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關於冷傑的審判如期舉行!
這次開庭採取不公開審理方式,並不對外開放。冷司令與妻子以及陳副總理都到庭參與旁聽,同時到庭的還有劉部長,甚至連方書記以及柳暮宏都參與旁聽。
冷司令的頭髮已經斑白,似乎是一夜白頭。曾經的神采奕奕也毫無蹤跡,連身子,也似乎萎縮了些。冷司令的妻子到庭便一直哭一直哭,眼睛紅腫身子顫抖。這個年代的人都響應政府計劃生育,冷傑屬於獨子,如果冷傑真有個三長兩短,對冷家無疑是極其沉重之打擊。
與冷司令相比,劉部長的精神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尤其是頭髮,比冷司令白得更厲害,走起路來都要跌倒般。
絕大部分人以爲劉部長之所以如此,是因爲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子之痛。,他們也爲劉忠的死感到惋惜。
畢竟,劉忠曾經是劉家的希望,比不成器的劉誠強太多。
幾位當事人家屬精神萎靡,相反事不關己的方書記以及柳暮宏則精神百倍,他們認爲勝券在握,一切,都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當事人冷傑出庭。
他沒半點萎靡的樣子,依舊生龍活虎與進去時沒太大不同,他並沒有對打死劉忠有多大悔恨。並且冷傑已經對自己可能遭受的審判結果有足夠心理準備,大不了一死,或許冷傑死後,還能在九泉之下碰到付千軍也不定?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們兩兄弟又可同進同退,在陰曹之地殺出一片新天地。
只可惜,二哥陳誠不在,稍有寂寞。
很快審判開始,軍事法庭庭長當庭宣讀劉家對冷傑的指控,冷傑對於自己打架鬥毆的事情供認不諱,卻完全否認自己蓄意謀殺劉忠的所謂事實。
隨即雙方辯護律師脣槍舌戰,爭得不可開交。無數現場目擊證人到庭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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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軍一方證人全部口徑一致指責是冷傑故意找事挑釁自己等人,然後動手打人並造成劉忠死亡的嚴重後果。
對於張軍等人的口徑一致,冷傑一方則是口徑不一,對於打架大多供認不諱,不過卻強調是張軍等人挑事在先,他們纔出手反抗的。至於冷傑故意把劉忠打死,更是無稽之談。甚至有人在庭上大喊張軍誣陷冷傑。
對於雙方的口徑不一致,軍事法庭當庭播放賓館視頻。
視頻顯示,雙方在包廂內發生劇烈爭吵隨即冷傑一方動手打人,並造成雙方混戰。混亂中,冷傑一拳擊中劉忠並最終導致劉忠死亡。
視頻上顯示是冷傑等人先動的手,至於是誰找事的,雙方相互指責。對此法庭找來賓館內當日值班的服務員。
該服務員,正是當日到冷傑包廂來,並要冷傑等人滾出包廂的傢伙。當日他對事情的經過了如指掌,但面對法庭卻說出截然不同的話來,他配合張軍聲稱是冷傑等人把張軍等趕出去的,然後肆意毆打張軍等人,並且狠狠砸在劉忠腦袋上,把劉忠打死。
並且,服務員還添油加醋說,殺了劉忠後,冷傑不但不悔改,甚至在包廂內大聲叫囂,說他老子是中央軍委委員冷司令,再大的法律也治不了他的罪。
對於服務員添油加醋的指控,冷傑表示反對,並重申是張軍等人挑事在先張軍才進行反抗的。
冷傑雙方對此再次展開脣槍舌戰。冷司令木然的望着前方,對雙方耍嘴皮子毫不關心。事實上審判的結果並不取決於法庭,而是取決高層的意思。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冷傑難逃審判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冷司令唯一希望的是,冷傑不要被判處死刑。
最近這些日子,冷司令也是心焦力碎。中央軍委和中央諸位領導關切冷司令的身體,以冷傑最近出事冷司令無心處理軍務爲由讓冷司令暫時把手中事情交給別人去處理。事實上大佬們是擔心萬一冷傑被判死刑的話,冷司令會不顧一切利用手中的軍權,做出對黨和國家不利的事情來。
這將是大災難!
雙方的辯護總體對劉部長有利。不遠的方書記看看劉部長,卻發現劉部長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在天人交戰一樣,方書記不明白,劉部長還在糾結什麼?
在惋惜自己兒子的早死嗎?
但天都定了他兒子要早死,他以爲冷傑不出手,他兒子便不早死?
