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紫煙忽然想到,既然老翁能用八葉靈芝泡茶,那麼去問他要一些不就行了嗎?哪用費盡周章去巖上採呢?
於是她跑到老翁面前,作了一個輯,道:“仙翁,我只是想拿一小點八葉靈芝來救我師傅,你能否贈我一點?”
老翁一聽,又擺起手來,“那怎麼行,我好不容易纔從這羣白鵝手中得到一點,若給了你,以後我豈不是沒了靈芝茶喝,除非……”老翁喝了一口茶,沒有說下去。
“除非什麼?”
“除非你們打贏我。”
“打贏你?”紫煙以爲聽錯。
“對,打贏我就可以把我的八葉靈芝拿走。”說完,老翁從衣袖裡拿出一枝靈芝來。
只見那靈芝的枝莖上果然有着八片葉子,互相對稱,烏黑髮亮。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打贏那羣鵝。”老翁繼續說道:“打贏它們,你們就可以自己上岩石去採。”
“仙翁,你是這裡的隱世仙人,我們怎麼敢跟你打呢!至於那羣鵝,它們在水裡,我們也打不着它們呀。”
“我都說了,我不是仙人,只是一塵世老翁,愛喝靈芝茶和喜愛武功。所以跟我打併無不妥!”
“這……這……”紫煙忽然想起還在昏迷的師傅,把心一橫道:“那好,仙翁,小女子就失敬一次,斗膽請仙翁指教。”
“好啊,老翁在這裡三十年沒出過手,早就手癢了,小姑娘,你有什麼絕技沒有?”
“仙翁,我得恩師教導,習得‘玲瓏塔’一技,獻醜了。”說罷,紫煙張口就要唱玲瓏塔。
李白一見,連忙喊道:“小仙女,等一下!你唱玲瓏塔,我們得先回避啊,否則我們也會讓你定住的!”
紫煙一聽,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一瓷瓶,倒出兩顆透明的小藥丸,遞給李白和司馬恆各一顆,道:“這是清心丸,吃了五天內不受玲瓏塔迷惑。”
李白兩人一聽,連忙把藥丸嚥下,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精神隨之一振。
這時紫煙回過頭對老翁說道:“仙翁,小女子得罪了。”
說罷輕輕地吟唱起來:
(玲瓏塔)
高高山上一老僧,身穿衲頭幾千層。
若問老僧年高邁?曾記得黃河九澄清。
五百年前,清一澄,總共是四千五百冬。
老僧收了八個徒弟,八個弟子都有法名。
大徒弟名字就叫青頭愣,二徒弟名叫愣頭青。
三徒弟名字就叫僧三點,四徒弟名字就叫做點三僧。
……
這歌聲委婉清脆,或唱或說,像是流水擊打岩石,微雨灑落芭蕉;又像是風吹起黃沙,火燒着荒原,時急時緩,夾集着唱歌女子時不時發出的銀玲般笑聲,令人陶醉,引人思緒,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時間,忘卻了煩惱,忘卻了紛爭……
紫煙邊唱邊留意着面前的老翁,只見他一直是面含微笑,靜靜聽歌,很難看出他到底有沒有沉迷歌聲。
紫煙想試試老翁,便伸出手想去推推他。
不料剛伸出手,老翁竟把頭擡起來道:“怎麼了?唱首歌就想打敗我?”
紫煙嚇了一跳,連忙運功再唱。
老翁又面含微笑,靜靜聽歌。
少傾,老翁張開兩手,“啪啪”地拍了兩下。
水塘上的那羣大白鵝一聽,竟紛紛撲騰着跑上岸來,圍在老翁身後,都把脖子曲起,朝天空“嘎嘎嘎嘎”地叫起來。
它們這樣一叫,一下子就把紫煙的節奏打亂,紫煙再也唱不下去。
歌聲一停,勝負已分。
紫煙向老翁作一輯道:“仙翁的功力高不可測,紫煙自是認輸。”
老翁笑道:“你的玲瓏塔獨豎一幟,假以時日,定當超過西河夫人。”
紫煙一聽,驚訝地問道:“仙翁認識家師?”
