你對新人這麼心,他該不會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表哥的話脫口而出,瞬間引得旁邊的幾個人偷偷的笑了起來,不過老鬼平時的確是不問世事,這次居然對一個新來的這麼照顧有加,難免不讓同屋的人多想。
別說大塊頭了,連工長可能都不知道老鬼在這裡到底多久了,反正鐵打的老鬼,流水的兵,也不知道爲什麼老鬼一直沒有被提審,他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被留在了這裡。
老鬼自己也從來不要求訴,他似乎也在這裡過得十分快活,一般各屋的老大也不會爲難他,老鬼也沒有人來看望他,只是每個月會定期有人往他在這裡的卡存一筆錢。
老鬼這麼多年來在這裡靠着這筆錢度日,所以大家也不會找他的麻煩,而曲隊那些人平時也會對他稍微關照一點,在這裡工作,別人每天是一百串的份額,老鬼只需要做六十串。
一來是他的年紀擺在這裡,手腳沒有那麼利索不說,主要是眼睛也不太好,而這個工作量恰恰又是老鬼可以完成的,所以他也欣然接受。
要真是讓他每天在房裡待着啥也不干他反而不痛快,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老鬼住過很多監舍,最後是他自己主動選擇了大塊頭這一間,因爲這一間房子是爲數不多幾間早可以看到太陽的一個朝南的房間。
而且這一間裡面的人數又是最少的,所以算是大塊頭,也是老鬼後進這個房間的,一般大家都不會去找老鬼的麻煩,而老鬼也十分懂得應該在這裡怎麼生存下去。
他懂得明哲保身這幾個字。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相安無事,而這一次老鬼卻頻頻爲張峰破例,不但因爲張峰的連累讓他受了罰,他還屢次提醒張峰,這都是以前大家都沒有看過的。
所以這才引得表哥這一番言論,不過他說完以後老鬼也沒有任何反應,放佛像是沒有聽到表哥的話似得,只當他放了一個屁。
表哥在這裡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覺得沒趣,又繼續做着手的事情,這大塊頭去玩了,他的工作量和瘦猴的工作量全部壓在了他和竹竿的身。
今天他們看來又要加班了,這該死的瘦猴,等他出來以後不好好報答他們,他們可都不答應!
張峰走到洗手間門口,還沒進去聽到裡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草,這他嗎的什麼手氣,你小子是不是換牌了!”
“放尼瑪的屁,你說什麼呢,能不能玩了,玩不起滾!”
“草,東西可以亂吃,話別亂說,輸不起滾。”
張峰一時間有些納悶,這是要打架嗎?個廁所還打架?玩什麼?張峰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該進去還是退回去。
不過生理的感覺戰勝了張峰的理智,他不由自主的往裡面走去,此刻他急需釋放。
只見裡面原本烏煙瘴氣亂作一團,一看到張峰進來,大家都傻了眼!
又是這個新來的,這他媽是不是見鬼了,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坐在那邊串珠子嗎,怎麼到廁所來了,刀疤臉一看到張峰,臉立刻拉的老廠,似乎張峰是一個衰神一樣。
大塊頭看到張峰進來,這畢竟是他屋裡的人,他擺出一副老大的架子問道:“你來做什麼,還不滾回去幹活!”
大塊頭心裡也覺得怪,這要不是工長的認可,張峰是絕對不可能過來的,畢竟工長一直守在哪裡,按平時來說,不到吃飯的時間,是不可能讓任何人過來的,這一直都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可現在張峰怎麼走了過來,這還真是有些怪,難道他也想一起來玩?
張峰看到一羣坐在地的人,嘴裡還叼着煙,手裡抓着一些花花綠綠的小紙片,地的一副撲克牌,他瞬間明白了,他們在賭錢,噢,不,準確來說他們是在賭食品券。
“我來廁所的。”張峰說完越過他們,自顧自的走到小便池旁,直接拉開褲子開始廁所。
大塊頭和刀疤臉他們倒沒想到這小子當着他們這麼廁所了,倒還真是不講究,不過看來這小子也是憋了很久了,居然了這麼久。
“不愧是年輕人啊,這持久力是不錯,不知道胖子昨天晚有沒有嘗過。”坐在刀疤臉對面一個留着一點點小鬍子的男人曖昧的往張峰那邊看了一眼,頗有深意的對大塊頭說了這麼一句。
大塊頭的臉瞬間白了,他推了小鬍子一把說道:“你他孃的瞎扯什麼蛋,老子是這種人嗎,你以爲都和你一樣!幹!”胖子似乎什麼不能容忍別人說這些。
小鬍子被胖子一推差點跌坐在地,不過他也不生氣,他看到胖子真急眼了,他知道胖子肯定沒有把這小白臉怎麼樣。他剛纔是故意這麼試探胖子。
他可是一個有潔癖的人,要是被胖子玩過的,算長的再好,他都沒有興趣了,眼下看來胖子是沒有動他了。
他對胖子說道:“呵呵,別說的這麼好聽,都是洞,前面和後面有什麼區別,你要是下不了手可以告訴我,我來呀,這麼好的皮相浪費了豈不是可惜了。”
小鬍子說完站了起來,一步三扭的往便池那邊走了過去,大家都停下發牌,齊刷刷的往裡面看去,難道這孫子要在這裡把新人給弄了不成?
小鬍子蹭到張峰身邊,直接站到張峰後面,用手一把抓住張峰的肩膀在後面問道:“小哥哥,你今年多大啊,是哪裡人啊,怎麼進來的,要不要晚到我房間來談談心?”
張峰正在廁所,還以爲這個人也是過來廁所的,剛纔他們在那邊嘰咕什麼他也沒仔細聽,哪知道這人一來直接。
張峰當時幾乎沒有遲疑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映,只見他一手提褲子,一手直接卡住小鬍子的喉嚨三寸,直接一把把小鬍子給推到旁邊的牆壁。
小鬍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映,整個人都被張峰給提了起來,被釘在牆一動也不能動,整個人臉被憋得通紅,很快由紅轉紫,小鬍子手扒拉了一下張峰,眼看着要翻白眼了。
這時光頭趕緊衝過來,一把拉住張峰的手說道:“新來的,快鬆開,要不然他沒命了,到時候真出事了我們都脫不了干係,給我個面子。”
光頭想着他們一起進來玩牌,要是小鬍子出事了,到時候曲隊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只是剛纔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大家誰也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居然手腳這麼快。
他們還正準備看熱鬧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峰直接把人給釘到牆去了,不過這一下給他們都震到了,這新來的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