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龍,新世紀女子醫院的保安部長,也是楊九斤手下的金牌打手之一,曾經多次帶人到香雅女子醫院去鬧過事。
柳菲認識他。
“你胡扯些什麼?誰是瘟疫攜帶者?還不是你們卑鄙無恥,請巫醫給我們傳播了黑瘟風病毒,只不過,我們郝副院長醫術高明,現在已經全部醫好了所有患病的同事!”
郭建就在柳菲身邊,他站起身反駁崔龍。
柳菲清晰的看見,崔龍身邊坐着的正是楊九斤,只不過他現在一言不發,只是陰笑着看着柳菲。
崔龍並不理會郭建的辯駁,反而是一個勁兒的扯着嗓子喊保安:“保安,保安!市政府什麼毛保安?就你們這素質還能保衛市領導的人身安全嗎?瘟疫病毒攜帶者都進來了,你們難道想全市人都感染上瘟疫嗎?”
“住口!你顛倒黑白,我們香雅……”
柳菲也激動的站了起來,伸手指向張狂的崔龍呵斥着。
只是,她的聲音沒有崔龍的嚷嚷聲大,崔龍根本也不理會她,只是自己一個勁兒的嚷嚷,完全把柳菲的聲音給覆蓋住了:“快來人呀,把他們轟出去,要不然全場的人都得完蛋!”
他的嚷嚷,使得會場裡騷動起來。
此時,正是參加會議的人員進場的時候,很多人不得不剛剛走進來又退了出去,紛紛對柳菲等幾人指指點點。
香雅集團內部發生了可怕的瘟疫,這兩天這個消息已經在S市裡傳播的沸沸揚揚,雖然沒有官方來正式宣佈這一消息,但市民們往往更喜歡相信小道消息。
現在崔龍這一嚷嚷,那些參加會議的人自然是更相信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吵吵什麼呢?!”
兩個會場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從後臺走了出來,見崔龍在嚷嚷,立馬呵斥。
“報告領導,她們是香雅集團的人,而你應該也聽說了,香雅集團內部正在鬧瘟疫,所以她們不應該來參加這次大會,她們會把瘟疫帶進會場,感染咱們每一個人的呀!”
崔龍巧舌善言。
“香雅集團的?”兩個工作人員也是面面相覷。
關於香雅集團內部流傳瘟疫的事情他們當然聽說了,只是沒聽上面有人說她們不能參加會議,而且會場上也設了香雅的席位,他倆可不敢擅自做主將柳菲等人驅逐出會場。
見兩個工作人員一時間並沒有做出驅逐柳菲等人的決定,楊九斤衝着身邊的崔龍使了個眼色。
剛剛,柳菲和郭建都說香雅的黑瘟風患者全部治癒了,楊九斤根本不信。
他請來的巫師告訴過他,這種瘟疫,即便是找到對症的治療方法,最快也得十幾天時間的康復。
怎麼可能香雅那麼多的患者會一夜之間全部康復?
崔龍領會了楊九斤眼神裡的意思,於是轉過身對着身後的與會人員嚷嚷了起來:“大夥都知道香雅裡鬧瘟疫的事兒吧?現在她們香雅的人就坐在咱們身邊,這不是要害死咱們嘛?大夥說,是不是該把她們驅逐出去?”
一時間,他的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會場裡很多聲音都在喊:“香雅的人出去!香雅的人出去!”
柳菲怒火中燒,激動的嘴脣顫抖,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面對羣情激奮,一切空口無憑
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就在這時,一個人物的出現,更是讓柳菲和她的團隊遭受到了幾乎無法再在會場裡待下去的局面。
“怎麼回事?這時會場不是菜場,這麼亂哄哄的像是什麼樣子?!”
主席臺上擺好的麥克風前,威風凜凜的站着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他這麼一呵斥,整個鬧哄哄的會場安靜下來許多。
柳菲認出來,正是此次會議的主辦方S市發改委副主任姜山。
“姜主任,我們可不是想鬧事,實在是爲了自身的健康着想纔不得不驅逐香雅的人!你也知道,市裡都在傳言,香雅裡面有瘟疫!”
關鍵時候,楊九斤這才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對着站在臺上的姜山說道。
兩個人瞬間交匯了一下眼神。
這一切都被柳菲看在眼裡,她也知道,楊九斤和姜山之間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但此時她不得不硬着頭皮爲自己辯護:“姜主任,你可別聽他的一面之詞!哼,正是他楊九斤請了巫醫給我們香雅的員工染上了黑瘟風,只不過,現在我們香雅患病的員工都治癒了……”
“無稽之談!”柳菲的話還沒有說完,姜山就大聲對她呵斥:“什麼巫醫?這兒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這兒是政府所在地,別拿封建迷信那一套來說事兒!”
