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搖頭,緊緊抓住罌粟沙華的手。她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但四周是漆黑,還有狂風捲起巨浪然後拍打在浪花上,再加上暴雨的沖刷讓天地大海看起來就像個巨大的牢籠,無邊無際,讓人看不到希望。
這是極其恐怖的畫面,寶寶害怕,她只能緊緊抓住罌粟沙華寸步不離,因爲罌粟沙華是她的依靠。
罌粟沙華流淚,她知道寶寶恐懼,但她沒有任何辦法,而且罌粟沙華知道更恐懼的東西還在後面,這幫自由軍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以及孩子。罌粟沙華知道,要是千軍在的話就好了,千軍在,或許,他就能把母女兩脫離苦海吧?
但罌粟沙華又有些不確定,因爲包圍自己的可是有數萬大軍,千軍再有能力,也沒可能把數萬的人都給弄死吧?!
哎,自己在想什麼呢?千軍不可能出現了,或許今晚過後,一家人能在九泉相遇。
終於,後方的自由軍腳步變慢,因爲他們發現罌粟沙華與翁雅馨已經跌倒不能再走動了,她們已經成了籠子裡的老鼠,自由軍想要怎麼玩死她們,就怎麼玩。
一道閃電劃過,似乎天地也輕微的搖晃起來。
突然,遠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在漆黑的地平線上,所有人看見有一排的海陸兩棲戰車從海面上開來。自由軍用望遠鏡看着前方,發現這些戰車上面,都插着共和國的國旗。國旗在狂風與暴雨中被吹得獵獵作響。
神聖而威嚴!
自由軍的心頓時收緊了一下,但因發現前方的戰車是共和國的,並不敢貿然開槍,先喊話:“前方的人停下你們的腳步,這裡是帝伊國境,再不停下來我們就要開槍了!”
沒人理會他們,天空中數十架武裝直升機鋪天蓋地的衝來,把天空幾乎都遮擋了,無數的探照燈打下來,把下方的自由軍以及躺倒在地的罌粟沙華等人照得清清楚楚。
自由軍不但看到這些共和國艦載武裝直升機,還看到了直升機上面黑黝黝的槍口,沒有任何人敢動,如果有誰敢開第一槍,天上的直升機能把這幫人打得屍骨無存。
在這些鋼鐵鉅艦面前,數萬自由軍,也沒有戰勝的希望。
罌粟沙華臉上散發着光芒,她也發現了這些裝甲車。裝甲車上散發出來的滾滾氣息讓她窒息,這是共和國的戰車,她們相信,這些鋼鐵將爲她與孩子築起最堅實的堡壘。
然而罌粟沙華與翁雅馨的驚訝絕不僅於此,還有更大的震驚在等待着她。
只見,這些排成一排足足有上百輛的兩棲裝甲車,突然讓出一條道來,緊接着,又一輛裝甲車從中開來了,因這輛裝甲車打着燈,晃得罌粟沙華與翁雅馨的眼睛疼,她們不得不暫時把眼睛閉上。
她們並沒能在第一時間看見,來人究竟是誰?
突然,站在罌粟沙華身邊的寶寶拍起手來,並“咯咯”的笑着,手指着前方高興的說話:“爸爸……是爸爸……是爸爸來找我們來啦!”
罌粟沙華雖是閉着眼睛,卻對寶寶的話聽得異常清楚。罌粟沙華閉着眼睛,抱住寶寶的身子,柔聲道:“爸爸不在這裡,爸爸去了遠方,你別叫了好不好?”
在罌粟沙華看來寶寶恐怕是思念她的爸爸心切又是在這種絕境中,所有把某人誤認爲自己的父親情有可原。
“是爸爸!是爸爸!”寶寶居然要掙脫罌粟沙華的手,歡呼起來,她甚至招手喊:“爸爸!”
清脆稚嫩的聲音,傳徹四方。
罌粟沙華終於適應了燈光,於是她睜開眼睛,只見遠方那輛海陸兩棲的裝甲車已經開過來,上面一個高大的身軀從中站起,眼睛如同天空的星星,即便黑暗與暴雨也掩蓋不了他眼中的光芒,他帶着笑,妖異凜然,他長得並不帥,但似乎有種魔力,讓人看見他的笑容便忍不住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不自覺的相信他,信任他,愛戴他……
罌粟沙華的眼睛突然睜得更大了,因爲她突然發現這個人好熟悉,熟悉到自己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這個男人,但她又覺得這個男人好陌生,因爲作爲夫妻他甚至一個月都不能陪在罌粟沙華身邊哪怕一兩天。
付千軍?
居然是付千軍?
傳說中他不是死了嗎?
