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倒是不見得,”楊朗不知道化靈子這話是含義,但是說不失望,那也是假的,原本他以爲一旦化靈子出現便能夠鎮住局勢,但是現在看來,羽天不惜花費巨大代價,也要楊朗爲其煉製神器的原因,他從上次失敗吸取了教訓,要成事,不但他手中的權勢要大,他自己的武力,也不能鎮不住場面,而現在,化靈子明顯對他夠不成威脅了,羽天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巨擘身上,羽天本身已經是化身階八星的修仙者,若是得了兩柄神器相助,立刻便能夠將自身的實力提高上去。
“道友這次求見老夫,恐怕不單單是拜訪那麼簡單吧?”化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化靈子道友何出此言,周某剛來青界,難道道友以爲,我對青界有所圖謀不成?”楊朗不露聲色的說,化靈子這般模樣,楊朗實在不忍心再拿青界的事情煩他,其他老一派的巨擘,只怕也和化靈子一般,大限臨近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屬於年輕人的,”化靈子說着,話語中透着無盡的落寞,道基階的路不好走,誤透自己的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如果這個周元真如自己猜測的一樣,與楊朗有關的話,那麼或許青界的事情,還會有所轉機,楊朗在青界的地位,已經深入人心,現在離楊朗離開青界的時光,對於凡人來說相當漫長,但是對於修仙者來說,他只不過是剛剛離開青界不久。
“道友如今正在參悟道基階,可知以何爲道?”楊朗不只一次的問過這個問題,上次他問的是繼道,並未得到答覆,而這次,他只好問化靈子本人了,這個問題,楊朗自從得知了道基階需要感悟自己的道之後,便一直糾結於心,現在問化靈子,也只是爲了以後他自己的感悟打下基礎而已。
“以何爲道?”化靈子笑了,不過那笑容,怎麼看都顯得哀傷和落寞,“不瞞道友,我現在連什麼是道,都已經分不清楚了,如何入道?”
“道就是感悟,感悟就是道,”楊朗其實心中對道也不是很瞭解,只好籠統的回答說。
“那我們感悟道,便是感悟自己的感悟麼?”化靈子聽楊朗這麼一說,笑容中少了哀傷之意,饒有興致的問道,“既然感悟的是自己的感悟,那麼爲什麼會那麼難?古往今來,究竟有幾個人,真正進入了道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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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何必管別人,既然感悟就是自己的道,那麼根本不需要去管所感悟的是什麼,只要加深了感悟,有朝一日,必然會清楚自己的道,”楊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一如在剛來青界的時候,面對各大門派的招攬一樣,不知所措。
“加深?”化靈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稍微一滯,便恢復了神采,“道友所說的甚是,不過,要加深自己的道,也不容易,道友若是有一天能夠走到我這一步,相信就會明白老夫話中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周某先告辭了。”楊朗不預備與化靈子再交談下去,現在的化靈子,已經不是那個對整個青界都有約束力的巨擘了,除非他在大限來臨之前,成功的突破到道基階。所以,楊朗根本就沒有準備再動用化靈子的力量,青界的血雨腥風已經不可避免,楊朗雖然有心,卻沒有力氣和整個青界傾向於羽天的修仙者抗衡。
“道友且慢,老夫還有一事不明白,請道友指教。”化靈子見楊朗想要出去,連忙叫住他。
“道友有事請說,請教談不上。”楊朗回過頭來,淡然的看着化靈子。
“道友與楊朗道友,可有什麼關係?”也怪不得化靈子奇怪,楊朗這個分身周元,同樣精通與煉器,而且手法和當年楊朗的煉器,沒有什麼差別,羽天之流,一生中沒有見過多少神師煉器的過程,但是化靈子卻是經驗豐富,知道這兩人的手法和別的神師都不同,所以纔有了之前的猜測。
“哦?道友看出什麼來了麼?”楊朗以爲化靈子有什麼辦法能夠看出自己真身,不由得有些驚詫的問。
