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王寧其實並沒有回到賓館。
他現在睡不着,尤其是跟瞿可爲聊了之後更加激動了。深深地覺得自己以前學歷低找不到好工作根本是一個僞命題。學歷低其實並不代表學習能力低下。找到好工作的關鍵也並不僅僅在於那張證書。關鍵的還是你對應的專業,你能做到多職業。
顯然,王寧沒有瞿可爲,也是蔣焽做得專業。因此安保隊長安排他看白天,他沒異議。現在睡不着,又不能回到醫院,因此在路隨便晃盪。唐啓一連給他打了十個電話,最後也因爲太過激動沒有接到。
這又把唐啓半路嚇得夠嗆。
開始車的時候,唐啓想着王寧不接電話,也不排除是他因爲廁所吃夜宵打瞌睡各種原因沒有接到。
但是唐啓又看了看通話列表近20個未接電話,又在懷疑這麼長的時間居然也沒有接到一個。是不是意味着王寧不小心碰觸到了對方的秘密,最後被對方尋到機會殺人滅口了?
但願不是!
不然!唐啓頭皮發麻地回憶着小時候自己苦難的歲月。他實在不想以爲自己的原因導致另一個家庭出現悲劇。
不過,等到唐啓到達醫院,走到古教授的icu病房之外後,他再也不這樣想了。
透過醫院帶着玻璃門的病房小窗,唐啓清晰地看見古教授像個睡着的孩子一樣,戴着氧氣罩甜甜的呼吸着。氧氣罩面隱約還有白霧一起一滅。生命體徵很平穩。
唐啓又把視線挪向了牀尾。根據王寧傳回來的微信描述。原先這裡應該有個保鏢同行在瞌睡,口水都流得老長。唐啓認真地看了看,確實符合。
古教授的牀尾處確實殘留着不明液體,疑似口水。
可是,流口水的人現在不在了。
而且整個室內一個保鏢都沒有。
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麼?
唐啓心底一驚,直覺想要回頭。
然而有人用胳膊抵住了唐啓後心,強制着要把他的手反剪到後背。眨眼的時間,唐啓被人反剪了雙手強迫跪在地。頭頂有個男人開始連珠炮似地發問。
“說,你是誰?”
“爲什麼要在門口看來看去?”
唐啓沒吱聲。
以他古武者的身體基礎,對方那點毛毛雨的力氣根本不算什麼,哪怕這樣的舉動會牽制到人體複雜的神經。只要唐啓想反抗,只需要動動手指,身後的凡人保鏢立刻會像被送天的火箭,嗖地消失無蹤。
但是他現在不動,其實是有自己的目的。
根據王寧的情報,現在晚值班的保鏢應該有三個。一個站在門外。兩個守在室內。除去蔣焽,剩下的夜班保鏢都是老員工。
可是眼下,壓制他的保鏢只出現了一個,剩餘兩個去了哪裡?
這個時候,唐啓的身後又走來了一個人,用着驚異的眼神看着唐啓,最後叫了起來。“唐啓,你怎麼來這裡了?”
這個喊着你怎麼來這裡的人當然是瞿可爲,也是僞裝之後的蔣焽。
唐啓因爲有了蔣焽的擔保,被放開了。他因而可以較輕鬆地回答問題。
“我是來找我徒弟王寧的。”
“聽說他現在已經被聘成了古教授的保鏢。想來找找看。”
瞿可爲哈哈笑了,說了句他是白班的保鏢,晚又怎麼會來?
是這一句,唐啓再度受到重擊。
“難道你們之前已經見過了?”
瞿可爲臉表情出現了短暫的拼合不和諧。
“他啊,入職的時候見過了。只是大家彼此印象不是很深,所以隨便聊了幾句。”
唐啓更加覺得不對勁。
在王寧來應聘保鏢之前,他害怕王寧應付經驗不足,最後沒有保護好主顧還自己倒黴,因此偷偷跟他說,其實自己的一個同行今天也會去應聘保鏢。到時候你見機行事。
可是他足足等了快要20個小時,王寧也沒有見到自己所謂的同行。不僅王寧沒有見到,瞿可爲也沒有提起。
那麼這個問題暫且不提。
唐啓緊接着再問瞿可爲,你的同伴呢?
瞿可爲指着剛纔制止唐啓的人說不在那裡嗎?
唐啓搖頭,指着門內說,“王寧之前跟我說過,你們晚一共有三個人值班。但是目前我只見到了兩人。請問第三人在哪裡?”