不知所謂。
方書記有些後悔答應劉部長,保他廢物二子錦繡前程。而且還寫了那張紙條。
在方書記心中那紙條就是一張導火索,保不住哪一天劉部長便要拿出來說事兒。方書記一向喜歡打有把握的仗,但現在劉部長被方書記確定爲不安定因素,方書記打算,把南方派系徹底搞垮後,再對劉部長下手。
尤其,是要把劉部長手中的紙條奪過來。
開庭審理冷傑的案件需要三五天,第一天審理進行到兩個小時。總體而言,大方向上方書記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一些細節方面還需要修飾。
離退庭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庭長已經開始整理今天一天的卷宗,待會便要宣佈退庭之際。突然,毫無徵兆的,只見劉部長舉起手來似乎要發言。
鑑於劉部長驚人的身份以及是這次受害者的直系家屬,所以庭長破例點頭讓劉部長髮言。
只見劉部長緩緩站起來,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先是掃視了周圍一圈,再把目光投向冷司令,冷司令的眼睛毫不畏懼與其對視,裡面透着仇恨與兇殘。
劉部長的眼神與冷司令相比,一般無二,亦是兇狠霸道。
不過很快,劉部長的眼神卻透出深深的疲憊,彷彿瞬間失去了精氣神,在冷司令面前他沒有了勝利者的驕傲姿態,反倒比冷司令更像一個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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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衆矚目下,劉部長用一貫的聲音道:“在此,我想說兩句話,我想撤銷對冷傑的指控。我相信冷傑打死劉忠是無心之失,因爲在冷傑與我兒子劉忠打架前,我的兒子劉忠已經……已經身患絕症!”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
劉部長話落,整個軍事法庭上有一瞬間安靜,隨即便出現輕輕的驚呼聲,沒有誰會想到劉部長會在此刻說出這種震驚的事情來?
要知道,這可是劉部長曾引以爲驕傲的兒子啊!
被打死了,劉部長卻要爲兇手脫罪?
方書記與柳暮宏更是臉色鐵青。他們不知道劉部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毫無疑問劇本已經不再朝方書記與柳暮宏所期待的方向演變了。方書記與柳暮宏甚至聞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他們屏住呼吸,靜觀其變。
天知道劉部長當衆說出這番話來,是經歷了多少鬥爭。劉部長多麼想配合方書記的戰略把南方派系搞垮,多麼想劉家未來繁榮昌盛?但現在劉誠被抓走了,而且劉部長從各種渠道得知謝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劉部長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配合方書記與柳如山戰略的話,謝陽會直接把兒子劉誠給剁碎。
如果真如此,那劉家便等於絕後,連後代都沒了,劉家未來的繁榮昌盛,又有何意義?
兩相其害取其輕。劉部長已經失去了長子,絕不能再失去次子,榮華富貴他不要了,只要兒子平安便好!
終於,劉部長選擇向謝陽低頭!
即便庭長,此刻臉色也變幻起來。他審理案件這麼多年,還從未遇見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原告居然主動爲被告辯護,聞所未聞。
不過,劉部長乃是堂堂副國級幹部,庭長不好打斷劉部長的發言。
便看見劉部長在懷裡摸索一陣,隨即,掏出一疊東西出來,那正是這些年來,劉忠遍訪世界求醫問藥得到的病歷單,劉部長口說無憑,證據在手。
只見劉部長把病歷單展開,展示給四周看,緩緩道:“我兒子劉忠,在四年前便得了重病,而且難以好轉,我四處幫他尋找醫生,但都沒有結果。相反,這些年病痛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幾次尋死而不可得。醫生說,他的壽命活不過三個月。他的外表看起來與常人沒區別,但他的內心乃至肝臟,卻已經腐蝕掉了。”
這些話,滿堂皆驚。庭長叫人把劉部長手裡的東西拿上來,然後隨意翻閱一下,與陪審團交頭接耳起來。
劉部長不理會庭長,事實上他明白,這些法庭上的人都沒有決策權。最後的決策權,是掌握在最高領導層手中。於是劉部長接道:“爲了法律的公正,我允許法醫對我的兒子屍體進行屍檢,我的話陳述完了,謝謝!”
劉部長剛坐下,已經安奈不住怒火的方書記,不顧法庭秩序站起來,沉聲道:“劉部長,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要知道,死的可是你自己的兒子啊!”
猙獰的臉色顯示出方書記的憤怒。
冷司令臉上也一陣變幻,他從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戲劇性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