“當真有關係?”化靈子話一出口,楊朗便知道自己想岔了,化靈子並非看出他的真實身份,而是一種臆測,至少楊朗這個分身,和他原本的氣息,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化靈子見楊朗沒有否認,便問道,“可知楊朗道友現在在什麼地方?若是他來,憑他在青界的聲望,應該能夠改變青界的局勢。”
“他現在不方便出現,要知道,天欲魔族,一直在找他。”楊朗想到既然化靈子沒有看出來,而是認爲這個分身與楊朗有關,也沒有否認,但是他很想聽聽化靈子接下來會說什麼。
“哦,是這樣麼?”化靈子有些失望,若是將天欲魔族也牽扯進來,那麼青界就更亂了,羽天只不過想奪取青界的統治權而已,但是魔族,之前在青界所做的事情都免不了讓人不寒而慄,化靈子雖然急於摒除羽天的威脅而自保,但是卻不希望因爲此事引來天欲魔族殘害青界。
對於整個人修三界來說,魔族纔是最終的敵人,這點對於青界來說最爲明顯,藍界原本西面還有來自妖族的威脅,而青界,不但在北邊要面對練魂魔族,不久前還曾被天欲魔族禍害過,所以,不論是誰,將天欲魔族再度招惹過來,都將成爲青界的罪人。
“不過化靈子道友若是有什麼話需要帶到的話,周某可以幫忙轉達,”楊朗聽出了化靈子話中的失望,同時也想聽聽化靈子的打算。
“老夫沒有什麼話,其餘弟子,都已經被我以不敬之名趕出了門派,只剩下這一個繼道,繼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甚至你若是不願意給他煉製神器的話,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這所有的一切,還有他和羽天一起對你的敲詐,都是在老夫授意下他裝出來的,老夫希望道友不要怪罪他。”化靈子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一旦羽天得手,他不會放過老夫,更不會放過老夫親手創立的門派,繼道是我的關門弟子,他的師兄們都已經達到了化身階,只要不來青界,我倒不是太擔心,可是他···”
“道友是想讓我帶他走麼?我修爲低微,也不可能護他周全,罷了,我全心給他煉製一件神器鎧甲,至少以羽天的心性,應該不會明着對他下暗手。”楊朗誤會了化靈子的意思,在他看來,化靈子不過是對這個弟子放心不下而已,但是楊朗現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可能將繼道帶回妖界,更不可能在人界保護他一個人的安全,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一定不能答應,他自己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耽誤的時間不太多,譬如化靈子還有能力約束青界,那麼楊朗纔有可能並肩將羽天的威脅壓制下去。
不吝惜舉手之勞,卻也不能因爲這件事情耽誤了他救心中的摯愛。
“道友誤會了。”化靈子連忙說道,“我不是想請你幫他,事實上,我給他也留了後路,我只是在想,以道友煉製神器的本事,能否幫青界一個忙?”
“哦?道友認爲,倘若一旦你不在了,青界還有還轉的餘地麼?”楊朗不由得疑惑了,既然化靈子並不是想放棄青界,那麼他又何必將其他弟子都分派出去避禍?而且青界現在的局勢,真的還有轉機麼?其他青界巨擘都已經閉關,相比之下,比他們修爲稍差的羽天,卻是不折不扣的盛年,又新得了一把四星神器襄助,幾乎已經代表了青界現在的最高武力,原本觀望遊牆的家族門派,也會因爲武力的威懾倒向他那一邊。
屆時,不單是武力,連聲勢也要比反對方高上很多,既然如此,除非青界其餘的巨擘不顧大限將至,強行出來阻撓,不然反對方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這也是羽天現在肆無忌憚的原因,以化靈子的老辣,這一點不可能看不到,不然爲何要將所有化身階的弟子都派出去避禍呢?留下一個金丹階的弟子來向羽天妥協?
“我知道道友還有許多的疑惑,但是道友聽我說完,便知道我有沒有把握,”化靈子笑着說道,“其實以老夫的微末道行,根本沒臉自稱青界巨擘,青界還有兩名道基階的前輩,修爲都在我之上,不過這兩個前輩已經去東面的海上隱居,我已經派四個徒弟出去尋找,相信不日便可以返回,若是有那兩個前輩坐鎮,不但是羽天,就算是天欲魔族,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那道友想讓我做什麼?”楊朗不由得猜到化靈子想要他做什麼,不由得瞳孔一縮。
“道友只要幫忙拖延些許時間,相信四個小徒就能夠趕過來。”化靈子說道。
“好,我答應你,不過周某也有一事相求,道友可曾聽說過,吞靈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