柳菲瞠目結舌,一時無語。
而姜山的話還在繼續:“香雅有瘟疫這個全市都在流傳,馬上市裡面就會組織疾病控制中心的有關專家到香雅去調查病因。你說你們的瘟疫都治癒了,你那什麼讓我相信?這可不是兒戲,馬上就要正式開會了,我不能拿市領導和衆多與會者的健康開玩笑。”
他沉着臉,頓了一下,眼光逼向柳菲:“所以,請你們香雅代表今天暫時離開會場,至於你們的新產品評判,回頭再說!”
驅逐令,而且是由姜山下的驅逐令,這就有了官方的味道。
柳菲此時才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欲哭無淚欲辯無詞,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個逗比郝浪,不是信誓旦旦的說姜山和吳會長已經被他搞定了嗎?不是說姜山一定會公正對待香雅和新世紀的嘛?
可現在的狀況,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姜山和楊九斤狼狽爲奸沆瀣一氣,完全就是想把香雅擠出這次評判大會。
“喂,聽見沒有?連姜主任都說了讓你們離開這裡,我說你長的細皮嫰肉的挺好看,怎麼這麼不要臉呢?還死皮賴臉的呆在這兒幹什麼?滾走呀!別把瘟疫傳染給我們!”
崔龍出言不遜,衝着柳菲叫罵。
柳菲多麼希望此時郝浪能在身邊。他雖然說有時候有些逗比,但往往在關鍵時候,他都能完美的替她化解危情。
下意識的,柳菲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八點五十了,再有十分鐘,會議將正式開始。
臺上的姜山也同時看了一下時間,他應該是也察覺了會議馬上開始,於是眉頭一皺,衝旁邊的愣站着的那兩個工作人員道:“去,把保安叫來,請香雅的代表們出去!不要影響到市領導的健康,領導們馬上就要到會了!”
兩個工作人員匆匆從臺旁走了下去。
事已至此,柳菲知道,姜山是鐵了心的不可能讓她在會場裡再
呆下去——她看出來了,這應該是楊九斤和姜山一起策劃好的一齣戲。
目的就是在會場上公開阻止香雅參會。這樣,今天的新產品評判大會,新世紀那邊就毫無懸念的可以奪魁了。
而且,敏感的柳菲還看出來,市領導並沒有不讓香雅來參加會議的意思,否則的話,會場裡也不會安排香雅代表的席位了。
這一切,都是姜山揹着上面做的!
“不用叫什麼保安!哼,我們自己會出去!”柳菲衝着姜山大聲道:“我也相信,我能找到說理的地方!”
她打定了主意,去找市領導說理去。
話說完,柳菲衝着郭建等人道:“走!咱們走!”
“滾吧!快滾吧!一羣瘟疫患者,走哪兒哪兒都會驅趕你們的!”
崔龍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叫嚷。
楊九斤則在一邊陰陰的衝着柳菲笑着,那是一種讓柳菲氣的肝疼的嘲笑,得意的嘲笑!
柳菲帶着郭建等人向着會場外走去,她們路過的地方,座位上的人都趕緊退讓出好遠的距離,這讓柳菲更加傷心。
“各位來賓請不要擔心,香雅的代表已經被勒令離場,大會馬上……”
姜山站在臺上的麥克風前稍稍有些得意的說道。
只是,他的話被一聲吼叫打斷:“慢着!誰這麼大膽,勒令香雅代表離場?香雅是市政府邀請的代表!”
整個會場都被這一聲底氣十足的高聲吼叫給鎮住了,不約而同的全部將目光投了過去。
郝浪大步流星的從會場外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
“郝浪?”
“郝副院長,你怎麼纔來?”
一時間,正走在會場通道上的柳菲和郭建等人都圍到了郝浪身邊。尤其是柳菲,在見到郝浪的那一瞬,要不是拼命忍着,委屈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了。
“你是誰?竟然敢咆哮會場?”姜山當然認識郝浪,不過此刻他硬是裝作不認識,想給郝浪一個下馬威。
隱隱的,他已經認識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郝浪走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柳菲的手,繼而在她耳邊輕語:“別怕,一切有我!”
隨即他昂頭挺胸衝着臺上的姜山道:“我是香雅代表郝浪!姜副主任,你對着麥克風嚷嚷,我想問你咱倆誰的聲音更大?究竟是誰在咆哮會場?!”
“哈哈!”
“嘿嘿!”
會場一陣鬨笑。
姜山有點兒面子上掛不住了:“香雅的代表都被勒令出場了,你沒有聽見嗎?”
“我剛纔說過,我們是市政府請來的代表,並不是隨便一個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讓我們離場的!”
“你……”姜山氣的手指發抖,指着郝浪:“你們香雅正在鬧瘟疫,我讓你們離場,也是爲了全場與會者的健康着想!請你不要在這兒胡攪蠻纏,否則的話,我,我讓警方來把你們強制拉走!”
會場裡的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充滿了火藥味。
就連一旁的柳菲也在擔心,這樣鬧下去,恐怕連找市裡領導說理的機會都沒有了——大鬧會場的罪名可不是那麼好擔的。
不由得,她被郝浪牽着的手動了動,提醒郝浪就此罷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