甚至連帝伊幾乎要亡國了他都沒有出現,然而現在他卻出現了?在罌粟沙華與翁雅馨以及她的寶寶幾乎要陷入絕境的時候,他出現了?!這是奇蹟嗎?還是自己要瀕臨死亡時所出現的幻覺?
罌粟沙華不知道,於是她壓住幾乎跳到胸腔的心臟,揉了揉眼睛,還讓雨水打在自己的眼睛裡以讓自己更加清醒,再次望向千軍。
然而沒變,眼前的男人依舊沒變,他的臉上甚至還帶着笑容,不是千軍,又會是誰?!
一瞬間,罌粟沙華的身子激動起來,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混在一起最後連罌粟沙華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什麼味道。
千言萬語,千萬言語,終是說不出口。
她曾在絕境的時候幻想,倘若此刻千軍會神兵天降突然出現的話,罌粟沙華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撲到千軍的懷裡然後放聲大哭。然而現在,她卻沒了動作,只是癡癡的瞧着坐在裝甲戰車上的千軍,一瞬間,淚水便盈眶了。
很多人總會幻想當某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就會怎樣怎樣,但當這件事情真的發生時卻發現自己所幻想的動作完全沒有實施的可能。大略,罌粟沙華便是這樣的狀態。
寶寶拉住罌粟沙華的衣角,道:“媽媽不要哭,爸爸……是不是過來找我們拉?”
罌粟沙華蹲下身子,把寶寶摟在懷裡,不住的點頭。雖然此刻後方的自由軍幾乎把她們包圍而且後方還有敵人源源不斷的趕來,但罌粟沙華心裡清楚,自己,安全了。
躺在擔架上一直被雨水拍打的翁雅馨此刻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但她的眼睛看不到裝甲車,她只能問罌粟沙華:“陛下,發生了什麼?”
罌粟沙華不說話了,她並不是故意的,而是她現在忘了說話,此刻她的眼中,全部都是暴君的身影。
翁雅馨艱難的撐起身子,她終於看到了是誰。一瞬間,翁雅馨的眼睛裡爆發出奪目的光華,她的表現欲罌粟沙華一樣,在她眼裡彷彿停止了時間,停止了呼吸,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千軍身上。
衆裡尋君千百度,他卻在燈火闌珊處。
翁雅馨嘴巴張了張最終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淚水,也盈了眶!
千軍的氣場是強大的,除了罌粟沙華以及翁雅馨之外別的人都被千軍的妖異鋒芒所攝,千軍的周身似乎在散發一股光芒,自動把周圍的狂風暴雨給屏蔽,狂風再烈,也吹不千軍的頭髮,暴雨再猛,也淋不溼千軍的衣裳。
他便是千古暴君,付高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千軍身上,自由軍中的人,很多都是曾經的帝伊王師,他們見過千軍的像,他們覺得此刻出現的男人十分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但一時卻又像不起來。
或者說,即便有人想起來,也不敢說出來。蓋因爲,這個答案實在太驚人了。
因爲千軍的出場方式極爲強悍,震懾全場,再加上四周森羅密佈的兩棲裝甲車以及後方龐大的航母戰鬥羣,嚇得一幫自由軍無法呼吸。
千軍走下裝甲車,來到罌粟沙華與寶寶身邊,柔聲道:“先上車吧!辛苦你們了。”
說着,把罌粟沙華與寶寶抱起來,突然發現躺在擔架上的翁雅馨,驚了一下趕緊把翁雅馨也抱起來,放進裝甲車內。寶寶倒是乖巧,見爸爸一手一個“媽媽”,居然“咯咯”笑着,雙手摟住千軍的脖子,像個葫蘆一樣吊在上面。
翁雅馨與罌粟沙華二人,暖在千軍懷裡,頓時感覺一股奇妙的溫暖遊遍自己渾身上下,心裡平靜下來,惶恐過後,只剩下甜美……
安頓好翁雅馨與罌粟沙華後,千軍在二人額頭上一個親吻一下,來到裝甲車上方,正視所有前方的自由軍。
看見千軍高大的身軀,前方上萬的自由軍不敢向前,甚至引起了巨大的騷亂。
最前方,一箇中尉看着千軍,畏畏縮縮道:“怎麼……我怎麼看這個人,有些眼熟啊?”
身後立刻有人附和:“我也覺得眼熟。怎麼看起來像……像是陛下?!”
“是啊!我也覺得像陛下,真的像陛下。”
“真的是。我曾當過皇家衛隊,看過陛下。前面的真的是陛下啊!”
有人說出來,便有大批的人應和,紛紛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連最前方的一位少將,此刻也是驚疑不定,因爲,他比誰都更看得清楚,比誰都更接近過付千軍。
前方的人,確實……與千軍長得極爲相像。
少將強壓下心中的震驚,顫抖着聲音問:“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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