瞿可爲的面部表情跳了一下,露出了更多不和諧的破綻。
他很快又說現在人在廁所裡。大晚吃多了犯困,需要催吐。
可惜,唐啓的耳力跟他的身體一樣都屬於變態級別。他可以輕易地聽見20米範圍內的任意微小聲音。這個時候廁所你有沒有人,人在做什麼他一清二楚。
現在顯然是瞿可爲在說謊!目的不明。
唐啓耐着性子開始做最後一次提醒。
“瞿可爲,你也是武者,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廁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嗎?”
瞿可爲突然不說話了。
事已如此,一切的僞裝都被揭破。他也覺得沒有什麼好掩飾下去了。只是,瞿可爲看了看還在病房裡沉睡的古教授,心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疲憊感。
“原來你都看出來了?”
瞿可爲冷冷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尋常難以見到的諷刺之笑。整個面龐揹着陰影,很有種藏身黑暗的惡魔之感。
唐啓忍不住。“你到底是誰?”
瞿可爲一拳朝着唐啓揮了過去!
去死吧!
砰!
唐啓的胸口突然傳來了悶痛的感覺。從表皮到骨骼,都清晰無地傳遞着一種重壓之感。
原來,瞿可爲在宣戰的同時開始了偷襲。他使用了接近級武者的力量,也是相當於十象之力轟擊唐啓的心口!
如果是正常人,一擊必殺。初級武者,心脈碎裂,同樣也難逃一死。唯有同爲級武者,才能勉強苟活。但是這樣一來,也無濟於事。偷襲佔了風的瞿可爲還可以通過補刀,幹掉暫時殘廢的唐啓。
唐啓艱難地張了張嘴,無聲地問着爲什麼?
你不是高先生派來的司嗎?專門協助我保護富豪古教授的嗎?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對我下手?
瞿可爲目露憐憫地看着唐啓,眼是糾結的複雜。
唐啓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遇見的實力最強,脾氣最投的人。
如果沒有組織。他很可能會和唐啓成爲最好的朋友,結拜成兄弟,一起品世界最美的酒,泡世界最美的妞,最後一起再慷慨大笑着一起赴死。
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瞿可爲對唐啓說了句對不起,單手摸向後腰,又拿出了一把半長剔骨刀,對準了唐啓小腹送了過去!
一般情況下,正常人要是心臟受傷,早已經開始呼吸急.促,忍不住翻白眼了。但是瞿可爲看着唐啓除了面部表情有點難看之外,倒是什麼沒變。只能推測唐啓可能跟自己一樣,也是個級武者。
然後雙方又僵持了幾分鐘之後,唐啓的呼吸還是沒變。他又不得不開始考慮其實唐啓的武力境界要高於自己。只是一不小心現在被自己偷襲成功。因此又拿出武器對準小腹再來一刀。心想着如此一來,下臟器都受到重傷,唐啓是大羅真仙轉世恐怕也難以再活了!
結果,當!
當瞿可爲一刀送入唐啓小腹的時候。他意外地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反彈了出來!
原本已經註定積重難返的唐啓突然跟換了個人一樣。目光炯炯地盯着瞿可爲,一手拽住他抓着刀子的手,反手逆轉方向刺入了瞿可爲小腹!
再然後,瞿可爲嘴裡吐着血沫啪的跪在地!
瞿可爲的眼睛裡全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爲什麼唐啓可以逆襲?
唐啓單手扯掉了身的t恤,露出了精壯且一個疤痕都沒有的身。這是他對臨死之人的仁慈。爲了怕人家死不瞑目,特別留出的解疑環節。只不過,他並不是完全把自己的秘密都泄露出來,而是說着早已準備好的說法。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身一個傷痕也沒有。你是不是覺得挺怪?”
瞿可爲單手捂着小腹,拼命地想要呼救。但是唐啓緊緊地踩着他的心口,讓他連動一動都很艱難,只能乖乖地躺在地聽他吹牛。
“其實我也挺怪的。但是我從小到大,不管是經歷了什麼。哪怕是人家打我,抽我,甚至是被刀子砍了,我身的傷口都會一.夜癒合。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很想知道什麼原因造成的?”
瞿可爲艱難地也跟着點頭。心開始大罵着你這個時候爲毛說話那麼拖拉!不造給人一個痛快嗎?如此侮辱一個武者,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唐啓終於還是受不住瞿可爲憤怒的眼神。
同爲武者,他當然很清楚武者這種職業,一旦爲人所用,不是你死是我亡。哪怕是要被人千刀萬剮,也甘之如飴。
可是,他同樣也艱難地發現。相起之前出任務被各種揍的反派武者們,他明顯更喜歡跟自己相處,願意教自己爲人處世的瞿可爲。甚至在了必須要殺死他完成任務的關頭,他寧願用武者們都唾棄的方式來拖延時間,以求能夠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