“不認識,但知道。”
“既然知道,也算有緣,仙翁要不就贈點八葉靈芝予我們吧!”李白上前一輯道。
老翁一聽,搖搖頭,“既是有緣,更應當自己爭取。我已說過,要得八葉靈芝,或打贏我,或打贏鵝。”
話音剛落,他身後那羣大白鵝彷彿聽懂人話似的,“嘎嘎嘎嘎”地叫個不停。
“好呀!現在鵝都上岸來,打它們豈不易如反掌?”司馬恆像是發現天機一樣興奮起來。
“那你儘可一試。”老翁微笑着說道。
“試就試!”司馬恆躍步上前,伸手就抓向一隻大白鵝的脖子。
大白鵝一見,脖子一轉,張嘴就啄向司馬恆的手心,速度快如閃電,司馬恆只覺掌心一麻,已被狠狠地啄了一口。
司馬恆手心麻痛,不敢再伸手,便擡起腳,一腳踢向大白鵝,心想就算被你再啄一口,也要把你一腳踢飛。
果然,腳背處一陣麻痛,已是被大白鵝啄了一下。但同時,他的腳也踢到了大白鵝的身上。
司馬恆暗喜,心想這下不把你踢個半死!
可是當他的腳踢到大白鵝身上時,更大的疼痛傳來,他感覺彷彿是踢在了一塊岩石之上,腳都踢脫臼了。
司馬恆痛得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白鵝一見,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嘎嘎嘎嘎”地叫着,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
被一隻鵝戲弄,司馬恆臉上掛不住。
他用手托住腳一掰,把脫了的臼硬是給接了回去。接着一躍而起,運起鳳凰撞,向着大白鵝就衝了過去。
只聽“呯”的一聲,大白鵝仍然屹立不倒,反倒是司馬恆撞倒在地上。
連鳳凰撞也奈何不了一隻鵝!司馬恆這下真是懵透了。
但他天生不服輸,又爬起來,運起全身內力,發狂地撞向大白鵝。
又是“呯”的一聲,大白鵝還是動也不動,司馬恆又被撞倒在地上。
此情此景,看得一旁的李白和紫煙目瞪口呆。
而那老翁繼續喝着茶,一臉的微笑。
“你給我等着,我先修練好,再重新來,就不信撞不倒你!”司馬恆跟這隻大白鵝較上勁,乾脆直接盤坐地上,修練起來。
那隻大白鵝好像聽懂一樣,也不跑開,蹲在司馬恆面前,閉眼休息。
李白與紫煙見狀,不由得苦笑起來。
這時,老翁招呼兩人道:“你們兩位過來喝茶吧,我看這一人一鵝有段時間鬥,我們邊喝茶邊看。”
李白兩人倒也不客氣,坐到竹臺上,喝起茶來。
時間進得飛快,司馬恆一修練就是一個下午,他喝了八葉靈芝泡的茶,再經修練,內力已有大進。
是時候給點顏色這隻鵝看看。
司馬恆叫喚了大白鵝兩聲,算是打了招呼,然後運起鳳凰撞,猛地一躍就撞向大白鵝。
“呯”的一聲,大白鵝倒退了一步,司馬恆見狀,高興地跳起來。
大白鵝“嘎嘎……嘎嘎”地叫着,翅膀張開,體型竟迅速增大,然後撲騰着向着司馬恆撞來,一下子就把司馬恆撞到三丈之外,摔得滿嘴塵土。
“我不認輸,你等着,你等着!”說完,司馬恆吐乾淨嘴裡的塵土,又盤坐修練起來。
就這樣,司馬恆一旦修練完成就和大白鵝比試,輸了又再修練。而與他相鬥的那隻大白鵝,每被撞退一次,體型就會增大一些,慢慢地竟變成小水牛般大小!
如是者三天過去。
這三天來,李白與紫煙也在不斷嘗試與這羣白鵝打鬥,但也是從未獲勝。
老翁也似乎很享受看他們人鵝相鬥,天天好茶招呼着。
在三天的打鬥中,這羣大白鵝就像一羣絕世高手,不斷地“指點”着三人,令三人的武功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特別是司馬恆,他從白鵝變大這奇事中受到啓發,鳳凰撞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頓悟,離突破第三層:大鳳凰越來越近。
越是靠近突破,司馬恆的鳳凰蠻就越發利害。
大白鵝越來越有點吃不消。
終於,在第四天的一撞中,大白鵝被直接撞到了水塘裡,立馬沒了脾氣。
衆白鵝一見,也“嘎嘎嘎嘎”地全跑回水裡,築起了一道“水上防線”。
司馬恆三人見狀,徹底傻眼,他們在水裡怎麼會是這羣鵝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